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与枷锁I 第十四章 硬币与0.37 其三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只有桌子上的一盏明灯，对于身处房间的人来说，黑夜或是漫长，但又对他人来说，稍微有些简短。

一位男性将文件交付到桌面。这个男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有两点值得注意，眼框凹陷，下巴有微微前移。看着并不像本地人。说着：“市长先生，这是从各个家族中打探来的情报。”

坐在桌前的老人正是市长纳欻斯先生。市长接过文件，低头仔细翻阅着，没看几页便问道：“鸹，你怎么看？”

男人被问到，有些慌乱，但还是镇静下来，说道：“几大家族的事，我向来没有不接手过，承蒙您的信任，才……”

“不，不，不。”显然，市长想问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

男人微微张嘴，却微微思索一番。见市长依旧低着头看文件。男人内心仿佛叹出一次不存在的气，说道：“我个人还是希望人类团结一心，共抗危机。”

听到这话，市长噗嗤一声，差点没把松动的门牙笑秃噜。“嘶，嗯，想法确实很不错。”市长合上文件，缓缓起身。男人赶紧上前搀扶。市长摇手表示不必，随后缓缓走到房间左侧墙壁所挂的一幅画前。

“这幅画，有意思吧。”市长指着墙上的画作，看精细程度，就像是打印上去的一样。“这其实是一张老照片，彩印喷漆描绘出来的，以前的人专门买幅这样画挂在家里，在前几年我从旧货市场上收集来的，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大家之手，但确实有趣。”

男人抬头，才注意到这幅画作，毕竟刚进房间时根本没有抬头。“这……”男人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差点就说秃噜皮。恐惧挂在脸上。但市长从男人的眼睛中似乎发现特殊的神情。

“我记得，悬崖之王老鹰，曾经因为雀儿叽叽喳喳，总爱挑战自己的权威，于是便找来几只鸠，占了雀的窝。渐渐地雀不再找老鹰的麻烦，只针对鸠。可有一天，老鹰回家，发现自己的窝给鸠占了。可笑吧。这片土地也出现过这件事啊。”

“市长先生！”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市长见男人竟然一个不留神做出这种事情，却没有伸手搀扶，反倒走到一旁，坐在小摇椅上。说着：“曾经啊，这座山上的老鹰也找来了鸠，雀儿是不闹腾了，但鸠的繁衍速度太快了，一个不留神，连老鹰的闺女都娶了一只鸠，当时鸠的占比从十万分之一到四零年的0.37%，那个时候，居然就开始遏制不住了。当时有两条方略，一，丢出去，二，打出去。至于为什么不同化嘛，呵呵。”市长说罢后竟还笑出声来。

男人也是了解部分历史的，尤其是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

“拿上这幅画，出去吧。”

男人听到这话，先是以为自己耳朵不灵光，随后抬起头，扭头看向市长。“市长，我的祖先也是受害者，她们都是被……”

见到市长一脸不屑地摆手，示意男人滚蛋。男人只好站起身，朝着市长鞠躬，随后取下画作。

画上是两道画笔留下的痕迹，一笔白，一笔黑，白笔垂直而下，黑笔一横而展，两笔相碰，如同一个倒立的‘T’字。这是毁掉海权文明的一幅画，却成为雀儿家里的辟邪画。

男人走出房间，走在明亮的灯光下，这才察觉出，男人的皮肤有些厚实，肤色有些深……

房间内，市长看向窗外，一辆轿车驶入，这是可尔的车驾。市长自言自语道：“0.37，真是有趣的一个数字。”

0.37这个数字当然是市长瞎编的，他哪里有资格能拿到这一手资料，不过在雀儿遍地的地方确实能见到千雀三鸠。

转眼，可尔已经躺在床上。可尔看着天花板，睡意虽起，但仍在思索着。‘上一场恢复记忆到底是靠什么呢？我确实没有回收过血液……’

【嘭】

窗外一阵枪响突然打断可尔的思绪。随着玻璃窗破碎。可尔赶紧一个扭身躲到床下。

随着月色冲破云层，一抹光打在破碎的窗台。可尔偷偷露头，看见一个男人一脚踩着玻璃窗，简单一跃，踏入可尔的卧室。

见男人快步走到床榻旁，右手持枪，左手快速摸索着床榻。似是找不到目标，于是发疯般搜索，看看四周，又俯身看向床底。见到可尔第一时间，掏枪射击。

【嘭】

男人倒在血泊中。

可尔钻出床底，看到卧室大门敞开，一位女仆双手持着枪，刚刚击毙掉这个男人。

可尔蜷缩在房间角落，不愿与任何人接触。瞳孔放大，嘴唇干白，冷汗直流。

这时，市长快步走进可尔的卧室。市长先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可尔，随后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吐露出一股轻蔑，还有，一丝喜悦。

可尔注意到市长眼神的些微变化。不再伪装瞳孔，赶紧回缩，总算在眨眼间捕捉到这一丝变化。

市长竟然露出破绽，并且还被一个孩童察觉到。以市长的习惯，向来在布局时精细万分，市长自己就是个微表情大师，也许是在家里设局，有些微放松。就算被察觉也无伤大雅，以在场众人，包括女仆与可尔在内，她们所掌握的信息量太少，怎么可能推断出市长的下一步计划。

毕竟，市长在和这个男人聊天时，可没有第三位活人在场。

市长赶忙冲到可尔身旁，正要搂住可尔。

“别，别靠近我！”可尔还在装失忆呢。赶紧将脑袋扭到一旁，蜷缩着身子。

市长赶忙拉着可尔的手，说道：“孩子别怕，祖父在这呢。”

一旁的仆人拿来毛毯，赶紧给可尔披上。

“祖父会一直保护你的。可尔。”市长搂住可尔。可尔缩着脖子，微微扭过头来。

市长见状，缓缓抱起可尔。“祖父给你讲故事听好吗？”

可尔傻傻地点头。

祖孙二人离开房间，来到市长的卧榻。

收拾房间的两个女仆，一遍打扫一遍吐槽。“这不是老鸹吗？”

“是啊，他今天好奇怪的，听说他白天去了外边，也不知道干嘛。”

“一晚上不见人，居然敢带枪回来，还……你说是不是……”

“咳咳！”又一位女仆进入房间，正是开枪打死这个男人的女仆，更是她们的女仆长，是这栋建筑中有配枪权的几位下属之一。“下次让你们嘴咬抹布来拖地。”

……

有关于老鹰与鸠的故事，其实还有一个版本，即是现在出现的，也是未来有一定可能发生的，老鹰为处理鸠群，便让鸠群来处理森林中的蟒蛇。鸠哪里打得过蟒蛇，于是有趣的一幕发生，鸠群居然联合蟒蛇来反抗老鹰的权威。

故事的结局嘛……

与此同时，卡利诺夫家中。

一间书房的沙发上坐着三人，普布鲁兹，泽木里，凯特。

“你觉得，这局真的能这样设？”普布鲁兹说道。

“父亲，我自认为世间无绝对，我想赌一赌。”凯特回应道。

“试一试吧，先生，没有什么比现在的局面更糟糕了。”泽木里刚说罢，一通电话打来。

普布鲁兹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过小，只听见普布鲁兹的回话。

“对，怎么？”

“呵呵，您觉得呢？”

“好吧。祝您晚安。”

凯特与泽木里静静地等着普布鲁兹。

“纳兰家说，市长家的一个家仆死了。”

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情报，凯特大脑飞速旋转，总算在心中想到两种答案。但他并未明说。只是说出一句：“父亲，我能和市长面谈吗？”

普布鲁兹看着凯特那坚定的眼神，轻微点头。“你自己把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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