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无泪 第22章 我的女儿好可怜，好可怜

燕子从县中的女生寝室里跳了出来，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丰满的胸膛，望着被夕阳染成红色的天空，还有那一颗颗开满了鲜花的石榴树，她的心情很是愉悦。

十三岁的少女，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充满了活力，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热情和能量需要发泄（觉得），同时，她也是一个敏感、好奇、多疑的少女，她的梦想永远是美好的，尤其是在少女最美好的时候。

比起两个妹妹，燕就没有那么漂亮了，也没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柔弱，反而透着一股子孩子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笑得有些调皮，却又有些野性。大概是因为从小没有双亲，从小被姐妹、继母、亲戚带大，严被培养出了独立的性格，她喜欢妹妹，但又不愿意依赖妹妹，一上了中学，就迫不及待地成为了寄宿学生。她告诉自己，也告诉她的朋友，“燕子只是一只燕子，其它的一概不算。”

燕的身材很好，身材也很好，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活力，再加上她的性格，班里的男女学生都很喜欢她。

周日的早上，学校里很是冷清，空荡荡的操场上，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男生。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帅气青年停下脚步，满脸通红地走了过来，“燕子，你在打篮球？”

“不用了，我已经和八妹约好了，要回巴人村。易杰，你可以自己去练习。”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边的几个人，眼神里还带着笑意。

易杰见她这样，心中一动，上前一步道：“这就是你妹妹教过的巴人村？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听说那村子里的男的长得又漂亮又慓悍，一定很有意思。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燕摇头：“不用了，我要去看看六妹，她这些年一直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哪有心情陪她出去玩。”

易杰被这个女生直接拒绝，有些不好意思，他站在一颗青翠的赤杨下，看着她美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墨绿色的树荫下。

易杰是县商务局局zhang之子，与严是一个班的，他聪明、聪明、喜欢体育，是班里的佼佼者，很多女孩都喜欢跟他混在一起。他很喜欢燕子，经常找理由陪她，燕子认为他是个可以交往的男生，跟他玩游戏，看书，做一些娱乐活动，兴致很高，但又难免带着女生的羞涩与忐忑。

燕比其他姐妹成熟得早，她喜欢结交男孩子，跟男孩子一起玩，一起运动，甚至一起打架，她很开心，也很自由，萍姐经常取笑她是“假男孩”。事实上，她跟班级里的女生关系也很好，她看不上那种娇柔可人的女孩子，但她总是会站出来为她们说话，跟一些欺负人的小混混打得难解难分。

她很想把易杰也带到巴人村来，但又怕自己的两个妹妹会不开心，所以直接就拒绝了。出了校门，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易杰脸上的失落，心里莫名就有种后悔的感觉。但进了城，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燕子不喜欢悲伤，总是认为人应该快乐。不过，在巴人村的时候，她一定要和莲姐一起悲伤一段时间，因为生活对她太过苛刻，以至于她稍微成熟一点的时候，都会对她产生一些同情。

县城中学，就在西街的尽头，是一所以建筑、园林式建筑、建筑精巧而闻名的学堂，也是镇上所有人引以为傲的地方。过了西桥，就到了县城的中心，那里有繁华的街道，有商店，有剧院，有集市。县委大院位于最中央，它曾经是晚清时期的县衙，规模之大，令人望而生畏。

燕子来到寝室的院子里，看见自己的小舅子正坐在自己的厨房里，手里拿着一碗粥，大声地喝着，声音很大，很难听。蹲在门前吃东西是炳福从家乡带过来的习惯，萍说过很多次都没能改变。即使有大人物要坐在餐桌旁，他也会双腿盘在椅子上，一副不盘着就不能吃饭的样子。萍说厌倦了干脆不说话，炳福就安心地维持着老家特有的吃相。

“牛哥，八姐在哪里？”燕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又问了一句。

炳福用一个大碗盖着半张脸，头也不抬地道：“你姐去县妇女院开个会，让你一个人去巴人村。桌子上还有一些银子，你去给小菁买点甜食，顺便替我们向六姐问好。”

燕子一边到厨房去取妹妹留给她的钱，一边问道：「小文他们在哪里？」

“那两个熊孩子是不是又跑到北门来玩了？我都忙死了，哪有闲工夫搭理他们。”炳福不满道。

燕道：“那么，我就先走了，牛大哥。”八姐来了，告诉她，我一定照她说的去做，好好安抚六妹。”

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像个大姑娘，炳福仿佛看见了萍的一些影子，但他已经变得冷淡，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粥。

从县城到巴人村的山路并不宽，出了南门就是一条蜿蜒向上的山路，但每一次转弯，都能看到一处绝美的景色，第一次看到这条山路的人往往会发出一声惊呼。这条路上的景色也很奇特，桃花林长达里许，春天的时候，桃花盛开，山谷里到处都是红彤彤的花朵，一块块青色的竹子铺成了一片绿色，楠竹、紫竹、水竹、凤尾竹百家竹，简直就是一片竹子的天地，一口小水潭中，一艘艘木船在其中穿梭，不时有一首野性的山歌飘过：“十八姐姐想我，白天黄昏我心里痒痒的。”现代的城市，越漂亮的城市越有钱，但越漂亮的乡村越穷，巴人村就是其中之一。

严是个浪漫的姑娘，对沿途的风景情有独钟，走到哪里，她都会情不自禁地“啊呀”一声，脑海中也会浮现出一些诗词歌赋，哪怕和眼前的风景格格不入。颜已经到了痴迷于诗词和小说的年纪，她把学校图书馆所有的文学新作和旧作都一口气吃个精光，偶然遇到一本好书，更是不眠不休，当宿舍熄灯时，她就拿起手电，躲在被子里读。诗歌和故事让她的心神受到了影响，她就会一个人坐在校园的角落里，发呆，想着家里庄园的崩塌，父母的死亡，姐妹们的婚姻状况……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想过之后，她就会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让这些想法随风而逝，她活跃在同学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美丽而又简单的巴人村，也喜欢这个美丽而又简单的小女孩，但每当她靠近这个简单而又原始的小村庄时，她的心就会变得沉甸甸的。莲姐的眼泪已经流了很久了，她根本不敢去看，一个女人的悲伤是很容易感染别人的，尤其是在家族中，她是最多愁善感的一个。燕子不能逃离现实，她要一遍一遍地走进这个阴沉而略带灰色的小山村，陪着姐姐一起哭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命运的残酷。

惨剧已经过去了四年，莲姐却像是昨天才经历了一场噩梦，她疯狂地抬起手，想要抓住炜哥的灵魂。有萍姐在就好，三个人一起经历这件事，林洛然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可惜，会长的妻子正在开会，林洛然只能一个人面对泪流满面的莲姐。

这件事发生得太快，也太震惊，就连见多识广的萍姐都被吓得目瞪口呆，燕偎在林洛然怀里，屏住了呼吸。那一年，她只有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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