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窝 第三十八章 命运

玲珑阁里，思窝平台的信激素水平这些天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值，防火墙的资源占比却并没有因此而降下来。

周芷琪不解地问道：“是舆论战还在继续吗？”

林森察觉到了周芷琪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担忧，一边安慰道事件已经结束了，一边点开了思窝防火墙系统，只见在玲珑阁的球形空间里布满了无数沙漏矩阵，数据流如光雾般从玲珑阁的球核与球壁上喷射而出，相向穿梭在这些沙漏矩阵中，在里面沉淀了下来，而沙漏里仿佛正在发生着某些微妙的变化。

周芷琪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许久过后才回过神来，转头好奇地望向林森问道：“这是？”

“思窝第十代防火墙系统，它现在正在自我进化中。”林森说完，发现周芷琪依旧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便问道：“你觉得舆论战的本质是什么？”

“大脑的认知战。”周芷琪思索了片刻后又补充道：“就好比病毒突破了大脑防火墙，开始感染我们的意识，进而影响我们的行为。”

林森微笑着点头答道：“你这比喻很贴切。这些沙漏矩阵，便是我们所构建的防火墙。它会将信息信激素化，一旦发现引发平台信激素失常的病毒，便会对其绘制出三维信息特征，激活附近沙漏里的特定因子对抗这些病毒，直到信激素水平恢复到正常值。期间因子所积累的经验，会通过沙漏与其他沙漏里的因子进行数据共享。”林森指着沙漏继续讲解道：“你看，沙漏的一边是基于规则而运行的逻辑，我们称其为‘法’；沙漏的另一边是基于道德而行使的判断，我们称其为‘道’。这两道防火墙，也会根据因子的共性而有所变化。你也可以把这整个过程看成是系统的免疫反应。”

“就这样交给免疫系统放心吗？”

“不放心，所以用户模块是思窝天平的另一边，维持着动态平衡。人类的主观性，注定了我们无法创造一个客观的世界。”

周芷琪认同地点了点头，却又失落地低语道：“要是能覆盖全网就好了。”

林森看出了她的心事，露出自信的表情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

周芷琪惊讶地问道：“不过什么？”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各个平台之间是有数据壁垒的，除非入侵对方的数据中心。

林森知道周芷琪惊讶表情背后的忧心，于是回答道：“也不需要入侵对方的数据中心。既然病毒有共性，我们只要有了病毒的三维信息特征，去匹配全网信息，便可以追溯出整条传播链。只是数据量越多，枚举法的耗时也将阶乘级增长，用电子计算机的串行运算方式去算，不现实。”

周芷琪听后思索了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于是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看着林森问道：“你知道伦纳德·阿德曼吗？”

“知道，DNA计算之父。老陈和我在设计沙漏矩阵时，便参考了他化整为零的思路。而在计算这块，要解决枚举法的耗时问题，DNA计算、量子计算都是不错的选择，一个是碳基方向，一个是硅基方向。”

周芷琪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们倾向于哪个方向呢？”说完内心紧张了起来，因为他的答案将关乎自己的命运。

林森望着运行中的思窝系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深沉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对意识有着执念。”

“知道。”

“我和老陈经常聊起碳基和硅基的进化方向，我们更倾向于DNA计算。”

听到这一答案，周芷琪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一双明眸更显透亮，沉默了许久，带着坚定的目光望向林森平静地说道：“我们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