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无泪 第59章 情窦初开的姑娘，在春天里忧心忡忡。

山坳外的芦苇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在阳光的照耀下，碧绿色的光芒像是一片美丽的海洋，一阵风从草丛中吹过，露出一朵朵金色的野菊，整片山坡就像一张厚厚的柔软的地毯，让人忍不住想要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享受这夏日的暮色。莲站在草坪上，看着草坪上荡漾着涟漪，一根根灰色的芦苇，从她空荡荡的心脏中缓缓升起，时间的长河，随着芦苇，逆流而上，在她的身体里流淌。

几年前，那个黑白相间的身影，像是一幅画，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每当山风呼啸，那画面就会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她的四肢就是这芦苇，在微风中散开，露出了她心中的一簇簇金黄的野菊，花瓣里盛满了阳光，闪闪发光，流遍了她的全身。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带着小菁，跟在她身后数米开外。男子一副憨厚的样子，眉宇间的皱纹昭示着他饱经沧桑，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他眯着眼睛看着老师，又看着芦苇丛中的草丛，少女的黑发被一条蝴蝶状的红色丝带束住，她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在黄花间翩翩起舞，红色是这荒郊野外最鲜艳的颜色，让男子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暖意。

中年人是巴人村供销社的老何，这些年来，他一有时间就会去一趟小学，给莲帮忙，给小菁找点乐子，他很少说话，也很少笑。他总是战战兢兢地递给小静，或者将她藏在房间里，就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直到莲开口说话，他才稍稍放松下来。

小菁很喜欢他，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只有和小菁在一起，他才会放松，有时候甚至会表现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小菁总会吩咐他：“何叔，给我来一只蝗虫。”老何就会跑到草地上去抓蝗虫，蹲在那里，屁|股翘得高高的，就像个调皮的大孩子。

“何叔，”小菁说，“我想爬到树上去。”于是，他把她扛在肩上，带着她爬上了那棵树，那姑娘在树上嬉戏，他张开双臂，站在那里，不让她掉下去。有一次，小静要的是一箱蜡笔，老何跑了十多里路，到镇上给她买了一箱。

老何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目的，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与这对母女走得这么近，莲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过什么特殊的人，也从来没有将他与自己联系在一起过，在她心中，大元远比这个平平无奇的男子要有趣得多。老何是个乡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了供销社，算是国企的一份子，领着工钱。他结婚了，有两个孩子还在乡下干活，妻子在大饥荒的时候去世了，很多漂亮的姑娘都想嫁给他，但他都拒绝了。老何的靠近，莲并没有拒绝，一来她并不讨厌，二来小菁也很想陪着他，二来，她也需要一个男人来保护自己，免得被大元娘看着，被菊看着，被她担心着。

魏已过世十年，小菁已上了初三，莲依旧独自一人，与她的女儿一起读书，平淡的生活过得漫长而艰难。多少个夜晚，她辗转反侧，脑海里飘着无数灰色的芦苇，热风将芦苇吹散，露出了她黝黑健硕的身躯，她就像一根芦苇，在风中摇曳。

她渴望在草原上再现那张充满激情的身体照片，但一接触到她温柔而忧伤的眼神，这张照片就变得支离破碎，十年后，她依然是个温柔而优雅的女子，每次进城，都会有一些单身或丧偶的男子来打听她的情况，萍对她的第二次结婚充满了热情和恒久的关切，让她每次回到巴人村，都会在路过一条岔道时，被这一大片芦苇弄得心烦意乱。

“走，莲姐。”

老何小声地说道，眼神有些躲闪，这个女人，可是他心中的女神，就像是一尊佛像。他去镇上买了点东西，回来时，就看见一个女老师正抱着女儿，对着一片芦苇地发呆，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了。老何虽然不明白小丫头为什么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也时不时地闪过一丝红光，但他还是很喜欢小丫头现在的样子，因为他终于可以偷偷地看一眼这个美丽到让人心疼的女子了。

“老何，我们走。”她没有立刻动弹，因为眼前的青草，已经冲到了她的胸口，温暖的感觉，让她失魂落魄的灵魂，重新归位，双眼莹莹发亮。

“小菁，走吧！杀！”

“何叔，快来抓我啊，嘿嘿。”

红色的蝴蝶从树杈上飞了过去，老何提着篮子追了上去，清脆的声音夹杂着沙哑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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