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王若弗重生 华兰难产1

寒露过后没几日，扬州白老太爷的讣告便传至京城。

顾偃开接到消息后，略有伤感，携子顾廷煜向东南方向叩拜后，又着人往寺庙送了香火纸钱。次日上朝便依制奏请了三个月的缌麻孝期，以表达对岳丈大人的哀悼之情。当朝以孝治国，主张孔子提出的“百善孝为先”，顾偃开的奏请立即得到了批准。

然而，当顾廷煜也向圣上奏请为外祖父服丧小功五个月时，东昌侯秦柯庭当即站出来反对。

“启禀陛下，臣有话要说。”秦柯庭手持白色玉笏躬身行礼道。

皇帝看了秦柯庭一眼，颔首道：“卿且说来。”

“臣以为，虽百善孝之先，但凡事都得讲究个缘由！国子监主簿顾廷煜的外祖乃臣亡父，已故的东昌侯秦楚清。而顾廷煜奏请的乃是其继母之父，扬州盐商白氏！故而臣以为顾廷煜之举不妥。哪有嫡长子为继母之父服丧的道理？若是如此，则乱纲常！”秦柯庭声音朗亮，掷地有声，语气中带着不容辩驳的笃定和坚决，丝毫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皇帝听了秦柯庭的话，眉梢一挑，似乎很意外秦柯庭此举。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满殿文武群臣，沉声说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一时间，朝堂上皆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有部分人认为继母亦是母亲，那么其父过世理应为其守孝。而其余大部分人或因站队东昌侯背后的邕王，而支持东昌侯。或因内心鄙夷盐商从而纷纷支持东昌侯秦柯庭，认为顾廷煜并非白老太爷亲外孙，不应该为其守孝。

皇帝听了众臣的意见后微微蹙起双眉，目光转向一旁的宰相富弼，示意其表态。

富弼见状站了出来，道：“老臣认为顾廷煜之举虽有欠妥当，但毕竟是一片孝心。不如折中，按缌麻孝期准其为继外祖守孝三个月。”

皇帝听罢，淡淡地点头：“如此甚好，既体恤了顾卿之请，也不至于坏了规矩。”说完又看向东昌侯秦柯庭，问道：“秦卿觉得官家的处置可妥当？”

秦柯庭闻言，连忙拱手谢恩：“谢官家隆恩，臣谨遵旨意！”

皇帝点点头，又转向顾廷煜，道：“卿可有异议？”

顾廷煜连忙恭敬地回道：“官家全了臣一片孝心，臣感激不尽。”

散了朝，众臣陆续走出宫门。

顾偃开与顾廷煜刚出宫门口，顾府的小厮便急匆匆地跑过来禀报：“老爷、大少爷，大少奶奶要生了！”

“啊？”顾廷煜惊呼一声，随即快步走上马车去了。

听闻大儿媳妇要临盆了，顾偃开不敢耽搁，赶紧跟着顾廷煜上了马车。

顾廷煜刚踏入屋中，便见岳母王若弗正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尽显焦虑之色，看到自己后，她连忙走上前来拉住顾廷煜的胳膊，道：“姑爷你来了，华儿在里面呢，现下还未生……”

未等王若弗说完，顾廷煜急声询问：“华儿怎么样了？我进去瞧瞧！”

说罢便疾步奔向内室，屋子里正热闹得很，稳婆、嬷嬷们围成了一圈。华兰正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布满细汗，脸色苍白，却死死咬住牙关不吭一声。

顾廷煜看着自己的媳妇在受罪，当即心疼得眼眶红彤彤的，恨不能代替华兰受罪才好。

顾廷煜坐到床边，神色关切地抚摸着华兰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在！”

“嗯……”华兰望着顾廷煜低声应了一句。

稳婆和嬷嬷们忙道：“大爷放心吧，咱们几个都是经验老道的，定会保大奶奶母子平安的。”

“是呀！大爷且放宽心，这里大爷不便待着，还请移步至外间吧！”另一名稳婆附和道。

“那就拜托诸位了！”顾廷煜拱手道，“诸位务必要用心照顾好华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待平安产子后，我必定重酬各位嬷嬷。”

“请大爷放心，婆子们必尽力，快些到外间去吧！”稳婆急忙答道。

顾廷煜点了点头，轻握了下华兰的手安慰道：“华儿别怕，没事的，我同岳母就在外面陪着你！”说罢便出去了。

出了内室，顾廷煜便坐在了外间厅内的软塌上，与王若弗一起静静地等候着。两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坐等着，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产房内传来的动静。

约莫一柱香之后，华兰突然大叫了一声：“啊……”

紧接着，屋内急匆匆地跑出来一嬷嬷喊道：“快请郎中！”

听了嬷嬷的话，顾廷煜和王若弗慌忙起身迎了上去。顾廷煜先一步抓住嬷嬷的衣袖，急声问道：“华儿怎么了？孩子生出来了吗？”

嬷嬷擦拭掉额角的汗珠，喘息着道：“刚生出来一个，却没哭声，现下肚子里的那个胎位又不正，快些请郎中来瞧瞧吧！”

听了嬷嬷的话，顾廷煜顿时懵了。

还好王若弗早有准备，吩咐道：“我已请了太医院的苗大夫，快去传他来。”刘妈妈立即领命而去。

这时内室里又疾步走出来两位稳婆，走在前面的稳婆忙招呼道：“快去取些热水来！”又指着一个小丫鬟道：“快随我将这桌上的东西清空，腾出个地儿来！”

而跟在她后面的稳婆正一只手托着光溜溜的婴儿，一只手快速地拍打着婴儿的背部。

顾廷煜愣愣地看着稳婆手里那个皱巴巴的小团子，嘴角抽搐了几下，才颤抖着嘴唇喃喃问道：“这是我的孩子？”

待他再定睛瞧去时，稳婆正一只手扶着婴儿侧躺着，一只手的手指不停的按压婴儿的胸部。按了几下后，又开始不停地揉搓婴儿的前胸和后背。可那孩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顾廷煜此时六神无主，并不是很理解稳婆的举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若弗则心里明白，瞧这情形这个孩子怕是活不成了！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微红落下泪来。

“啊……”内室又传来华兰凄厉的惨叫声。王若弗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的华儿还需要自己呢！

此时盛府寿安堂内，盛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眉目紧拧着，心中亦为华兰担忧。

如兰和明兰也在，但她们的表情比起盛老太太倒是松弛了许多。

“祖母，您放宽心，大姐姐福泽深厚，想来定能平安诞下一双健壮聪慧的胖娃娃来！祖母您就等着抱曾外孙吧！”如兰笑嘻嘻地哄道。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却未接话，只淡淡地问道：“你尝尝这蜜饯可合你的胃口？”

如兰拿起桌上一块果脯，张口吃了下去，然后眯着眼赞叹道：“这蜜饯甜而不腻，略带一丝酸味儿，正合我的胃口呢！”

盛老太太笑着道：“这是南北铺子新出的浙梅，喜欢你就多吃些。”

这时，门帘挑起，房妈妈进来向老太太行礼汇报道：“给大姑娘的第二重催生礼已预备好了，现下送过去吗？”

盛老太太点头吩咐道：“送过去吧。头一趟送礼的人可回来了？”

房妈妈禀告道：“尚未回来。”

“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盛老太太叮嘱道。

“是！”房妈妈躬身退下。

盛老太太幽幽一叹，道：“华儿这一胎不好生呐！”

明兰正绣制百福被，听到祖母这样说，本就担忧华兰的她，心里更加焦灼起来。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绣针，针尖猛地刺破了她娇嫩纤细的手指，鲜红的血珠顿时浸染了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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