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大虞王朝的皇帝罗乾坤,坐在由整棵金丝楠木雕琢而成的龙椅之上,面南而坐。
身着火红色龙袍,苍老的面庞之上,尽显帝王龙威。
刚刚下了早朝的他,此刻正在听着下方锦衣卫指挥使赵无极的禀报。
“陛下,臣已查得,箴言之中所言的洛出黑水,极可能是万宁泽……”
“陛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一个太监进来禀报。
听到六扇门一个小小的堂主,不过七品官职,竟然敢当街斩杀昭阳李家的嫡系子嗣。
罗乾坤脸上忽而露出了几分意外的表情来。
“这林长生什么来头,是哪个世家扶持起来的?是周家还是徐家?”
“不过这倒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等会儿淑妃还不定在朕面前怎么闹腾呢!”
提起外人都认为他最为宠爱的淑妃时,罗乾坤言语之中却并无多少的情感。
“启禀陛下,此人是六扇门一个旗主收养的儿徒,数日前……”
一旁的赵无极却是很快回道,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
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只是依照锦衣卫的情报描述,态度不偏不倚。
“噢?没想到我大虞王朝的六扇门内,也还有这等忠孝之士!”
“啧啧,这个叫林什么长生的,品性不错,朕很喜欢。”
“武极,可要替朕看好了,如此人才,甚得朕心啊!”
罗乾坤连出露出莫名的笑意。
“是,臣明白!”
赵无极恭敬地行了一礼。
心中却是暗道,这林长生还真好运气,竟然能用这种方式,入皇上的眼。
“不要用朕的名义,你锦衣卫不是在六扇门有暗哨吗?”
“让他想个办法,将这事情压下来,不要让李家通过朝堂的关系,对刑部六扇门发号施令。”
“哼!这些世家这么多年趴在我大虞王朝身上吸血,也该吸够了吧?”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这些人通通都得扫进废墟里,替朕的大虞向苍天赎罪!”
罗乾坤一手抓在龙椅上的龙头处,眼底深处露出一种疯狂之色。
……
京城,六扇门东城司府衙。
林长生在鸳鸯楼当街斩杀李响的事情,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
可当事人却依然没有回府衙,反而仍在那鸳鸯楼大肆庆祝。
然而,整个东城司内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不但那些巡视的捕快被召回,就连一些尚在刑部整理卷宗的堂主、舵主,也都纷纷回府衙议事。
得知原因后,所有人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林长生疯了。
如果不是疯了,林长生哪来的胆子杀一个世家的嫡系子?
慢不说昭阳李家如何,单单就是南城司的李涯李舵主,也足够让林长生喝上一壶的。
真要拼起背后的力量,东城司是绝对要弱了南城司一头的。
毕竟,昭阳李家在朝堂上可是有着一位尚书,两位侍郎。
随便拎出一个来,就能够轻易地摁死一个六扇门的舵主,甚至付出一些代价,便是长老护法也照样整得。
别看昭阳李家在朝堂上对手很多,可那些对手哪一个不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的?
现在便是荆无道,都对此事感到无比棘手。
若是林长生如之前杀李寒那样,让人抓不住证据倒还好说。
这当街杀人,全京城人都知道了,他荆无道还能怎么狡辩?
什么门规不门规的,那不过是用来约束没有背景的人,给他们看的东西而已。
林长生却扯虎皮拉大旗,将其当作了斩杀李响的依据,这就等于是直接把杀自己的刀,亲手递给了李家。
李涯甚至都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当街将林长生给杀了。
几乎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荆无道就气得当场摔碎了好几个心爱的茶盏。
“林长生是疯了吗?刚当上堂主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就是想找死也没有这个找法!我特么也只是个舵主,不是六扇门的门主,想保他都难!”
荆无道憋了一肚子的火,他虽然是东城司的主事,比一般的舵主高半个品级。
可比起朝堂上那些能够上朝的官员来说,是远远不够看的。
六扇门又不是锦衣卫,没有那么大的行事权。
本质上六扇门听命的是刑部,属于被朝堂控制的机构。
一旦上面有人问责,以荆无道现在的级别,根本就不可能护得住林长生。
刘毅也是皱眉道:“这次林长生行事的确是过于鲁莽了,为人太过贪婪,当初舵主就不该扶持他!”
刘毅也是没什么背景,但是跟着荆无道时间早,因此一步步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
他对南城司的李涯,一向都是客气有礼,别说是得罪了,就是稍有不敬,他都会私下里偷摸去请罪。
因为他很懂得生存之道,谨慎小心是他的标签。
对于同样出身,但是行事张狂的林长生,他心底里其实是不太喜欢的。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荆无道皱眉,瞪了他一眼,而后沉声道:“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一个办法来,便是真的保不住林长生,也不能让我们都深陷其中。”
当初他扶持林长生,就是感觉自己对东城司的掌控力度还不够。
从而让李涯生出了钻空子的心思,这才是扶持林长生,摆了李涯一道。
但现在来看,他感觉自己是走了一步昏棋。
李涯要是在这件事情上不依不饶,只怕他这东城司都得被李涯给掌控了。
刘毅闻言,便是当机立断道:“舵主,依属下看,倒不如主动交出林长生,届时再由下属去赔礼道歉,上下花费一路打点。”
“说不得还能让上面的堂官稍微照拂一些,不让李涯的手伸进东城司。”
“反正林长生是肯定保不住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毅顿了顿,而后压低声音道:“舵主可别忘了,李涯的姐姐可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淑妃呀!”
“这若是舵主处理不慎,一个枕边风吹去,只怕舵主你也自身难保了!”
听到这里,荆无道双手猛地一握,这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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