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最初相遇 第十一章 最初之缘（2）

混战又激战到傍晚，还站着的人基本都能数得过来。

黑云血涛和红甲军、周家军、申衣人激战，都死伤惨重，那边武林中人互斗，基本也死剩掌门人。另一边，仙人旗的内斗依然持续着。

周宁安和宋志成在短暂休息过后，扛过了受到重创的难受劲，便起身与黑云三圣将及黑云血涛大战。

但周宁安和宋志成各自损失太多战力，独自抵挡不住黑云三将，几番交手，最终被打倒在地。

宋志成哪里受得了屈辱，起身再度舍命作战。

周宁安也奋力爬起身，周若仙旁边跑来，扶着他，说：“哥哥，你没事吧。”

突然，身旁冷气袭来，一人出剑向他刺来。

周宁安下意识地侧空翻躲开，右手撑地翻身，同时左手出拳扫起一道气流，逼开对手。翻身站起后，一看，攻他的人竟是薛陌尘，不禁骂道：“你这二五仔，竟然要偷袭我。”

薛陌尘：“我要为星南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你。”

周宁安：“你那么爱谭星南，那就下去陪她！”说完，飞身直攻薛陌尘。

十多回合下来，薛陌尘有些心怯，连连后退。突然，背后一凉，一把剑从身后穿透到胸前。

周宁安停下手，说：“要杀我，那么容易么。”

薛陌尘掉下手中剑，回过头，才看到刺他的人是周若仙，懊恼不已。

周若仙也不客气，手上来回划两下，薛陌尘当即人头落地。

这时，在不远处和其他门派武林中人的薛紫瑶看到薛陌尘身首异处，当即悲痛不已，想冲上来。

薛傲山忙拉住女儿，把她拖出战局。

周宁安也没在顾及薛家这边，他面前的黑云血涛军团又攻上前，便转身应战去了。

薛傲山知道此地不宜远留，更怕周宁安会报复，于是唤上门人，拉着薛紫瑶，全体退出山谷，返回山庄远远避祸。

周宁安正和黑云军交战着，看到那一边宋志成也在激战，便问身边的周若仙：“第一峰那厮呢？”

周若仙：“我也不知道啊。”然后左右寻找。

然后，周宁安看到第一峰貌似体能恢复得很好，砍倒几名围堵他的黑云将士，然后朝山谷深处而去。

周宁安大惊，指着第一峰说：“他要去杀了饕餮，快阻止他，不然，我们谁也得不到圣兽之血！”

众武林中人一听，也纷纷回头，看到第一峰走入山谷深处，纷纷追了上去。

此时黑云血涛只剩下十多人，而对方三军加起来比他们还少。不过，呼和腾格尔听了周宁安的话，也担心第一峰会抢先一步杀掉饕餮，便指挥诸将：“别管面前的对手了，快去阻止第一峰，抢先到达饕餮之牢！”然后，带头追了过去。

其他将士也纷纷追了过去。

那边，周宁安对霍希平使了一个眼色，便施展腾力追上前。霍希平心领神会，带队跟了上去。

宋志成更不愿放弃，对剩下的几名申衣人挥了挥手，也率队追了上去。

红甲军并没有动，而是看着林达培。

自激战停下手，林达培便坐了下来，右手紧紧捂着胸口，但按不住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队长上前，忙问：“林将军，您这是……”

林达培笑了笑，说：“我已无怨无悔。你们快去。记得，我是周家军一员，你们是我培养出来的，也都是周家军的将领。你们去跟随着周宁安将军吧。”

队长：“可是，我们一直受林将军您之恩……”

林达培坐着，说：“快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队长蹲下身，一探其声息，竟已死去，不禁长唉一声。

副队长上前问：“队长，我们……”

队长看看左右，加上自己，就剩六个人。想了想，便说：“我知道，到了此时，大家都有厌战之意，再战下去，可能都估死在这个地方。但是，林将军生前说了，我们也是周家军一员。走，我们跟上周宁安将军，绝不辜负林将军。”

副队长点点头，看看身边之人，说：“我们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做退缩者。”

随后，六人便跟随周宁安而去。

仙人旗那边也怕落后于其他人，月太博便唤众人停手，然后一起跟上前去。

论腾力，没人能在第一峰面前说话。所以，第一峰领先着所有人到达山谷尽头。

面前有一面巨大的石门，他左右看看，便试着用力去推。令他没想到的时，石门虽然很重，他一个人便将其推开了。

一阵寒风从石门后的山洞吹了出来，带着令人感到恐怖和寒冷的啸着，令第一峰这样的绝世高手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拣来木棒粗的树枝，缠上布带和火绒。然后用火石在壁上凿出火花，用木棒接着，点燃火绒，再点燃整支火把。接着，便进入山洞中。

很快，其他人都追到山洞前。看到山门已经打开，更无心再斗，各自点起火把，然后一起走进山洞内。

山洞不大，里边的路弯弯曲曲，但容得下数十人前后行进。而且，地面平坦，没有任何机关。大伙都在想：关押圣兽的大牢，进来也太多容易了吧。

只有冷风从山洞中呼啸而出，让所有人的心依然绷到了极点。

正行进时，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声音经过山壁的折射和风声交织的和弦，听着更是鬼哭狼嚎，吓得众人更加心惊胆战。

周若仙怕得紧紧拉住周宁安的衣服。

周宁安说：“别怕，你没听出吗？那是第一峰那厮的笑声。只怕，他已经找到饕餮了。”

沙拉马克：“没错，确实是第一峰的声音，只是在山洞中，显得异常而已。他应该是找到圣兽了，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往前转了几个弯，前路传来了光，随着脚步前进，路越来越明亮。

过了最后一个弯，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的溶洞。周边有十多个火台，装着煤油，都已经被第一峰点燃了。

溶洞是最后的尽头，第一峰站在中间，看到众人进来，又笑了笑，说：“你们怎么才到，太慢了。”

周宁安上前问：“饕餮呢？”

第一峰：“就在你面前，你自己看。”说完，走到旁边。

周宁安上前一看，溶洞中间，放了一面高达三米、并有一定弧度的镜子。镜子里，映照出一个巨大的周宁安。

众人也纷纷上前，看着镜子，十分不解。

周宁安问第一峰：“什么意思？饕餮在哪？”

第一峰：“镜子里的那个，不就是饕餮么。”

周宁安看着镜子里巨大的自己，看着、想着，最后，不禁哈哈一阵大笑，如同之前第一峰的笑声。最后，眼里闪着泪，举起手，看着掌心，笑着说：“原来这就是饕餮啊。”

周若仙站旁边问：“哥，你怎么了？”

周宁安看着周若仙，说：“妹妹，你说哥哥我，像不像一只恶兽？”

周若仙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啊，哥哥？”

周宁安：“那么多年，这一路过来，我诸多算计，还杀了那么多人。那恶兽，不就是我么。”

稳风方丈上前说：“所谓的饕餮，便是人们心中，那贪婪的心魔。古之饕餮，乃是只好食且贪而无度的恶兽。人的欲望，如饕餮一般，贪而无度。而且，在欲望面前，人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地去获取，这时的他，如恶兽一样凶狠可怕。这镜子让人看到自己，就如饕餮一般。其实，恶兽就在人心中，一旦凶恶起来，体内之血，也就是凶兽之血。”

静风师太笑着：“李纲为国奉献一生，却屡屡遭恶心人迫害。他以此来告诫世人，真正的恶兽，就在人心中。”

众人纷纷点点头。

沙拉马克：“争了一辈子，其实，人就是在和自己斗啊。”

呼和腾格尔：“没错，欲望越强，人就会把自己修炼得更强。你我皆是如此。我国有那么强大的黑云血涛，也是因为欲望，才建造出来的。”

有人说：“没想到兜灰转转，几世纷争，却争了个寂寞。”

另一人说：“是啊，太差没劲了。走吧，回去了。转告世人，别再争这什么饕餮了，都是假的。”

下是，各路武林中人带着各自所剩无几的门徒逐渐离开。

周宁安看着第一峰，说：“最后，如愿的人应该是你吧。”

第一峰：“怎讲？”

周宁安：“谁都没有如愿，估计，谁也都看清了自己，你不就想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笑话么。”

第一峰：“只有自己才能笑话自己，当你看清真相的时候。”

周宁安：“你我之间，不会结束的。”

第一峰：“如果你觉得还能和我争什么，我随时奉陪。”

周宁安笑了笑，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便坐在地上。

周若仙忙扶着他，问：“哥，你怎么样了？”

周宁安：“没事，气血攻心，伤虽重，但总会愈。争了一世，突然一无所有，不甘心啊。”

周若仙：“哥，你是被薛狗蛋伤到了。之前受了伤，还强行和他过招，本来，你让我独自和他交锋便好。我们回去了，什么也别争了，现在就挺好。”

周宁安点点头，然后看着第一峰：“你也好不到哪去，看看你现在的自己，还剩下什么。”

第一峰摇摇头，笑了笑：“是啊，最终谁都一样，一无所有。”

周宁安：“这世界不是说你不想争，就不会有失去。你踏进了其中，终究脱离不了。”

周若仙看了第一峰一眼，然后扶起周宁安：“哥，走吧。”

霍希平也上前掺着周宁安，同时率队离开。

宋志成说：“没劲，这下回去不太好复命啊。第一峰，今日一战，还未打完，现在你我各有伤在身，来日再分高下吧。”

第一峰：“不是说过，今日一过，了却恩怨么。”

宋志成：“我有说过么？恩怨是恩怨，分胜负是分胜负。我会回来找你的。——走啦，所有人都跟上。”说完，离开山洞，剩下的几名申衣人手下也都跟随而去。

第一峰看着宋志成，不禁摇摇头笑了笑。

这时，旁边传来了笑声，笑的人是月太博。

他指着月少朗说：“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样什么也没得到。”

月少朗：“天意如此，我认了。”

月太博：“你也终于知道认命时，有多不甘啊。这辈子我一直在认命，我一直在忍让，我也要让你体会，和我一样的不甘。”

林织夏：“为此，你竟要牺牲你的哥哥。”

月太博：“你懂什么，你知道我所失去的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兄弟闹成今日这地步，还不是因为你！”

林织夏：“你……”

月少朗：“太子，够了。你想要我死，我便死好了，仙人旗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放过你嫂子便好了。”

月太博：“曾经，我只要她，什么都不与你争。为什么，所有的东西你都要从我手中夺走。”

月少朗：“我承认是我的错，没能顾及到你的感受。可是，这不是我决定的，而且，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

第一峰：“够了，说来说去都是自私的人。”

众人一起看向第一峰，月太博：“你在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沙拉马克对另外两名圣将说：“今番我们损失太多人，又没有拿到圣兽之血，回去难以复命啊。”

霍顿胡格尔：“所以，不能放心过第一峰那小子，捉他回去交待。”

第一峰走上前，说：“正好，我也想向你们讨一样东西。”

霍顿胡格尔：“什么？你想要什么？”

第一个峰指着呼和腾格尔：“周辰枫将军命丧于你手，我发誓要为周将军找回尊严。”

呼和腾格尔：“你仍然放不下，执意与我们一战？”

第一峰：“我想挑战你们黑云三圣将，你们手中的极品天麻，我愿意以任何代价得到它。”

霍顿胡格尔：“拿你的命来换吧。若不是你故意引诱，我们怎么会损失那么多人。”

第一峰：“把天麻给我，我的命可以给你们。”

林织夏：“你别乱说。”

呼和腾格尔：“为何你想要那东西？”

第一峰看了林织夏一眼，说：“上次丢失天麻，也和我有关。或许，这是我唯一能为某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呼和腾格尔：“你是想帮仙人旗那伙人吧？”

第一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林织夏：“其实你不必……”

第一峰：“你不必担心，接下来的事你也会去做，不如交给我吧。”

沙拉马克：“今日，你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

第一峰：“我知道，有些东西想得到，还得靠抢。”

呼和腾格尔笑道：“忘了你自己也受了伤？就算没伤，你也远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

第一峰：“那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