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红尘笑人间 第十四章：林家概况

从阳春酒楼出来，已经是申时中左右（下午四点）。

日头斜落，淡金色的光芒从参差的云朵中溢露出来，仿佛镶嵌上了一圈闪亮的金边。

何捕头满面通红，明显有了一丝醉意。

在酒楼一番坦诚的交谈后，他对沈轻舟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搂住肩膀笑道：

“沈兄，要不咱们再找点乐子？”所谓的乐子，无非就是些射击类的小游戏。

沈轻舟婉拒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先调查案子要紧，以后若有空闲，我带何兄去丽春院好好乐呵乐呵。”

“那就说定了，听说丽春院的姑娘都是一等一啊。”

何捕头露出了男人才懂的纯洁笑容。

张洛衡从酒楼出来，手中拿着几张笔录：“班头，能问的基本都问了，店里的掌柜伙计都很配合。”

“辛苦了。”

之前从张洛衡娘亲江玉秀口中得知，她第一次与林淑见面是在这座‘来福’酒楼里，所以沈轻舟顺手让张洛衡做了一份笔录。

沈轻舟随意翻了翻，对何捕头说道：“何兄，这林淑的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何捕头嗤笑道：“都没啥正经工作，林大山还未结婚的时候就是混子地痞，结婚后本性不改，经常偷窃别人东西，还跟一些地方恶势力敲诈勒索。

被关了几次后才老实了一些，但也时不时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或者混迹赌场。”

沈轻舟眉头锁起：“那他儿子呢？”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老爹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一些富家子弟的狗腿子，到处咬人。”

何捕头从旁边小摊要了一碗醒酒汤，一边喝着一边说道，

“后来因为差点侮辱良家妇女被袁大人狠狠惩戒，差点剁了那玩意。出狱后本分了一段时间，去码头打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沈轻舟将这些信息在小本子上记下来，继续问道：“那林淑的母亲呢？”

“就一普通娘们，在家里没啥地位，经常被自己的丈夫殴打，平日里也就在地里干点活。”

“林淑本人你了解多少？”

“这丫头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平时见了话也很少，有时候跟她娘出去干点杂活什么的。”

说到此处，何捕头脸上浮现出几分伤感。“不瞒沈兄，老胡我对这丫头其实也有点意思，无奈家里有黄脸婆。现在这丫头死了，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理解。”沈轻舟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合上小本子。

林淑的家庭情况跟他预计的有很大出入，但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这样的家庭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都很常见。

尤其是家庭暴力。

“何兄，还得有一件事麻烦您。”

沈轻舟取出一张纸递给对方，“我想让你的兄弟们去做份笔录，主要是针对平日里跟林大山一家接触的人们，就回答纸上这几个问题就行。另外，那天参与救火人们的笔录，也做一份。”

何捕头扫了眼纸上的问题，似乎有些犹豫，随即笑道：“小事一桩，我这就让弟兄们去办。”

很快，何捕头便召集来二十多个捕快，每人抄了一份。

在沈轻舟的细心交代下，众捕快开始四处找寻与林淑一家接触过的人做笔录，麻陵县并不大，找人还是很容易的。

……

半小时后，沈轻舟三人来到林淑家的住所。

与他之前预计的一样，林淑家的位置确很偏僻，几乎被两座矮山给包围，附近并无水源。

离他们最近的邻居也得有十分钟的路程，此时林淑的家已经分辨不出房屋的模样，只余烧黑的断壁与一些残缺木梁，刺鼻的烟味依旧浓烈。

一些家具只烧的剩下边角轮廓，地上还扔有几只损坏的水桶，应该是救火时留下的。

“他们只有这一座房子？”沈轻舟问道。

何捕头讥讽道：“之前朝廷拨了款子，大人还特意给了他们一座新屋，谁知道这林大山转手就给卖了，拿着钱去赌坊，输了个底朝天，呵呵。”

原来如此。

沈轻舟踩着焦土，仔细观察烧毁的屋子。

何捕头叹了口气：“一般这种小地方是很少出命案的，一旦出了命案那就是大事。

咱们可不如那些大地方的捕快，上有大理寺，下有刑部兜着，手段高明得很。咱们弄弄小案子还行，要是遇到大案，就真是头疼了。尤其是最近这段时期，谁都不好混。”

面对何捕头的诉苦，沈轻舟也表示理解。

“何兄，你是如何推断出这场火灾是由煤石自燃引起的。”

沈轻舟好奇询问。

何捕头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带着沈轻舟登上右侧的一座矮山，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满目疮痍的石炭场，地面零星散落有不少碎煤渣子。

何捕头说道：“这里曾是一座采煤矿，五年前就废弃了，官府填充之后便再未理会过。去年的三月时候曾发生过一起煤石自燃，还是由我和弟兄们亲自熄灭的……”

何捕头指着一处被沙土掩盖过的塌方，说道：“那天火灾发生后，我发现这里有在冒烟，便上来查看，果然看到又有煤石在自燃。”

沈轻舟走到塌方边缘，将手掌轻轻放在地面，能感受到明显的热度，说明这地方的确被燃烧过。

但当他环视一圈周围环境后，便皱起了眉头。用手拨了拨地上的沙土，望着露出的风化劣质炭石陷入沉思。

何捕头接着说道：“林大山的房子正好位于山下，在草垛周围发现了不少煤灰渣子，所以我猜测当天在风力助动下，才导致了这场意外火灾……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林淑已经死了。”

沈轻舟拍了拍手上沙土，起身笑道：“何兄的断案能力还是很强的，换成其他捕头未必有这般洞察力。”

这番马屁拍得何捕头很受用。“所以沈兄也认为是煤石自燃而引起的意外火灾？”

然而沈轻舟却轻轻摇头：“恰恰相反，我认为林大山家的火灾是人为引起的，而且……你所看到的煤石自燃，也是由人故意引起！”

这话一出，何捕头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又是如何判定的？”

问出这话的并不是何捕头，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知何时，沈轻舟身边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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