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剑 第三十九章 知道我是谁了？

黑衣人听见背后的人声，还没有回头，人已窜出，厉声道：“拿下来。”

她的两个伙伴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脸色变了，变得很奇怪，黑衣人回过头，脸色也变了。

她的两个伙伴不但脸上的颜色变了，连五官的部位都已变了，变得丑恶而扭曲，然后鲜血就从她们的耳朵、眼睛、鼻子，和嘴里同时流了出来。

站在她们中间的这个瘦小的黑衣人，脸上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的脸很小，眼睛也很小，眼睛里却带着种毒蛇般恶毒的笑意。

毒蛇不会笑，可是如果毒蛇会笑，一定就是她这样子。

看见她这双眼睛，黑衣人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厉声问：“是你杀了她们？”

这个有一双毒蛇般恶眼的黑衣人冷冷道：“除了我还有谁？”

黑衣人道：“你是谁？”

这人道：“夜罗刹！”

听见了这三个字，黑衣人脸色变得更可怕：“我姓毛，毛台！”

夜罗刹道：“夹断腿毛台？”

毛台点点头，道：“我们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你……”

夜罗刹打断了她的话，道：“那么你们就不该到这里来。”

毛台道：“难道这件事你们已接了下来？”

夜罗刹道：“难道我们不能接？”

毛台道：“我知道只要是夜罗刹接下的事，就没有人能插手。”

夜罗刹道：“你知道就很好！”

毛台道：“但是我并不知道你们已插手！”

夜罗刹道：“哦？”

毛台道：“所以你一定要杀人。”

夜罗刹道：“一定要杀！”

毛台道：“为什么？”

夜罗刹道：“我喜欢杀人！”

她说的是真话，无论谁只要看见她的眼睛，就应该看得出她喜欢杀人。

毛台在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的瞳孔同时收缩，毛台的剑已刺出。

这一剑的力量比刚才贯穿茶杯时更强，速度也更快，刺的是夜罗刹胸膛，不是咽喉，因胸膛的目标更大，更不易闪避。可是夜罗刹闪开了。

她的人一闪开，两旁的大汉立刻迎面向毛台倒了下来。

毛台一惊抬手，夜罗刹已到了她腋下。

没有人看见夜罗刹出手，只看见毛台的脸突然变了，就像是她那两个伙伴一样，不但脸色改变，眼鼻五官的位置也已改变，变得丑恶而扭曲，然后鲜血就从她七窍中同时流出。

茶馆中立刻散出一阵臭气，两个人红着脸蹲下，裤裆已湿透。

可是没有人笑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已几乎被吓破了胆。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这种杀人的方式，对她来说，杀人已不仅是杀人。而是一种艺术，一种享受。

直到毛台的身子完全冰冷，夜罗刹还紧贴在她腋下，享受着另一人逐渐死亡的滋味。

如果你也能感觉到紧贴在你身上的一个人身子逐渐冰冷僵硬时，你才会了解到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长虫才能移动自己的脚。

夜罗刹忽然抬头，看着他，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黑长虫垂头道：“是。”

他不敢面对这个人，他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夜罗刹道：“怕我？”

黑长虫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

夜罗刹道：“你一定杀过人，为什么怕我？”

黑长虫道：“因为……因为……”

夜罗刹道：“我杀人的方法可怕，还是因为我喜欢杀人？”

黑长虫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夜罗刹忽然问道：“你见过白木兰没有？”

黑长虫道：“没有。”

夜罗刹道：“你若能见到她杀人，才会明白要怎样杀人才能真正算杀人。”

黑长虫的手里又捏起了把冷汗。

——难道白木兰杀人还能比她更冷酷？

夜罗刹又问：“你有没有见过美子和佐佐木英子？”

黑长虫道：“没有。”

夜罗刹道：“你若见到她们，才会明白要什么样的人才算喜欢杀人。”

她淡淡的接着道：“我杀人至少还有原因，她们杀人却只不过是为了自己高兴。”

黑长虫忍不住道：“高兴，随时都会杀人？”

夜罗刹道：“随时随便什么人。”

毛台也已倒下。

她倒下去后，大家才能看见她腋下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却还是看不见夜罗刹的刀。

只有黑长虫看见刀光一闪，就入了衣袖。

衣袖上也有血。

夜罗刹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血是什么味道？”

黑长虫立刻摇头。

夜罗刹伸出手，将衣袖送到他面前：“尝一尝，就知道了。”

黑长虫又摇头，不停的摇头，只觉得胃在抽缩，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

夜罗刹冷笑，道：“大老板手下，都是你这种废物？”

“不是的。”

说话的人本来在门外，忽然就到了她身后。

夜罗刹霍然转身，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衫少年。

他本来的年纪一定还很轻，但面上已因苦难的磨练而有了皱纹，所以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夜罗刹道：“你也是大老板的手下？”

这人道：“我也是，我叫小弟。”

夜罗刹道：“你尝过血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