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 第十二章 发布会6

发布会还在继续着，其他的记者总算能够提问自己准备的问题，只是之前那些给围脖公司助威的记者们，默默的将自己原本刁难的问题改成普通问题。而围脖公司的几个记者却都没有提问，安静的不像话。

很快发布会就迎来了尾声，大部分的记者也都提问的差不多了，都露出疲惫之意，提问的问题也都不痛不痒，明眼人都知道发布会快要结束了。

“各位记者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看发布会就宣告结束了，各位难得来一趟，今天特意请了几位厨师为大家准备一顿家常便饭，大家吃了饭下午我再安排大家去参观一下纳米材料的生产线。”值年也露出一些疲倦，轻轻的吐了口气。

倏忽这些坐在后面的人虽然全程很少发言，但是精神也一直紧绷着，如今看到发布会也接近尾声了，一直悬着的心也都松了下来，暗暗开心。

“值年先生您好，我是围脖娱乐的记者文波。”坐在黄力前面，一直没有提问的文老突然说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是关于您项目安全的问题。”

文波是黄力的最高直接领导，是围脖娱乐公司的王牌记者和高管，公众影响力很大，如果不是文波代表公司支持黄力，凭黄力一人可呼吁不了这么多同行，至于文波为什么会帮助黄力，除了有利益相同之外，也归功于神秘邮件给文波解决了一个难处。

其他记者们一开始自然发现了文波，但是文波早就退居二线了，今日看到文波来这里都以为文波只是来镇场子的，没想到最后一刻才开始提问。

现场的人都清楚，既然文波故意在压轴时出手，那肯定要溅起大波浪的。

“这事情我也声明的，任何项目都是有风险的，但是我们尽量的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进行实验的。”值年假装看了看时间，表示时间不多了。“文记者你也算记者界内有声望的记者了，怎么也喜欢钻牛角的？”

“那是您有意的误导了观众，我想现在在座的领导和同行还是看直播的工作现在都潜意识的认为，这个项目以后也许会有危险，但至少目前时不会有风险的。”文波说到：“因为您也知道，对于未来不一定会发生的风险，公众们是容易接受的，但是如果是近在咫尺的危险，公众们就不一定能接受了。”

文波对着黄力示意了一下，黄力将一张照片投影了出来，照片清晰度不高，拍的内容是一台大型的粒子加速器，而此时粒子加速器的传输装置都支离破碎的，加速电场还冒着阵阵浓烟。虽然拍摄角度不太好显得很匆忙，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加速器绝对是处于危险的状态。

姚嘉东见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喃喃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地下室的信号屏蔽系统可是我负责的，昨天我还搜了黄力身的，没有其他的拍摄工具，就算是比我厉害的程序员在设备齐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在几分钟内就能破解我设置的信号屏蔽。”

不仅仅是姚嘉东，其他人也都露出惊愕的神情，没人会怀疑姚嘉东的技术，信息屏蔽大家都测试过的，绝对没有问题。而在那种情况下，只要在地下实验室内就不可能把任何的信息发送出去了。只能暂时的储存在信息眼镜中。

不过很快文波就解答了众人的疑惑：“我先给各位解释下这张照片的由来，大家都清楚现在信息眼睛已经满足了日常的拍摄需求，而一些专用的拍摄工具也需要联网，只要能联网用工具很容易就能发现。而这张照片，则是由几百年前就淘汰的纽扣摄像机拍摄的，这种摄像机虽然像素不高。拍了照片还需要用数据线才能连上电脑才能看到，很麻烦。但是正因为不能直接联网，你们就忽略了。”

“这也不能怪你们不谨慎，哪怕是我们这些记者，也用不上这种手段去收集素材了，论隐蔽任何工具都比不上信息眼睛。一个没有正当理由屏蔽信号的区域本身就是在告诉大家我有问题。而这种摄像机一般也只有在博物馆才能找到，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了。”文波将一颗纽扣样式的照相机拿出来给大家看了看，说到：“这东西我不说，大部分人一眼看去也都会觉得是纽扣吧。”

经过文波的解释，所有人都知道了。而在这之前近一半的人都没听过这么麻烦的摄像机。

“好了，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试验后您的粒子加速器就处于报废状态了吗？”文波说到：“发布会马上都结束了，也不曾见您提起过，想请您让我们看一下粒子加速器的实验室你也推三阻四的。您的组员不久前可说过整个实验可是安全进行的，您也默认了，您可不要说这是安全的实验现象。”

“做项目的都需要冒风险，这事情也只是因为粒子加速器将粒子加速到接近光速时已经是在超负荷使用了，而最后一刻，加速器就因为超负荷使用而出现报废了。”值年无奈的说道：“这个加速器也实在是建造多年功率又低，否则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各位放心，既然项目我已经和各位公开了，以后就不再需要使用低功率的加速器了。”

“可是您刚刚也说过会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进行实验，从这张照片的结果来看，您似乎言行不一。”文波说到。

“这行为并不危险，最多也只算是冒险。整个实验室布置了十万吨当量的防爆盾，就算加速器发生了爆炸，那也最多也是威胁到我们几个在场的生命安全。我所有的组员现在都在这里，你可以随意的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冒这个险。”

“我们愿意。”值年后面的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到。

“威胁到生命还不算危险的话，那我想到不到危险是什么样子的了。”文波说：“您和您的组员们有着敢于冒险敢于献身的精神，我自然是信服和敬佩的。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想请广大的公众们明白这样一件事情，一个连自己性命都拿来冒险的人，以后真的会将公众的安全放在首位吗？”

“各位公众可能还不清楚，值老先生实验用的粒子加速器实验室就隐藏在这栋大楼地下避难所的下面，可是这粒子加速器实验室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公开的资料里面根本查询不到。也就是说，这座粒子加速器时私自建造的。项目中的种种行为，我实在不敢将生命安全交到您的手中。”

文波的目的才真正的暴露出来，他很清楚，无论是项目的保密工作还是未知的风险，值年都有各种的理由来安抚公众，哪怕是之前黄力刚刚的表现还不错，但是只要值年拖过了发布会，那就有的是方法应对。毕竟噎鸣公司和值年的正面影响力太大了，公众们潜意识中都是信任值年的。而只有让公众们产生信任危机，这才有可能赢得胜利。

为此文波耐心的等到最后发动这致命一击，黄力和于冰之前的提问也都是作为铺垫罢了。黄力也忍痛将唯一的关键照片交给了有威望的文波来说事。

信任就像一个气球，需要慢慢的将气球吹大，而气球越大也越容易需要保护。怀疑就像一根银针一样，只要靠近气球就可以很容易将气球戳破，尤其是在生命安全的磨砺下，银针也变得愈发的尖锐。银针在文波的手里轻轻一推，瞬间就将气球戳破了。

人都是怀疑主义者，想要一人由信任变怀疑只需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反之就难如登天。在文波拿出的照片下，加上项目确实有几次隐瞒的事实下，很快直播间里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公众就开始动摇了。

“要不还是停止项目吧，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一个看直播的年轻公众说到。

“当初值老提出纳米工程的时候，我从头到尾都是支持的，但是这次的项目，我看还是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说吧。”一个年长的公众说到。

“我先声明，我是很认同噎鸣公司对社会的贡献的，但是这次的实验实在让我不放心。”

很快，直播间里越来越多的公众都开始动摇了，投票又开始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这也不难理解的，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的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发展的好坏没自己的一日三餐重要。就像几百年前，能源问题已经危在旦夕，一家研究新能源的国企宣布，不日将启动研究可控核聚变计划，如果研究成功，短时间内将不会再出现能源危险。这对于不用自己掏钱的广大公众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好消息，一开始自然是纷纷赞同。而在一次研究事故之后，就有人拿着研究失败的证据说事，在添油加醋下，俨然变成了有可能引起核弹爆炸毁灭全人类的可能。尽管当时的不少专家都辟谣说绝不会造成此事的，但是公众们在危及生命的考虑下，纷纷要求停止可控核聚变的研究，迫于压力，最终研究计划暂时搁浅。

“各位公众，威胁到自生性命那也只是最坏的打算，科研人员就是要以身试险才能让公众们放心，而实际上项目的风险远远没有各位想的那么高。就像当年纳米工程公司刚刚建成时，我等一众公司重要人员在这里居住了三天三夜，这才获取了公众们的信任。”值年说到：“这个项目的目的就是带全人类去星际旅行，如果真有导致全人类的风险，那我们研究的目的也就失去了意义。”

这种解释显得有些无力，何况现在的公众对于值年现在的话根本不信任。选择停止项目的投票越来越多了。

“我们近期打算将整个项目搬离到太空中，只是由于资金短缺所以还没有确定日期。”李师说到：“请各位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搬到太空中，这样子也就威胁不到各位的安全了。”

“这不是搬离到太空的问题，如果出现我们都无法理解的危险的话，那就算是搬离到太阳系外恐怕也是无济于事。”文波说到：“值老，您是我们全世界都敬佩的科学家，停掉项目对您的团队来说确实很困难，但是为了全人类的安全，我想请您慎重考虑。”

“请您慎重考虑。”围脖娱乐公司的所有记者异口同声的说到。

其他公司的记者一直关注着秘书长那边的动静，而到这种地步了，秘书长都没有任何的表态。也就意味着，政府并没有支持值年的意思。于是也都不再犹豫：“请您慎重考虑。”

而观看直播的公众们，在一小批人的带动下，弹幕里面纷纷出先了请您慎重考虑的评论，很快的，请您慎重考虑这六个字就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评论。

会议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沉默就代表着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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