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风言风语传入耳中,在当事人听来若是做错的,难免心有不安和忐忑,而郑义缜从容不迫的姿态落在旁人眼中,便让这件事多了几分扑朔迷离。
究竟谁在说谎?这实难分辨啊!
总之,这件事情如今已算是尘埃落定,挨打的人和行刑的人,谁也没有说话,任旁人如何揣测评论。
许嘉沅乔装打扮静静的站立在他们面前,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于后面那人始终没有回答回避的作为,心中骂了一句虚伪懦弱,面上仍是静静等待着他的行动,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说啊,你既然做了,为何没有胆子说话?难道是因为心虚了嘛?”郑义缜侧头望着他,沉沉的一眼,复杂而失望到,“是啊,你确实应该心虚,因为你违背了良心,也辜负了你我之间的情谊,辜负了这些时日。”
“不是的,我……”他张口就要解释,但说了几个字便说不下去了,这件事他有错在先,并且确实也是他陷害了世子,对方竟然容忍了他的冒犯和诬陷,还承担了这份责任。
他这一整夜都感到愧疚不安,手抖得厉害,不敢想今天会发生什么。但一想到做这件事的苦衷,他就无法再说出多哪怕一个字的解释。
二人之间的眉目官司,众人皆看在眼里,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到处都是,毕竟短短的一阵子已经足够众人打听到昨夜的事情了,尤其对方还是郑侯的世子,郑将军侄子,竟然也与士士兵们一同受罚。
如此作为倒是他们家的风格,但未免有些严苛了,旁的人斗殴也不过打死军棍,他却是要打整整三十军棍,他们也真舍得。
“这军棍我是认了,但究竟是为何?事到如今,难道你连对我说一句实话也不愿意吗?”他如此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钱可以收买的人,是我看错你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他连连摇头,握着手中的棍子手指抖的不成样子,连腿也在微微发颤,头上又开始冒着冷汗,面色慌张不安又藏着深深的痛苦,显然他的话让敬安丘处于非常纠结茫然的状态中
。
“这里也没有别人,那你为何不敢说?”俊秀挺拔的少年,侧过身子面对着他,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有种异于平常的执拗和坚定,犹如昨夜盯着跪在地上的他一样,但那时他不敢看他,此时他也不敢。
但郑义缜强制的掰着他的肩膀,“看着我,告诉我为何?”
二人对峙着,而校场之外的台上,督邢的陈副将也在盯着他们,要看时辰要到了,命令手下的士兵敲了锣。
“锵锵!”两声锣鼓响,扎进众人耳中。他们抬眼看去,就见到了陈副将正背手站在那里,示意众人准备行刑,“诸位听令,上凳……”
底下立即有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把长凳带上来,放到他们面前,一时间气氛都凝结了起来,再也没人窃窃私语。
郑义缜收回视线,继续盯着他,平和道,“我在等你的解释。”
“……已经不重要了。”他抖着嘴皮子,胡乱摇头,攥紧手里的木棍,用力地手背青筋尽暴。
嗤……挨打受罚被唾弃的人又不是他,他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说出不重要这句话?许嘉沅听到此处,面色已然发冷,冷冷的盯着他,目光如刀如剑,要不是要等郑义缜的行动,她已经忍不住一个石子暗算上去了。
敬安丘感到了毛骨悚然,不知缘何好像被某种猛禽盯上了一般,感到背后发凉!
而郑义缜执着和失望的眼神,又令他越发的难堪,撇过头去,咬牙切齿道,“不要再问了,我真的,真的……”
“你若是有苦衷便直说,若是没有,是为了为了银子前程,那这次后你我兄弟情缘尽断,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来往,你可想清楚了。”现在还有时间,他并没有把话说绝,但如果敬安丘继续推诿,不说明原因,那日后世子的报复就绝非那么好糊弄的了。
郑义缜步步紧逼,这让本就心理脆弱的人彻底失了防线,崩溃的仰头咬牙道:“我并不想陷害你,世子,我家中……我家中有老母亲,是在陈副将家做厨娘的,若是我不听命行事,他只要一封信回去,我娘……我娘年纪已经大了对此一概不知,我不忍心她受苦!”
“我并不想害你世子,但是我别无选择。待此件事了,世子要打要罚,我认君处置,绝无怨言!”
许嘉沅听到这里都愣了,这确实是苦衷,但这是他害人的理由吗?难道郑义缜就不无辜了吗?
世间多是苦难人,但是若因为自己的苦去害旁人,这未免实在过分。
况且陈副将又算什么人?在郑侯和世子面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将,他竟然舍大树而去抱草木,实在是……可悲可叹!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注视郑义缜惊诧而又沉默的脸,思忖他会如何做,是放过他,还是轻拿轻放,又或者是绝不原谅?这个天真的小世子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郑漳安没有来,他并不想来看侄子挨打。但他派了底下的亲兵前来。两个人默默的站在角落处,盯着那两人,因着武力值高,在嘈杂的人群中也准确的听到了他们的低语声。
一时间,两个人也讨论起这件事情来,“你说世子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罚他认下了,事到如今想必也是逃不掉的,现在就看这个人敢不敢打世子,打的重不重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放水,自然会有其他人来打,世子恐怕免不了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可惜了,咱们家世子虽说从小到大没少挨揍,但还是头一回这么多人盯着,还是三十军棍,这脸怕是要丢到侯府里去了,也不知道侯爷听到了……世子的暗卫如何了?”
“嘘,暗卫昨夜挨罚了,他们不好出现,只能吃哑巴亏。我看这件事,或许有转机,你看——”
“他们在说什么?”
听完了他的话后,郑义缜惊诧的看了他片刻,忽然头颅凑上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二人离得近,况且又是耳语声音压得极低,并没有传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到敬安丘陡然睁大的眼睛,吓然而不敢置信的蓦地扭头瞪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脸色骤然发白,死死的盯着郑义缜,似乎是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张着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世子你……”
“君子一诺千金。”他缓缓点头,郑重的回道。
这次二人之间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怎么也藏不住。在台上的陈副官心生不妙,他们似乎已经谈妥了什么的样子让他感到不安,正要开口示意众人准备行刑时,敬安丘突然有了行动!
万众瞩目之下,他忽然抬臂狠狠的将军棍砸了出去,“咚咚”两声闷响,军棍反弹着砸到人群里,而他转身轰然跪下!
“这?!”众人惊呼,这就要搞事了?
许嘉沅在最前头,正好那军棍砸向她,眼神一肃,腮帮子一鼓,双手一前伸,抓住了握在手中,震的手微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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