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居胥山上。
一列列燕西军士卒整齐排列。
他们穿着全套的铠甲,眼神肃穆沉凝。
今天,他们就要实现祖祖辈辈心中的梦想了。
当吉时到来。
一身蟒袍的萧舒从山脚徐徐走来。
咚!
第一个燕西士卒顿响了手中的长枪。
如同行动的号角。
山上的士卒开始同时顿响手中的长枪。
居胥山在此刻震动,山巅的浮雪化作漫天的白。
燕西的儿郎们,在此时向他们的王献上了最高的敬意。
萧舒走上祭台。
仪式正式开始!
没有什么歌舞,这是最应当严肃的场合。
燕西人花了上百年,死亡不知多少人,这才换来了今日的典仪。
萧舒转身,看向下方肃立的燕西军卒。
当祭坛上祭火被萧舒射出的火箭点燃。
整座居胥山上顿时沸腾。
数万燕西士卒齐声高唱燕西老腔。
凄怆、雄浑的歌声诉说着燕西人的苦难。
不屈、高扬的歌词,是燕西人昭告上天的呐喊。
万人同声。
万人一声!
居胥山上的火光传的很远。
枫青郡、燕西郡、霜白郡。
三郡的子民在此时走出家门,眼含泪光,唱着呼唤亡魂归乡的曲调。
燕西道在此刻陷入哀恸。
可是所有人的眼中却又亮着明媚的希望之光。
曾经的他们很可怜。
一代又一代青壮战死疆场。
可是时代变了。
他们的王,带领他们完成了一次彻底的复仇。
漠北人在地图上彻底消失。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漠北,只有大周燕西道丰原郡!
当典仪结束。
萧舒一个人走在居胥山上。
他的前方,是一片点燃了烛火的巨大陵园。
在入口处的无字碑前坐下。
萧舒摸出一壶酒,缓缓倒在坟头。
接着,他开始刻字。
碑文十分简单。
‘大周燕西道人,飞雪军千夫长程雪耻之墓’
‘生于大周325年,卒于大周359年’
像这样的陵墓,在程雪耻之墓的后方还有五千三百一十座。
整场漠北之战,燕西军一共战死一万两千五百七十人。
其中七千二百五十九人能找到在世的亲属。
他们的遗体被亲人带回,名字列入县志、族谱,亲人享受军属待遇。
可还有这五千余人。
他们的亲人早已死在了漠北人的刀下。
而今天,他们也永远的离开了。
萧舒兑现了他心中未说出口的诺言。
为这五千人亲自刻下了碑文。
他们将被安葬在这座居胥山上,永世凝望自己战斗过的荒原。
“殿下。”
霜杀骑统领肖如松悄悄站到一旁。
萧舒看他一眼。
“你决定了?”
肖如松腼腆笑着点头,“是的,我决定在这里给兄弟们守陵。”
萧舒点点头,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经过肖如松身边时。
萧舒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就暂时交给你了。”
肖如松重重点头,脸上笑着,声音有些哽咽,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燕西铁骑百夫长肖如松。”
“代战死的燕西铁骑儿郎们叩谢王爷的恩德。”
“若有来生,愿为王爷帐下一走卒!”
萧舒脚步不停,只是抬起右手随意挥了挥。
“随你。”
“照顾好他们,自己也别死的太早。”
肖如松脑袋死死贴着地面。
“末将,领命!”
翌日拂晓。
一队马车出了枫青郡,后面缀着三百骑兵。
萧舒悠闲躺在马车车厢内。
他身后,是已经脱去面具的李寒衣。
“我的剑,学自一个很了不得的前辈。”
“那个前辈有多强呢?”
“日月都不过他指间的玩物。”
“所以在剑道上输给我不冤枉。”
李寒衣抿着嘴没说话,默默替萧舒捏着肩膀。
这就是打赌输了的代价。
马车很大。
除了萧舒和李寒衣,还有六个美人在车厢内。
吕玲绮正在和将臣闲聊,聊有关于保养皮肤的话题。
至于其他四个,则分别是来自某个平行世界的貂蝉、西施、王昭君和杨玉环。
因为出身世界的不同。
这四人倒也没像萧舒想象中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虽然也不是太强就是了。
但是当成养眼的花瓶,偶尔听她们跳舞唱歌,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张良和韩非被萧舒留在了枫青郡武王府。
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用人口填满漠北,并且为萧舒的军队提供大量的良种战马。
萧舒掀开马车的帘子。
还没出燕西的土地,所以看上去十分荒芜,远方的山脉呈现出惨淡的白。
“希望回来时,眼前不至于如此荒芜吧。”
萧舒叹息一声,拉上帘子。
马车车轮滚滚向前行进,向着京城出发。
此时。
大周京城郊外,国子监的校舍外。
一个悠然踱步的士子忽然眼神一凝,下一秒,他的脸色大变。
“来人啊!”
“饿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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