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丛林之沉浮 50.苦涩温馨

他走出房间，突然看见丁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没开灯也没开电视。他心里又是一阵颤栗。连忙打开客厅的大灯，一步跪倒丁佩面前。

“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无知和莽撞——”

孙建满脸泪痕，死死低着头，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瑟瑟等待着大人的责罚。

丁佩默默坐在黑暗里，思想上一直在默默惩罚自己，一直到孙建开灯，跪在自己面前，丁佩这才从恍然中醒来。看着跪在面前的孙建，她有些不知所措。有股无名的憎怒，又有股忧伤的心痛。可她没发火，也没有吱声，而是轻轻地搂着孙建的头，将它埋进自己的怀里。不停地用手抚摸。

“孙建！你别——姐——没生气——”

“姐！你别再生气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成了个罪人。”

“孙建！姐——真的没生你的气？姐——是在想——你也是这么大人了！都是姐不该，是姐让你——姐以后——以后——不再怪你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姐知道你喜欢和姐这样，姐也不是不能接受，姐是害怕——”

“姐！对不起——”

孙建突然更压着，压抑地抽泣着。丁佩静静地捧起孙建的头。温情地看着孙建。

“孙建！姐希望你能早点找个女朋友——”

“不！姐！我不找！我就想这样陪着姐，陪姐一辈子——”

“不！孙建！姐希望你早点找个女朋友！”

“姐——”

“孙建！你——你要听姐的话。否则，姐以后——再也不会——”

“不！姐！你别——我以后，我会克制自己，绝不会欺负姐的——”

“孙建——”

“姐！我是把你当亲姐。可是，我又忍不住喜欢姐——”

“孙建——”

丁佩突然紧紧闭上眼睛，一滴泪珠顺着眼角静静流淌。

孙建默默看着丁佩，颤抖着伸出手，帮丁佩擦去眼角的泪珠。

“姐——”

“孙建！姐——姐也不再为难你了，姐——也不再怪你了，姐许你这样抱姐——”

“姐——”

孙建再也控制不住，一股热泪夺眶而出，他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丁佩。丁佩也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孙建。虽然两人也仅仅只是拥抱，但随着心灵的解放情绪的激动，彼此都能感受到爱的燃烧，情的放纵。

丁佩慢慢将头埋在孙建怀里，全身颤抖地抽泣着：“孙建！好弟弟！姐真的好害怕，姐怕——会害了你——”“不！不会的！姐！我是真的喜欢姐！我绝不会欺负姐的！相信我，姐——”孙建则是任凭眼泪滴在丁佩的肩上。

两人的拥抱明显变得暧昧，温暖、颤抖。

丁佩突然慌乱推开，微笑着抬起头，抹干泪。

“好了！孙建！不早了！该休息了！”

“姐！你——”

“姐——没生气！可我们不能再——你——早点休息，睡个好觉。姐今天——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嗯！”

丁佩低着头，默默走向自己的房间，孙建忍不住追上去，一把拉住丁佩，再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喃喃道：“姐！我爱你！爱你！”

孙建异常激动，热切地寻找着丁佩的嘴唇。丁佩突然陷入无比的恐慌，丁佩挣扎着用手挡住，轻轻地呻吟着：“孙建！别——别这样——”

“不！姐！我要！我爱你！”

丁佩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挡住孙建的热唇：“孙建！你——冷静点！你说过——不会欺负姐的——”

孙建突然停住，愣在那而，呆呆地看着丁佩。丁佩也愣住了，红着脸低下头。

“对不起！孙建！别怪姐！以后——等姐——”

丁佩最后的声音，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狠心地一转身，再次躲进自己的房里。

丁佩静静地靠在房门后，双手捂着自己滚烫的面颊，听着外面关灯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丁佩才倏地涌出一股热泪，死死捂住脸，压抑地抽泣。

她知道，她一直焦躁渴望而又惶恐惊惧的，她心中早已枯萎凋零而又死灰复燃的那份情愫，那种感觉，它已经不知不觉被点燃了。她无论怎么小心谨慎，无论怎么残酷坚定，她根本就无法阻止这种生命的燃烧。

现在怎么办？他还只是个刚出校门的孩子，而且，他现在是她收养在家的一个小弟弟。她又怎么能够如此放纵自己，燃烧自己呢？她害怕会把自己烧死，也把孙建、把她这个温馨的家全都烧成灰烬。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救他要帮他要这样怜惜他呵护他？就因为自己的一份恻隐吗？就因为自己的一份善良与同情吗？

想当初，自己那样毫不犹豫将他庇护在自己羽翼下。她又是出于什么心态？什么动机呢？她以为自己早就死了，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她的心，她的生命，现在为什么又会如此的躁动起来？

同样都是死，寂寞的死去，燃烧着死去。她现在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她就这样蜷缩在自己的闺房里，痛苦地挣扎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