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红尘笑人间 第四章：有人说谎

清晨醒来，天蒙蒙亮，窗外还笼罩在一片幽蓝灰翳中。街道两旁已经摆置了不少小摊，初晨的曙光洒落而下，勾勒出一副浓郁的生活画卷。

沈轻舟一路走过石板街道，与一些早起的商贩打过招呼。

遇到热情的，还会招呼吃早茶。

当然，百姓们如此热情除了沈轻舟平日里人缘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差服。

从古至今，老百姓的畏官心态始终不曾改变。

人之本性，环境造就。

哪怕内心如何憎恨讨厌或嫉妒你，只要你披着那层官皮，便会带着笑脸用卑微的姿态示好。

“沈捕头，听说丽春院又死人了？”一位商户壮着胆子询问。

“嗯。”

“怎么会这样？上次不是说那些青楼女子是误服了毒蘑菇吗？难道现在又误服了一个？”

“是另一起案件，放心，会尽快破案的。”

“……”

这不是第一个跟沈轻舟打问案情的人了。

虽然沈轻舟极力安慰着他们，但能明显感受到众人的情绪处于不安的状态。

“再这么下去，可真要出问题啊。”

沈轻舟暗暗叹气。

昭和县隶属于凉州，位于大唐帝国偏西北地区，民风淳朴，很少出现重大犯罪事件。

至少在沈轻舟穿越后，所经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小案子。

如今短短一个月内发生了两起命案，无疑对昭和县的百姓造成了不小恐慌，若无法及时破案，恐怕在这种高压的氛围下，会闹出乱子来。

到时候不止县太爷的乌纱帽不保，他们这些差役也会受到牵连。

“要不辞职算了？要是被县太爷推出去顶包可就惨了。”

沈轻舟低声嘟囔。路过一座较为破败的宅院，这座宅院正是张洛衡的家，响起昨天张母见到尸体的反应，沈轻舟决定上门拜访问一问情况，特意买了一斤刚炒好的糖栗子后，敲开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妪。

是张阿洛衡的仆人。

“沈捕头？”

看到敲门是沈轻舟后，老妪愣了一下说道，“少爷已经去县衙了，刚离开不久。”

“哦，我来找伯母，有些事想问问她，现在方便吗？”

“方便，请进吧。”

老妪侧开身子。

小院虽然破败，但收拾的很整洁。外院一侧还养有不少花草，角落放有一些刺绣样本，平日里江玉秀便是靠它来勉强维持这个家的开支。

看到是沈轻舟，江玉秀有些诧异：“沈捕头是来找阿衡的？他已经去县衙了。”

“不，我是来找伯母你的，主要是想和您了解下情况。”

“沈捕头是想问妾身关于林淑的事情吧。”

沈轻舟目不斜视，点头道：“没错。”

江玉秀叹了口气：“其实妾身知道的也不多，若早知如此，就不该相这亲，或许……”

沈轻舟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一支加工过的炭木笔，问道：

“伯母，能否说一下您是怎么认识林淑的吗？”

“通过她婶婶赵氏介绍的。”

“说说具体过程。”

江玉秀缓缓道：“大概在五月份时候，我去翰墨苑交付刺绣，正好遇到了李婶，便随口提了句想给阿衡找门亲事。

她说在裕县有一个侄女，可以帮忙撮合一下。

大概过了半个月，在李婶的安排下我跟那姑娘见了一面，觉得那姑娘还不错，便希望定下这门亲事……”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

沈轻舟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一边询问细节。

江玉秀虽然奇怪对方的举动，但也没多问，回答道：“是在裕县的一家酒楼，好像叫什么‘来福’。”

来福！

沈轻舟在这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他又问道：“当时林淑给你的印象如何，你们具体谈了些什么？”

“那姑娘性子挺随和的，但是话也不多，我们只是随便聊了聊，比如家里的情况之类的……”

“当时跟她一起的还有谁？”

“她的兄长。”

“兄长？”沈轻舟抬起头。

“对，她的父母都生病了，所以是她兄长陪她来的。”

“她的兄长您还有印象吗？”

江玉秀想了想，轻摇螓首：“没什么印象了，记得他的话也不是很多。”

沈轻舟在‘父母生病’上面画了个圈，继续问道：“那这次林淑前来相亲时，是谁陪她来的。”

“没有谁陪，是她一个人来的。”

江玉秀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本意是打算在初四亲自去接的，可是那姑娘却提前两天来到她婶婶家……”

“提前两天？”

沈轻舟捕捉到了异常信息，抬头凝视着对方，“她为什么要提前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跟朋友约了去作客吧。赵婶不是说了吗，她去莽村朋友家作客才失踪的。”江玉秀说道。

沈轻舟一手托着下巴，习惯性的转动着手中的炭木笔，进行思考。

这是本案最明显的一个疑点了。

因为昨晚县太爷派出的衙役去莽村询问过，林淑并没有去过莽村，也没什么朋友在那里。

所以为何要提前来呢？

要么是林淑跟她的婶婶说谎，要么是赵氏在说谎。

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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