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错剧本！我成了RPG主角的爹 3.小红毛商人

天擦黑了。我在白莓村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当中一间一间看过去，终于找到了门牌上写有杰姆的店——不用看门牌，光是看门口那个正准备锁门的小伙一头红红的、卷得像朵鸡冠花一样的头发，或者说像顶鸡冠子，跟他的小身板倒是挺配，我就知道他就是大家口中的“红发杰姆”了。

我正在想要怎么开口，谁知他先冲我走来了，一挑眉一咧嘴，整露出了六颗上排牙。“哈！伊格莱大叔，今天收获怎么样？你家孩子又打了一只兔子吧，把兔皮卖给我如何？”

看来他应该是真的情报灵通，不然也不会一个傍晚的时间连我儿子打了什么回来都一清二楚了。

只是，我不敢确信他这副热情的样子几分真心。如刚才在酒馆听到的那个醉汉所说，他们这种游方商人，虽然不至于满口谎言，但心里多少是打着点自己的精细算盘的。

“生意的事先放一放吧，我……打算跟你谈谈，最近外面有什么大事吗？”

“嘿，稀奇，你问起外面的事来了？”

他的嘴角一直冲我咧着，就没放下去过，每说一句话都要先笑上一声，从那六颗大板牙的缝里漏出一股风来。

“难不成你们父子两人还真要出门了？嘿！”

父子两人？我儿子菲尔现在不是应该在家剥兔子皮吗，有他什么事？

杰姆看出了我困惑的表情，忙解释。“哈？你还不知道呢？你儿子今天下午急匆匆地往郊区方向跑了，不一会抱着个盒子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在收拾行李呢！”

我仍然困惑不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杰姆凑得更近了，把胳膊肘搭在我的肩膀上，斜着脸看着我，嘴角都快戳到我眼睛了。

“嘿嘿嘿，你们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宝物，要趁兄弟不知道带上跑路吧？”

好嘛，我刚来那会还是大叔，一提到宝物我这会儿成他兄弟了。看来能跟这家伙搭上话的事也就只有……

“别胡闹，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既然游历四方淘换宝物，那有没有世界地图，或者史书之类的东西？我买。”

杰姆听到这话，嘴角翘得没那么高了，胳膊肘从我肩膀上滑下来，手在我身上那么一推顺势就后退了几步。

“嘿，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上哪去弄那些东西来？”他的眼珠往上一翻转了一圈，“但是你一定要的话，我这倒也有一些外面收集来的资料，我考虑一下该不该拿给你吧！这么晚了，再做一单我就关门！”

杰姆把门锁打开，木门发出厚重的响声。

这就是他的店铺，四面墙都挂满了货物，绳子，布料，柴火……这个村子的人生活所需的材料物件差不多都可以看得到，还有几瓶色彩各异的液体，是酒还是药水？这位不知道都跟什么人做过交易的商人，店里有些我这种人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药水，应该也不奇怪吧。

一股灰尘飘过来，我打了个喷嚏。是杰姆他正在从角落里把一个积了灰的篮子拖出来，在里面仔细地翻着。

“你能不能拿出来了？”

“嘿呀，别急别急！我都说了这可是值得妥善保存的私藏资料，我可不能放在谁都能随手拿的地方。”

得了吧。看他这翻箱倒柜的，根本就是忘了放在哪了，至于“资料”恐怕顶多就是一些旅途中相遇的同道中人的笔记随手塞给了他。我刚才口袋里摸出的几枚铜币都花在薇瑟的酒馆了，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虽然我很急切地想得到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消息，但我最好表现得漫不经心，不然他恐怕是不会放过我，还有我的钱包的。

要是他跟我漫天要价我也不惯着他，大不了直接扭头走人。这种东西也只有我会要了，他不怕赚不到钱，就怕卖不出去。

杰姆抽出了几页纸来，用力地吹了一下，用手拍到了台子上。“要不要？”

我仔细地辨认着字迹，除了他手按着的那部分以外，好像是诗歌，而且好像是那种小孩子随口唱的毫无韵律和美感的诗，不知道这种无聊的东西被谁记录下来了，只是其中出现的地名、人名确实很难不在意。

“你打算收我多少钱？”

“哈！”杰姆的嘴角又咧开了，“跟兄弟客气什么！我平时也受了你们父子不少照顾了。刚才说好的兔皮，再加上肉……还有骨头，这些你就全拿走！”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看来他也确实没察觉到我多么需要这几张旧纸。

“行吧，你跟我回家取兔子去。”

等我们踏进院门，一眼就看见兔子全须全尾的躺在地上，一动也没动。菲尔这小子，说好自己剥兔皮的。

菲尔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兴冲冲地从屋里跑出来，捧着一个盒子塞到我眼皮底下。我定睛一看，是条链子，拴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六角结晶。

“爹，你快看你快看！这是什么？”

杰姆把脑袋伸过来，挤到我下巴前面。“呀，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宝贝吧？不会吧！？”

我一边把杰姆的脑袋塞回到我背后，一边不屑地问他：“什么叫‘不会吧’？难不成我们白莓村里还有你没见过的宝贝呢？”

“没见过，我真没见过！”杰姆抻着脖子用手背扒拉我，想看个仔细。“菲狄亚，你这是在哪找到的？”

菲尔搓了搓鼻子。

“我，我说我在郊外挖出来的，你信吗？”

别说杰姆了，连我都不信。他一个人在外面胡闹怎么可能挖到宝呢？

菲尔看出了我们脸上写着怀疑，有点着急了。“我可没跟你们开玩笑，真的！今天下午我正要剥兔子皮呢，就看见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咻~地飞到我眼前。”他一边说一边踮着脚用手指头比划，“我一站起来，它就呼~这样往外飞去，我一路追着追着，它嗖~的一下就钻到地下去了。”

杰姆似乎没有耐心听他碎嘴，让他直接说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最后我就把那里挖开了，就看到了这个，我就带回来了。”

我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杰姆，希望他能有点头绪，但他用更不可思议的表情告诉我他并没有。

“哼，真不服气，但是我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我以前倒是听别人说过……”

我抬手示意他先住嘴，“你最好说的是真实经历，别是你从哪儿的乡亲嘴里道听途说来的他们爷爷的爷爷辈小时候的那种故事。”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故事都是口口相传的，谁又能亲身经历上几个呢？你们若想知道，去村尾的铁匠铺问问蕾欧娜吧，她这个点不会下班的。她以前也给人打过不少首饰，既然是条链子，她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铁匠铺，应该就是我在村头看路牌的时候注意到的敲打声来源了。刚才在酒馆听说过铁匠蕾欧娜，似乎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正好我也想早点见到她，心里有个大概。

杰姆已经把几页诗句留下，把兔子拎走了。我拿上了菲尔发现的东西，循着打铁声，往村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