李七三 第十二章 事出有因

吃完饭，收拾完之后，我和张力便拿着东西上楼等待了。

为了避免各种意外的发生，他在小女孩屋里藏着，我则是在另一个房门口的柜子旁趴着。

妈的，是真冷，俩人出动只为了逮个小女孩，想想我就笑。

这小子还怪会选，自己跑屋里去，留我冻着，算了，我大度，我大度。

就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我都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四楼只有一个窗户，我紧盯着那个位置，生怕自己眼瞎让她给跑了。

突然，我听到我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有点动静，记得这个屋里没人啊，不出意外应该是她来了。

门被推开了一点小缝。

“小兄弟你冷不冷””

空旷的走廊上，这小声也被放大成了大声，给我吓得个激灵，刚想拿起桃棍。

仔细一看，却是那个大姐。

我真的无语了。

“大姐，你在这个屋里咋了跟我说一声啊！”

“不是你那个师兄让我在这边的吗？他说我在默默身边，那小女孩就不会来了”

“他奶奶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大姐我不冷，你赶紧进去吧，别被发现了”

“行，那我进去了，你们小心点，保护好我闺女，谢谢你们了”

“好”

我顿时就想给张力一个大耳巴子，天天干什么都不跟我说清楚。

“你不冷吗？”

“大姐，你又来？我都说了我不冷，你进去吧，马上别被她发现了”

“被谁发现了？发现什么啊？”

我气的恼火啊，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用余光扫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嗯对，不是大姐，是今天看到那个小女孩。

是那个小女孩！

他妈的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你为什么要缠着默默？”虽然刚才被吓到，但是我还是反应过来了。

“我没有缠着她，我也想要妈妈”

“你要妈妈找她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死了？我死了？”

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仔细看着她的脸的时候，虽然有些瘆人，但却跟默默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突然狰狞起来。

直接冲进了默默的屋子里。

“师兄，她进去了！”

我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幸好我喊的及时，张力已经把她控制住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伤害默默吗？”张力又用他那温柔的语气对那个小鬼说着。

“我恨她，为什么她可以叫

有妈妈，我没有，为什么当时不要我，我要带她走，让她也没有妈妈”

她说着还挣扎着，幸好这鬼年龄小，要不然长大还得了啊。

“七三，你先把默默带到她妈妈那”

然后我便把默默送到对面屋里，抱着默默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小鬼一脸恶意。

“怎么样，抓到了吗？”默默的妈妈一见我就直接问了起来。

“抓到了，你放心吧，你们先在这呆着，我们处理好了你再回去”

转头我便回去了。

“你们为什么都帮她却不帮我？我要我妈妈”，那个小鬼对着我和张力说着。

我这爆脾气，我还想我妈呢，谁来帮我啊！

“帮你？你已经死了你知道不？你看看你天天缠着默默，她一直生病，你说谁帮你啊”

“七三，先别说话，我来问”

那个小鬼突然就哭了。

张力见状也是安慰起来，这小子是真适合当一个父亲。

“你说，你妈妈在哪是谁，我带你你去见一面她好不好？你现在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了，我可以超度你，然后投胎再找一个妈妈好不好？”

“我妈就是默默的妈妈！我不想离开这，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此话一出，我和张力也都是愣了半天。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不能骗人哦”

张力还是温柔的问着她。

“我没有骗人，”她还是很坚定的说着。

我和张力意识到可能是真的。

“七三你去把默默妈带过来，把她双眼打开，然后把默默迷睡着”

“把默默迷睡着？”

“要不然你让一个小孩看到这种状况？听到不该听到的？”

“知道了！”

我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口了。

“默默呢？”

“她被我哄睡着了，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我也要站出来了”

“睡着了就好，我还不用迷了，你进去吧，把话都说清楚吧”

说罢我们俩便一起进去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默默不要我！”

这小鬼边哭便对着这个女人说，把我也给搞伤心了。

“大姐，你说清楚吧，怎么回事儿？”

“娃儿，我对不起你，我…”

她还没说完就冲过去搂着那小鬼了。

张力见状也是站到我旁边来了。

“娃儿，不是妈不要你，都怪妈，怪妈不争气”

我是看出来了，还真是她孩子，怪不得我说怎么跟默默长的有几分相似。

接下来，我们便听了个悲催的故事。

“我父母是农民，一辈子都和土地打交道，封建思想特别重，对待儿子和女儿的态度也不同。

在家里我是老大，记得还没有生弟弟的时候，父母就对我不是特别好，经常说女孩子都是赔钱货，差不多就行了。

后来我弟弟出生，那时候我已经6岁多了，还特地送他到城里上了学前班，生了弟弟后的那段时间，母亲也不下地干活了，就指使我去干。

那时候我那么小，背着个大背篓跟父亲一起去背粪种土地，有时候停的时间长了，父亲就骂我吃饱了啥力气都不愿意出。

回家干活饿了多吃了一碗饭，母亲就在饭桌上嘟囔，说你吃那么多干嘛？好像下了大力气一样！给弟弟爸爸留着！

后来上了初中，弟弟上了小学，母亲每天给弟弟1块钱去买零食吃，然而每周给我生活费却只有2块，这是一周的口粮。

后来我初中毕业，想要念高中的时候，我父母说女孩子念那么多书没用，不让我念了，可是那时候我考上了高中，我就和他们闹。

可是我还是拗不过他们，他们一边骂我、一边打我，直到我说自己不念了才住手，事后还说女孩子嫁个好男人重要，说这都是为我好。

于是初中毕业我就出去打工，挣来的钱除了自己吃饭，全都寄给了家里，每个月母亲都要问我要钱，有时候给的晚了还要挨骂。

后来我长大了，找了个人赌气结了婚，彻彻底底跟我家人摆脱了关系。

可是结婚后，男方天天喝酒打牌，婆婆还要我必须生男孩，第一胎是默默。

他家人并没有给我好脸色，然后就逼着我生第二胎，然后又怀孕了。

开始婆婆还自己干点活，后来婆婆偷偷找人去医院去验是男孩还是女孩，嗯，是女孩。

婆婆知道后便让我打掉，可是我哪里舍得啊，毕竟是我身上流的血。

可是我说的没用，男方知道后打我更狠了，那天喝完酒后他赌博输了，就准备把我卖给他的牌友，我在反抗的时候被他们推到桌角，一阵剧疼之后，我身上都是血，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我也彻底死心，带着默默离开了那里，所以不是妈妈不要你，妈妈想留下你，妈妈对不起你！”

妈的，把我都快说哭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真该死！”张力也气愤的说着。

“妈妈，我好想你，但是刚才那个哥哥说，我不能靠近你们，要不然你们会生病的”

“妈妈对不起你，如果可以，妈妈想陪你一起走”

“不，妈妈，我也该走了，你要好好的，我会想你的！”

说罢，小鬼便松开妈妈的拥抱向着张力走过来。

“哥哥，我要走了！”

张力满脸惆怅，看来他也是被这小女孩那么小却那么懂事给打动了。

“好，宝贝，哥哥送你离开，你要乖”

“等一下，我想去看一下默默可以吗？”

“当然可以”

然后这小鬼便回头拉着她妈妈的手去对面屋里跟默默告别，她妈妈现在就跟个泪人一样，唉。

过了一会儿，就小鬼自己出来了。

我害怕别有什么问题，就赶紧去对屋里看了，发现那女人跟默默都躺在床上。

“哥哥别怕，我就是想让妈妈睡着，要不然我舍不得走！”

啊！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都碎了。

“哥哥，我真的该走了”

张力也是抱了抱她，我没上前，因为我想我妈了，我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我软弱的一面。

张力作做着法，小鬼的身影逐渐消失，最后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下。

“宝贝要快乐！”张力大声的呐喊着。

我突然想起来，张力小时候就是被抛弃的，怪不得他表现的跟平常那么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师兄，我们该下去了”，说罢我就下去了。

回病房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之前就从书上看到过，弃婴塔里无女婴，这就是重男轻女的错了吧。

那张力应该更难过了，看他还没有下来，我也没有再叫他，我应该让他自己待一会儿，还有那个女人明天醒来又会想什么，默默如果知道她有个妹妹，应该也会开心吧。

怪不得师傅最后说要善对啊，做人一定要善！

回去的时候看见师傅已经睡着了，我就坐在旁边趴着了，我也好想我的家人，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梦里我好像又看到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