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无泪 第44章 醉眼朦胧，意气风发

送走了大元的女子，莲花的心情不知为何变得烦躁不安，刺绣时出了差错，也扎到了手指。她知道这两个农夫的喜讯与她无关，但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与她脱不了干系，至少在大元心中，她的形象比菊儿还要深刻，若不是她，两个人的婚礼还不一定能举行。

大元与菊儿的婚事，莲儿一直以为是件好事儿，但今日却没有半点迟疑与动摇。她避免了热血少年那种不切实际的激情，也避免了大元娘那双忧郁而又怀疑的眼睛，继续注视着她。如释重负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孤独和空虚，还好，爱情和婚姻的记忆让她保持着清醒。作为一个敏感而又多情的女子，年轻时的寡妇生活是一种莫大的悲伤，她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灰暗。

“公子，菊花姑娘怀孕了，都是娘娘的福气！我们蔡家的未来，还得靠你呢。”

大元娘满是皱纹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高兴得晕乎乎的，她一只手拿着一碗咸菜，另一只手拿着两个鸡蛋，直接往莲的房间走去，以前她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就是担心这两个寡妇会惹来厄运。

莲连忙脱下衣服，将她抱在怀里，“姑姑，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太太心情大好：“这位姑娘，你太客气了，你都给了我女儿这么贵重的糖了，怎么还不收？”

女老师无奈，只能收下了这两样东西，大元娘做的这两样东西，酥脆辛辣，味道鲜美，在巴人村也是出了名的，只是这味道，让她心烦意乱。

“这位小姐，你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姨，现在是现代社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了！我们乡下人，最在意的就是男人。我刚刚还恳请观音大士大发慈悲，让我们蔡家，有个裤裆里有只小鸡鸡的孙子呢。”

她一本正经地说，那副可笑的样子把莲逗乐了，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只得说：

“伯母，您如此诚心，佛祖保佑。”

“哎呀，你这么说，我就高兴了！等我们满月的时候，你就在主位上吧。”

连大元娘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她冷静下来，也不想缝纫了，拿着两个鸡蛋，给女儿做了一份蛋炒饭，算是晚饭。

修文回到县城，看了一份新的资料，小队的成员们都偷懒了，巴人村的夜色又变得宁谧祥和起来，就像是天空中的星辰，也变得更加明亮。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寂静，没想到今晚竟然有了动静，免得她睡不着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心里有一种模糊的期待。

灰蓝的夜幕笼罩了整片山林，山林中嘈杂的鸟鸣渐渐变得微弱，巴人村安静得就像是一条深邃的灰色山谷，只有几声犬吠仿佛来自远方，将这份宁静衬托得更加清晰。

“咔嚓！杀！”

一只陶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正如莲所预料的那样。然后就是大元的粗鲁咆哮：“他妈的，连一个成年人都养不起，何况一个孩子！”然后就是菊儿的呜咽，女人的絮絮叨叨。

大元为了生孩子，和妻子、母亲吵了一架，这是不可避免的，莲儿心中忐忑，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恶念，莫非她对大元的感情，还有其他感情不成？林洛然坚定地摇了摇头，她在压制着心中的欲望时，脑海中闪过了修文的身影，哪里还有半点那个单纯的乡巴佬的影子。此时，他正带着破碎的碗，哭喊着向她走来，她满头大汗，焦急地等待着，毛毛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滑落。

“女先生,”大元娘从窗子里探出一张干巴巴的脸，吓得莲目瞪口呆，“我的儿子被魔鬼迷惑了，连一件好事都搞砸了，请你给他一个忠告，他只会听从你的话。”

莲望着她的睡颜，在油灯的照耀下，她的脸变得通红而可爱。她站起身来，对那个双眼泛着妖精寒光的女子道：“你在里面说话，会吵醒小静的，你让大元去后山，我在稻草堆里等他。”

这位妇女迷惑不解，犹豫不决，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更加苍白。

莲姐说：“阿姨，你就放心吧，大元一定会善待菊姐和他们的孩子的。”

女子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但莲还是忍住了，静静地看着她消瘦的黑影。

院子后面的山坡上，一堆堆的稻草，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间间小小的圆顶小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一轮明月高悬碧空，淡淡的光芒照在老林的山坡上，照在麦堆上，蟋蟀在灌木丛中低声鸣叫。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山上的空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元嫁给她后，已经今非昔比，她不确定能不能说服他，但她也不能拒绝他的母亲。年轻的寡妇总是很被动，莲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鼻子里泛起一股酸涩。她情不自禁地向丈夫的墓地望去，红石坡上一片朦胧，连那座小山的影子都看不见。

“莲姐。”

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那是大元的麦草垛子，近在咫尺，将她压抑已久的怒火，尽数逼了出来，让她浑身不舒服。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元，菊儿有了孩子，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却因为愤怒而摔了碗，菊儿怎么看，你母亲怎么看？我就不明白了，自从和菊姐结婚以来，你一直过得很好，现在却发脾气，把全村人都召集起来，工作组的人怎么看？”

大元说：“不管他们怎么想，我都不喜欢和菊姐住在一起！”有了孩子，我就不开心了。”

莲道：“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快活，大元，你想怎么快活？”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刺|激他，不应该给他带来麻烦。她自认为在大元心中，自己还是很有分量的，但那种被人暗中注视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忐忑，有些担心。

“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大元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她走了过来，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莲往后一仰，倚着稻草堆，尽量放得开些，“大元，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因为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想想，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和一个只会做苦工的小伙子住在一起，不仅性格和习惯完全不同，而且谈不上融洽。大元，你这样对我，我不会责备你，但你这样对待菊儿，却是不对的。”

大元道：“我不管，只要我对你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大元，这是怎么回事？莲有些恼怒，但语气并不严厉。

大汉上前一步，用粗大的双臂抱住了她，将她按在柔软香甜的麦草垛子上。莲没有反抗，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也随之释放出来。她很讨厌自己，狠狠地咬着唇，却怎么也压不住那汹涌而来的欲望。

当他粗犷的大手肆无忌惮地解开她的腰带时，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大元，你这是要对我不利啊。”

他的手猛地一缩，然后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捂着脑袋，哀嚎道：“我是个坏蛋，我是个坏蛋。”

莲心中一松，却又有些茫然，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弯月，一动不动。如果那个男人再次冲上来，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她站起身，缓缓地拨开了头发上的杂草，低声道：

“大元，你不是坏人，就是傻了点。黛西在等着你。”

“嗯!”张悬应了一声。大元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柔软的心脏上，让她浑身发抖。

院中一个角落里，灯火通明，两个女子焦急地等待着达元的归来。她还站在稻草垛的阴影中，回想着刚才被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紧紧抱住时，她还以为自己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

她这一声由衷的叹息被麦草垛子吸收，山坡上恢复了平静，淡黄色的月牙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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