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听闻陈川此言,丁原只觉胸中骇然!
沉思良久之后,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之话。
明显的,陈川此言,确实是触动了他。
而他也当真就不了解陈川,到底对并州做了什么。
一直以来都只是听他人之言,再加上自己所想。
只觉天下之人唯有自己是清白之士,可是……
似乎陈川做的也没错啊!?
难道是他误会陈川了?!
可是一边做此想,丁原另一边也是想着,那万一陈川只是如今之巧舌如簧之士?
毕竟,丁原作为底层官吏太久,什么嘴脸他的人他都见过,一时之间也并不敢轻信他人。
而陈川看着此时原地踌躇不已的丁原,内心之中已经浮现起了喜色,很显然,自己的计划已经达成。
“丁原,我陈川之所以来此泰山郡,无非一件事。”
“那便是见你丁原!”
“我素听人言,丁原,丁建阳为人刚直,清正不阿。而我如今又刚任并州州牧,手下正是缺人之际,今日得见先生则是仰先生之才。”
“今日恐先生对我所言之事多有不信,不如且随我一同功下九郡,且看我如何作答?”
陈川开口之时,目光炯炯如火,神色如常。
那种眼神之澄澈,甚至是看得丁原都为之一震。
一时之间,丁原十分之心已经信了八分。
“可是这孙家宴会,我方见您……”
丁原没有说完,不过余下的话,陈川内心自然清楚。
这只不过是丁原怪罪于自己,跟随众人饮酒作乐罢了。
于是乎,陈川又开口道:“丁原,我曾有此论述,欲加之罪,必先取其证。”
“我若无证,那众人便是无罪之人,我又为何独以罪视之?”
“倘若那众人有罪,我便按照大汉律法处置,而我手中又无证据,为何仅凭一面之词便惶惶抓人入狱?”
“这视汉家宗法如何?视我大汉官吏如何?”
“我听人言,你曾于南山郡之中为吏,那我且问,我之做法,到底有何不可?”
“不然仅凭我,一言定之?”
这……
陈川一句话,丁原再次沉默。
要知道,虽然说陈川此时说话文邹邹的,不过其说的也不过是现代法律之观念,谁举报,自然是谁举证。
若是此人尚无证据,那也只能按照嫌疑人来处理。
没到其证据确凿的到最后一刻,他即使已经有罪在身,那也只能是嫌疑人。
如此中华上下外加国内外融合贯通,才整理出来的适用至今的律法,自然比之尚且还在三国时期,法律仅仅处于雏形阶段的众人高明得多!
此时,陈川说出对于丁原这等从前官吏,完全就是降维打击的话后。
陈川的声音越说越大,听得丁原震耳发馈。
只觉神情忍不住的颤抖,一双手甚至是都已经握不紧拳头,就这样如同一个童稚一般的,听着陈川训话。
震惊!不,应该说是震动!
灵魂之上的震动!
丁原甚至觉得自己平生没有哪一刻比之这一刻还要激动!
陈川所言所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是其所观,所讲,所说,所为,几乎都是他丁原从事府吏十几余年,都未曾想过之处。
句句精炼,直透人心!
他丁原本就是府吏,对整个大汉律法一概精通。
甚至是丁原一直有将汉室设计为之己任之抱负,所以对于大汉律法研究颇深,甚至是他自认为整个大汉律法之上已经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如果非要说有,那大概也只是研制大汉法律的那群学者。
可是即使他如此之精钻研究,也只是能根据情形推测出罪犯所犯条例而已。
而且仅仅只是推测,用陈川的话来讲,很容易便形成错判。
而这,对于错判者明明是不公正的,而又让罪犯逍遥法外!
可是即使是从业十几余年,如他却从未有想过陈川之想法!
一想到此,丁原更是震动。
要知道,陈川才多少岁?
二十几岁的岁数,甚至是当时他如陈川这般年纪之时,且尚没有加入到府吏之中,没有半分官身!
尚且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大汉律法!
而如今,陈川所言,字字珠玑,只觉让他受益匪浅,内心之中震动不休。
欲加之罪,必先取其正!
若无罪证,其何有罪?
若其无罪,我又有何不能与其同桌共饮?
丁原内心之中,默默背诵着陈川方才之言,一字一句,句句不落。
很难想象,这些观点仅仅是陈川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儿提出来的。
而且还是毫无律法经验之人!
如此高谈阔论,岂敢相信?!
一时之间,哪怕是面对着吕布在前,都面不改色的丁原,瞳孔终于是震动了!
“陈州……陈先生高论,丁原佩服!”
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丁原缓缓开口说道。
此时的他,看向陈川之眼神,应该可以说是一种敬佩,敬仰。
他很难想象,一个初出茅庐的二十几岁小子竟有如此高论,可是不管他信是不信,事实就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不得不信!
“丁大人,不敢当,不敢当!”
陈川见丁原如此表情,便也只觉得自己此行,已经十拿九稳。
要知道,他可是专门对丁原做过系统研究的,即使是此言不成,那他也还有下一言在等着。
如今,以他之思想对待三国之中许多人物,那皆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这一点,陈川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就比如说在此法律之上。
亦或者农耕等等之上。
这倒不是说他陈川有多厉害,三国之人物和其平庸。
事实上,自己是在用自己后五千年之精华,来对抗一个五千年前的古人!
而这古人尚且不落下风!
甚至是陈川都觉得,如果自己前脚抬出新发明,后脚定然会有人能够仿造而出!
甚至是,比他之钻研,还要更好!
“陈先生,请上座。”
此时,面对着陈川,丁原也已不再是方才那般趾高气扬。
反而是屈下身去,请陈川上座。
对于陈川的名讳,也是由原本的州牧改为了仰慕之意的先生。
很显然,此时的丁原已经完全认可了陈川,甚至是只觉得陈川之能在其之上,佩服不已。
而陈川自是会察言观色,趁热打铁之人。
见丁原对其好感颇升,也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丁大人,陈川此行便是为了丁大人而来,倘若丁大人觉得陈川尚可,不如且跟陈川前往并州城去?”
“也好让丁大人,见一见陈川所行之事到底如何?”
陈川这一句话可以说给足了丁原面子,没有直接以丁原养慕自己之意,强逼丁原而走。
只是顺其自然,而且还以让丁原视察之名,给了其一个加入自己麾下的上好借口。
无论是里子,面子,陈川给丁原的皆已足够。
而只见得丁原本是兴奋就欲答应,突然之间就神色沉闷,眉目紧锁,将方才要说这话收回了口。
“丁大人,是有何为难?”
唉!
见到陈川发问,丁原也是长吸了一口气,而后一拍大腿,一声长叹。
其眉目紧锁,看着陈川道你:“陈先生,你有无所不知?此泰山郡之众位士族,无先生所言那般友善。”
“贪淫乐祸,苛捐杂税不断,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我方钱生先生之气,也是因先生拿众人之捐赠……”
“那些财物,丁原所言不差的话,都应属我泰山郡之百姓也…”
“而今朝先生收了他们千两金银,他日他们就要从百姓身上克扣出万两金银出来。我若在时,他们尚且还有些收敛,他若是不在之时…”
丁原开口说着,一个阳刚之汉子,竟然不觉之间落下泪来。
“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见此,陈川甚至是都没有犹豫,直接仰头大笑道:“丁大人,岂不知我陈川在并州之威?”
陈川眉色稍喜的看着丁原。
而丁原听得陈川如此说,也是目光一钝。
陈川所说,并州之威,自然不是别事,便是其杀得并州士族不敢抬头之事。
“丁大人,手中若是有众人之罪状,倒不如告之于我,你且看我置罪于众人!”
陈川说话果决,甚至是都没有给丁原留下一丝拒绝机会。
其实,这一趟来泰山郡,他确实是没有想过再次大开杀戒,只不过如今为了招揽人才,那也就只能用众位士族的人头来奠了。
“陈先生,可…”
陈川如此说,丁原自然开心,可是当丁原反身一想后,就又有些犹豫的开口。
陈川自然知道丁原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劝他少杀一些士族,严加看管便可等等。
但是他陈川可不是那般为自己留下祸根之辈。
要杀便是全杀,由他等收割百姓之粮草,最终不过,尽数归于于他陈川之下,百姓之身。
也算得是一个天道因果。
“丁先生当时酒宴之中,言辞犀利,为人刚直,怎么如今倒犹豫起来了?!”
“丁先生府中可有罪状?”
陈川只是开口相问,就只见得丁原从座位之上出走。
半响之后便捧来一书案的竹简。
看着这满满登登的,记录着的各个士族之罪状的记录,陈川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大抵古人之言,罄竹难书,便是这般了!
杀!
看来还是自己杀得太过少了!
“我儿奉先,”
“在!”
“你且随我领一千兵马,带着这些竹简,好好去见一见那孙安!”
陈川说着,眼神盯向了不远之处还闪烁着灯光的大院,眼神之中尽数透露无穷杀意,眼神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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