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月留下了悬念,她没有告诉柳依一和许语易她们,接下来她会怎么报复殊沐他们。
柳依一猜测宋子月也不会放过他们,许语易同意柳依一的想法。
许语易说:“宋子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宋子月的时候,她的怨气极重,许语易一个不留意,被她们钻了空子,宋子月和阮秋颜相互配合,趁许语易不注意,伺机找到机会进入玉佩中,许语易的魂魄是养在玉佩中的,外人进入,许语易不敌,魂魄一直在沉睡。
“等一会,”柳依一一下子抓住了漏洞,她眼神中带着疑惑,“既然你的魂魄在沉睡,除了宋子月和阮秋颜,我在昏迷状态的时候,应该有三个人才对,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
柳依一心生疑惑,她决定好好地调查一下。
宋子月平常极少出现,当她再度现身时,柳依一和许语易齐齐望向她。
柳依一对她展颜一笑。
宋子月面无表情盯了一会柳依一,移开视线后,宋子月试探性地伸出手,阳光穿过她透明的双手,就好像她是一道不能存在于世间的虚影。
可她不就是以怨恨聚集而成的泡沫吗?
宋子月鼓起勇气,去见谢春安一面。
宋子月不断在门口徘徊,尽管知道谢春安看不到她,宋子月仍然不敢靠得太近。
“姐姐,你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呀?”芽芽跑出来玩,见宋子月一直站在门口张望,他走近,好奇地问她。
宋子月惊奇,她蹲下来问他,“小朋友,你可以看到我吗?”
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宋子月上次匆看过眼前的小豆丁一眼,对他有点印象,他是谢春安的小孙子。
谢春安发现芽芽在门口对着空气说话,有些慌了。
谢春安拄着拐杖边走出来边喊,“芽芽,你又在跟谁说话呢?快回来。”
芽芽兴奋地回答,“爷爷,我在跟漂亮姐姐说话呢。”
“芽芽…”谢春安拄着拐杖在走来,他尽可能的用和缓的语气跟芽芽商量:“芽芽,我们回去吧,走吧,夜深了,回去睡觉吧!”
一步两步,谢春安越走越近,谢春安就在眼前,宋子月不得不去面对他,她的眼眶已满是泪水,她说:“谢春安,我回来了。”
谢春安听不见,更看不到。
芽芽不想回去,他抱住谢春安的胳膊撒娇:“爷爷,我想跟姐姐玩。
”“爷爷…”芽芽扯扯谢春安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装可怜。
可惜谢春安不为所动,他太了解这个孩子了。
芽芽小小的脑袋瓜里,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晚上总是不让自己出去玩。
不过他是听话的好孩子,跟在谢春安的身旁,一蹦一跳地回去。
芽芽挥挥手说:“姐姐再见了,芽芽要回去睡觉了。”
谢春安回头看,四周空无一人。
谢春安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尽管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芽芽跟普通孩子不一样,谢春安早就知道了,他总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谢春安刚开始不是太在意,他以为芽芽只是因为没有小伙伴玩,而感到寂寞,才会自言自语。
但让谢春安没想到的是,他半夜半睡半醒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
往芽芽的方向一看,人不见了!
谢春安一下子惊醒了。
“芽芽!”谢春安心里那个着急啊。
连衣服鞋子都顾不上穿,一瘸一拐出去找芽芽。
最后,在一座乱坟岗找到他。
芽芽正趴在坟头睡得正香,谢春安一瘸一拐地跑过去,将芽芽孢起来仔细地检查一遍,芽芽没什么事,就是睡着了。
谢春安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是心慌,芽芽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谢春安对此非常地忧心。
试过各种办法,仍旧改变不了芽芽的毛病,谢春安只能尽力去阻止芽芽。
谢春安将芽抱了回去,为他做了一场法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了。
出来时,风起,宋子月出现在眼前。
谢春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手里拿的香烛、纸钱掉落在地上。
“你是?子月,你回来了!”谢春安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
宋子月上前一步,说:“是我,我回来了。”
谢春安笑了,“真好。”
两人坐下来,谢春安感慨,“我在这里等你,等了四十几年,终于等到你了。”
岁月无情,谢春安的两鬓斑白,皱纹爬满他那张年轻时俊秀的脸。
宋子月却是一如当初那样美丽。
两张有巨大年龄差距的脸,像是隔两代人。
宋子月的注意力放在谢春安的断腿和他瞎掉的右眼上,心疼地问他,“腿和眼睛是怎么回事?”
“唉,”谢春安叹了一口气,两人好不容易能重逢,他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勾起宋子月的伤心往事。
在宋子月的追问下,谢春安说出了宋子月离开家之后的事情。
宋子月不顾宋家人的阻拦,执意要跟陌生男人离开,伤透了家人的心,平时最宠爱宋子月的哥哥,宋子安都不愿意再提起她。
宋子月的心猛然一颤,苦笑道:“我就知道,他们会怨我。”
谢春安不知如何安慰她,宋子月笑了笑,“没关系,你继续说吧。”
谢春安不顾宋家人的冷脸,敲响了宋家的大门,硬着头皮问:“叔,婶子,子月有寄信回家不?”
宋子月的父亲沉默地抽着旱烟,他说:“从她出门的那一刻起,她不再是我的女儿了。”
谢春安想为宋子月说点好话,宋子月的母亲从房间里冲出来赶人,“谢家小子,你走吧,我们家现在不欢迎你,婶子劝你两句,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不用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谢春安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宋子月过得究竟好不好。
偶然间得到宋子月在丰城的消息,宋子月已经是沈家的夫人了,不敢贸然去打扰她,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给宋子月寄了一封信。
宋子月只回过一次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春安都与宋子月断了联系。
谢春安明白,宋子月可能是不想自己打扰她。
他离开父母,去了异乡,过了几年,战争爆发,父母在战争中死去,谢春安捡回来一条命,失去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睛。
谢春安回丰城找宋子月,却被告知,宋子月早已死去。
谢春安不愿相信,他拖着残缺的腿,四处打听,最后找到曾经在宋子月身边的伺候小桃。
小桃告诉他,宋子月是被人害死的,害过宋子月的人都遭了报应,沈家也在宋子月死后,迅速衰落下去。
谢春安无落脚的地方,只能在一间破庙里暂时停留。
谁也不想要一个又瞎的人,无奈之下,谢春安不得不选择去乞讨。
好心的大娘看他可怜,给了谢春安一个烧饼,谢春安不舍得吃,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
回到破庙,谢春安拿出今天乞讨的烧饼,连嚼都来不及嚼,狼吞虎咽地吞下去,
谢春安吃得正香,听到细碎的呻吟。
谢春安侧耳听,声音好像是从草堆里传出来的,谢春安壮着胆子往草堆里,扒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被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老头,老头眯开半条缝,又很快合上了。
谢春安见他实在是可怜,犹豫了一会儿,把饼留一半给他。
谢春安瞄一眼,老头应该动不了。
他拿来乞讨用的碗,装一点儿水,将饼撕成一小块,泡在水里,泡得软烂了,喂给老头。
每个人与生俱来有求生的本能,老头小口小口地吞咽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谢春安出去乞讨,回来将所得的食物发一半给老头。
老头渐渐地不那么瘦弱,恢复了些人气。
老头感激谢春安的相助,告诉他,他姓孙,原本是一名道士,被恶鬼诅咒,落魄至此。
孙道长为谢春安算了一卦,他说:“你的有缘人皆在东南方向,去吧。”
“我的命数如此,到了尽头,不必感到伤心。”
老头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断了气。
谢春安将老头安葬后,他在老头的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谢春安拄着拐杖,抱着半信不疑的态度,往东南方向走。
他的运气不错,终于等到一份工作,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总算是解决了温饱问题。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谢春安做多了份兼职,其中就包括外语翻译,有了一定的积蓄,买了一间小店,专门做糕点。
他没有告诉宋子月,他从未娶妻,即将暮年时,收养了被父母抛弃的芽芽,爷俩两人相依为命。
谢春安讲完这些年他的经历,一句话都没有抱怨。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
宋子月对谢春安说了最后的几句话,她能在世间停留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月。
在这期间,她想完成自己的遗憾。
至于,是什么样的遗憾,宋子月并未告诉谢春安。
宋子月临走时,回头深深地望了谢春安一眼,随后便消失在谢春安面前,他的心头一跳。
好像回到第一次见宋子月的场景,那时候的宋子月天真活泼,又很有才气。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谢春安就被宋子月吸引住了,宋子月却不喜欢谢春安这个心高气傲的大少爷,原本想回头嘲讽他几句,却发现谢春安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宋子月的话一下子堵住了,她恼怒地瞪一眼他,谢春安以为宋子月对他有意,向他抛媚眼。
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时过境迁,宋子月第二次回头看他,不曾改变的是,宋子月不喜欢他,四十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谢春安满心苦涩。
“爷爷,你怎么了?”芽芽抱住谢春安的大腿,暖心询问。
谢春安温柔的揉揉芽芽的头,说:“爷爷,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骗人。
童言无忌,芽芽说:“爷爷,你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很伤心,我想哭。”
“是吗?应该是吧。”谢春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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