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儋州军港。
一大四小,五艘巨舰,横亘在海面上。
岸边挤满了送行人群。
有当地百姓、士绅、大明官员、王府幕僚,以及来自周边各个国家的商人。
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这次远征之前,王府已经传出消息。
胜利之后,会立刻兑付股东的分红。
包括但不限于,金银珠宝、土地、人口……
之前投资的地主们喜出望外,有不少人甚至申请要跟朱枫一起出征。
抢先别人一步,先弄几块好田地再说。
关于苏禄国的情况,朱枫早已广而告之。
甚至那些岛屿上面的土壤更加肥沃,哪里人口稠密都说的清清楚楚。
如此详尽的资料,让大家不经产生一个疑惑。
琼王如何知道的这般详细?
这个问题,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但另一个问题,朱棣很感兴趣。
“朱枫,你真的只是为了女人打仗吗?”
两人坐在船舱内。
桌子上有几个下酒小菜。
一人一碗度数还不如啤酒的米酒。
望着窗外的茫茫大海,举杯对饮。
面对朱棣的问题,朱枫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很想说确实为了女人,因为系统要求的。
但这么回答,显然太过于魔幻。
“你信吗?”朱枫反问道。
朱棣一口将杯中酒喝下,一脸不屑道。
“都是些失市井贩夫走卒们的胡言乱语罢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那帮人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却猜测英雄的想法。”
“可悲,可叹,可笑。”
朱枫被他说愣了。
这小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而且看似在夸朱枫,实则说他自己。
皇子跟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可不一样。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自身处境。
朱棣显然对自己将来如何度过这一生,有了基本的了解。
不想当皇帝的亲王不是好皇子。
这句话用在朱棣身上再合适不过。
有朱标在时,他隐忍不发。
朱标死后,他蠢蠢欲动。
等朱允炆步步紧逼时,他抛弃一切幻想,直接硬刚。
此刻,朱枫从这个年纪不足十五岁的少年身上。
竟然看到了枭雄的影子。
“哈哈哈,其他人又没有了解过我,又怎么能得出正确的评价?”
朱棣举起酒杯,两人默契地碰了一杯。
“虽说你是父皇的私生子,可说穿了,我们跟你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都是年纪到了之后,就藩封地,然后终其一生都要困守那个地方。”
“心中抱负无法实现,若是没有外敌,岂不是浑浑噩噩,混吃等死?”
朱枫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神色。
事实上,老朱时期,藩王们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比如九大塞王。
每年都有出塞与北元战斗的任务。
一直到建文帝削藩,把朱棣逼反了之后,事情才有了变化。
朱老四继位后,继续侄子未完成的削藩大业。
只不过手段柔和了不少。
从那一刻开始,大明的王爷们,才算是真正的被当做猪在养。
一个亲王,不想混吃等死,那他就是皇帝的心腹大患。
朱棣之所以敢在朱枫面前说出来。
是因为他觉得,朱枫跟他属于一类人。
甚至于,还要比他惨一些。
英雄惜英雄,就是这个道理。
朱棣望着大海。
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守土卫边,在我看来就是被动挨打。”
“大丈夫,就应该开疆拓土,成立不世之功。”
“父皇的海禁,我也觉得不妥,还是你的想法更好些。”
见朱棣主动说出海禁二字。
朱枫颇为惊讶。
“你也对海禁不满意?”
朱棣认真点了点头:“若是不让百姓与番邦做生意,咱们大明的好东西如何扬名四海?”
“这几日在学堂里,先生经常说,现在是大航海时代。”
“西洋诸国,便是在这个时候,不畏艰难险阻,开着船,征服全世界。”
“咱们大明人,肯定比西洋诸蛮夷要强得多,怎么能错过这等好机会!”
朱枫很欣慰。
看来这新式学堂开办的非常有效果。
连朱棣这种人都给洗脑了。
朱枫再次举起酒杯。
“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壮志,这次正好是机会。”
“苏禄总督的职位可不好做,这里的情况相当复杂,你有信心吗?”
朱棣哈哈一笑:“番邦小国,都是些化外之民有什么可怕的?”
“若是连这个都怕,以后还怎么星辰大海?”
朱枫奇道:“你也知道星辰大海?”
朱棣眼神深邃起来,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海面。
他缓缓道:“知道,那是我的毕生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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