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大地上,刘虞并不是张角唯一的敌人,更不是最棘手的那个。
在刘虞兵败之后,幽州兵士气低沉,诸人只想着逃命要紧,已无法对黄巾军形成有效的阻击。
主军被击溃,已经溃不成军。无形当中,公孙瓒这一开始做冷板凳的,反而成了这场战争的主角。
现在,最棘手的那个准备出马了。
张角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南皮。
此战要定幽、冀州。
公孙瓒站立高台之上,看天空云卷云舒,心中豪情顿生。
手下士兵已经集结完毕,在公孙瓒面前列成方阵,等待公孙瓒的发号施令。
公孙瓒摆摆手,吐出一句话:“烧了吧。”
朱七带人点燃火把,在粮仓上浇上火油干草之物。随着公孙瓒一声号令,数个粮仓被点燃,随之烟起如云,火如恶龙。
“这,这……”朱六结结巴巴:“这怎么都烧了呢?”
“不烧做什么,留给张角养兵么,走吧,该咱们出手了。”
公孙瓒拍拍朱七的肩膀,随之翻身上马,士兵紧随在其身后,随之踏上了征程。
朱七是庄户人家出身,最是看重粮食,平日掉地上一粒米,都能心疼半天。
如今,十万担粮食付之一炬,朱七疼得心肝都在颤抖。
他初出茅庐,现在还无法理解这样做的用意。
刘虞统军十万,张角统军四万,一路上折损一批,不过加上后来的俘虏补充,现在差不多也有五万的数目。
而公孙瓒手下的兵力……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余人。
在幽州如此态势下,这三千人就像一颗石头投入湖面,搅不起什么波浪。
不过,纵然一颗小小的石头,也要看放在什么位置。
投入湖面,自然搅不起大风大浪,可假若从雪山上滚下去,一颗小石子,也能成长为庞然大物。
公孙瓒从开始行动后,沿途便开始收编被打溃的残兵败将,公孙瓒的队伍如滚雪球一样的发展。
从初始的三千人,慢慢扩张……很快,公孙瓒手下便拥有了足够参与这场乱战的力量。
但如此一来,己方的行军速度自然被严重拖慢。眼下,公孙瓒只盼望当自己赶到南皮时,一切都来得及。
高手过招,便是彼此能猜出对方的用意,步步为营,又随机应变。其它,便是看老天眷顾谁。
从这个角度来讲,公孙瓒当有资格成为张角的对手。
不过,公孙瓒是个细致的人,绝不会将胜负寄托在运数上。
他想了想,将朱七唤到身前,都:“你快马加鞭,去一趟南皮城,提醒严纲做好防备,防备张角偷城。”
“是。”朱七答应一声,立刻便要离去。
“将军。”朱老大此刻突然开口,道:“将军,属下自投靠将军,到如今仍是一功未建,这件事便让属下去做吧。”
公孙瓒想了想,道:“也好,朱七前一趟辛苦了,这次就由你去做,一路上小心,绝不能误了大事。”
朱老大答应一声,快马加鞭的离去,奔向南皮方向。
公孙瓒同样在急行军,眼下,他便是在于张角争时间。
……
张角一样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不愧是个够胆够狠的人。明知道大军逼近,行军速度必然会被拖慢。
所以他命臧霸带领大军,分出三千人,由自己率领,疾奔南皮。
以三千人博强大的南皮,张角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三千人从幽州兵身上扒下来衣服,化妆成幽州兵模样,目的便是诈开南皮。
这三千人如一柄锋利的匕首,很险,对自己来说是凶险,对敌人来说是危险。
一日一夜光景,在黄昏时分来到南皮城下。
城头卫兵拉开弓箭,高声喊道:“来者何人,你们是哪里的队伍?”
张角示意手下,一人捏着嗓子,道:“我们是刘虞将军的队伍,快快开门,放我们进城,我们有要事禀报。”
“刘将军的队伍?”
城头守将名叫慕容辰,也是刘虞手下的得力干将。
张角虽然加紧行军,但前方战败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这里。所以长安城,相应加强了警戒。
“让你们首领入城,其他人暂且停留在城外,确认身份后方可入城。”慕容辰在城头之上吼道。
张角将一个俘虏推了出来,此人高声喊道:“慕容辰,我去你娘的,老子你也敢拦。”
慕容辰顿了顿,诧异道:“你是……孙虎子……”
“废他娘的什么话,前面吃了败仗,咱们都打散了,快快开门,放我们进去。”
这孙虎与慕容辰是一个战壕蹲过的弟兄,交情自然不是一般,所以张角打算诈开城门,提前也是做了些功课的。
“老哥你别吃心,咱们不是防范敌人偷城么,话说,你们那么多人,怎么吃了败仗。”
下了城头,亲自打开城门,一边开门慕容辰一边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打过来么……”
城门刚刚打开一道缝,便被强力推开,张角抬头冷笑,钨钢剑捅了出去。
“兄弟,快走!”孙虎高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张角的钨钢剑捅进了慕容辰的心脏。
三千虎狼兵涌进城门,对城门守军展开一场厮杀。
这一招实在来得猝不及防,幽州兵直接被打了闷棍,完全不知是怎样情形。
只用短短时间,张角便占领了城门。
当知道这个消息后,严纲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出动十万兵马截杀丘力居,随后包围广宗县,本以为势在必得。
谁料却吃了败仗。败便败了吧,为什么张角会突然出现在扬州城。
严纲急忙命令城防军攻打张角占领的城门,凭三千兵,的确有些捉襟见肘。
但张角必须死守,为正在急行军赶路的臧霸争取时间。
三千黄巾死士从西门入城,据城门而死守。
虽然大军被调去攻打丘力居,南皮城防空虚,但也仅是相对而言。
相比张角手中这三千死士,幽州兵依旧能称得上数不胜数。
严纲亲自披挂上阵。
号令南皮城的守军对张角展开猛攻,不惜代价,势必要将张角赶尽杀绝。
双方在夜里展开激战,幽州兵如潮水一般涌上去,又被一层层挡回来。
张角居中指挥,手下士兵拼死血战,挡住了一轮又一轮强攻。
但如此血战,自然伴随惨烈伤亡。黄巾军虽然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却是前赴后继的奔向死亡。
张角皱紧眉头,心情是愈发沉重。以三千人急行军,虽然争分夺秒的赶到南皮城,也成功诈开城门,但以三千人守住缺口,的确有些冒险。
看眼前的情况,自己并不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臧霸何时能够赶到。
若在他赶到前,自己丢了城门,那这场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玩得大局,最后不过是功亏于溃,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目前想这些也是无用,走到这一步,除了死守也别无他法。
张角放弃指挥,亲自加入战斗。如此一来,黄巾军士气大振,又一次挡住了敌军的冲锋。
严纲一眼就发现了张角,他也是真被触怒了。见到张角后更是双目喷火。
“放箭,放箭,一个人也不许放走。”
凭三千人就敢打我的南皮城,也忒不将我当回事了吧。
严纲心底也是发了狠心,要让张角怎么来的,怎么死在这里。
飞箭如雨,劈头盖脸向黄巾军砸来。黄巾军就地取材,用城门丢弃的盾牌抵挡,即便如此,也是惨重。
不断有人倒在张角面前,有些人临死前连声呼声都来不及发出。
亏得‘人’字天经,黄巾军就算已到这种境地,仍旧死守不退。
他们踩着同袍的尸体战斗,鲜血与敌人的血搅在一起,但仍没有一人后退。
张角胸底生出豪气,忽然大吼一声,道:
“儿郎们,随本公一起厮杀,就算做鬼,我也带你们再斩十万鬼卒。”
“吼。”
黄巾死士以咆哮呼应,一时间气冲斗牛,竟然连数不胜数的南皮城防军也被盖过了。
张角抽弓撘箭,瞄准了人群中的严纲,追星赶月般的一箭,向严纲袭来。
严纲心底一激灵,差点吓得倒跌在地。亏得有亲卫队舍身保护,有一人用身体挡住了这一箭。
张角脸上表情不变,再次拉弓,又是一箭向严纲疾飞而去。
短暂瞬间,他连放七箭,击杀七人。若不是肩膀受不住重力,凭他一人一弓,也能将严纲的亲卫队屠杀殆尽。
严纲倒抽一口凉气,这黄巾军当真有猛人呐。
面对凶猛的黄巾军,严纲展开更猛烈的进攻,就算用尸体堆,他也要将张角消灭。
人力有时而穷,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这场战斗从黑夜持续到黎明,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张角身边站立的士兵不足百人。
到这个时候,严纲反倒放缓了进攻,实在是也没什么可打的,再有一轮强攻,就可将敌人消灭。
张角拄着钨钢剑,举目四望,身边都是死掉的弟兄。
便是活着的人,也是面目憔悴。这帮人从曲梁谷口一路厮杀到现在,早已心神俱疲,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心中的意志力。
不变的是他们炙热的眼神,这告诉敌人,他们还想战斗,他们仍不甘心认输。
面对这一幕,张角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钨钢剑一指,指向严纲,口中道:
“可敢放马与吾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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