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自来熟,两人哈哈一笑,对李闲道:“好好!”
“客气那么多干啥,俺们还没给皇孙殿下磕头呢。”
李闲赶紧走过去拉着两名老将。
人家就说说,自己要当真那就真傻了。
“哎!”
程咬金感慨道:“说来咱也有八九年没怎么见了。”
“你五岁的时候,俺征战突厥的时候,还给东宫送了一匹小马驹。”
李闲心中倏地一愣。
不会又来吧?
上次他就这么上了李泰的当。
不过现在的李闲已经拥有了超高的政治智慧和洞悉人心的谋略。
他能看得出来,程咬金不是装腔作势的试探自己。
他赶紧道:“那时我还小,啥也不懂。”
程咬金感慨道:“你小子是个苦命人,年幼就离宫了,外面日子不好过。”
“俺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日子不好过,才带着百余人反了朝廷。”
“俺懂在外面多苦。”
尉迟敬德也有感而发的点头,似都在替李闲惋惜。
尉迟敬德的出生比程咬金好,他本就是隋朝的官,程咬金是地地道道的土匪出生。
但他们都有共同点,隋朝末年的时候,都见到过民间疾苦,老百姓生活的困苦。
所以此时才会发出这般感慨。
李世民也微微叹口气,缓缓望了一眼李闲。
是啊,七年在外,说不苦也是不可能的,又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个时候李承乾怕朕找到他,恐怕也不敢让他过的太高调张扬了。
“成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说丧气话。”
李世民开口缓和气氛。
程咬金大笑道:“对对,陛下说的很对,过去就过去了,不提也罢,俺赶明教你骑马打仗,保管把你调教出来!”
尉迟敬德白了一眼程咬金,道:“你这大老粗说甚胡话?皇孙殿下要识文断字,和你学鸡毛骑马打仗?”
“退一万步说,就算学,俺不比你强吗?”
程咬金捋着袖子哇呀呀大叫:“尉迟老贼,欺人太甚,有种一战否?”
李世民捂额,一脸无奈的道:“两都过半百的人了,在后辈面前就莫要丢人现眼了可以吗?”
虽然李世民在责备他们,但李闲能看得出来,李世民对待这两名老伙计,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这是李世民在武将中,嫡系中的嫡系,亲昵程度可想而知。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今天不是陛下在这,定把对方揍的屁滚尿流之类的话。
李世民指着一旁中郎将手中的野鹿,道:“看看。”
程咬金看了一眼,惊呼道:“这是?魏王殿下射的?”
尉迟敬德也道:“这箭术高明啊!”
李世民轻飘飘的道:“不是,是他射的。”
他指着李闲。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瞪大眼睛,赶忙道:“这这……额,原来殿下精通骑射啊?”
“丢脸咯!”尉迟敬德看着程咬金哈哈大笑。
程咬金嘿嘿道:“输给殿下,俺不丢脸。”
李世民替李闲装完逼了,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他面色有些严肃起来,对尉迟敬德和程咬金道:“刚才朕的孙儿给朕提出一种设想。”
“你们看看如何。”
“啥?”两人狐疑。
少顷,中郎将骑着马匹走来。
马匹的马蹄上已经钉上马掌,也就是马蹄铁。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背着手,撅着大屁股弯腰盯着马蹄去看。
最开始也很迷茫,只是很快,他们反应过来了,不由倒吸凉气,猛地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李闲。
李闲发现,两名老将的眼眶有些红润。
而后就见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认认真真的整理衣袍,俯身弯腰,对李闲郑重的拜谒:“皇孙殿下,臣替九十万大唐府兵,感谢殿下今日之恩!”
这礼,太重了。
李闲赶紧准备避开,却被李世民大手重重的按在了原地。
李世民给他一个肯定的目光,意思是,站着,别动,你值得他们这么拜你!
李闲沉默片刻,李世民才放开手,这意思是,时间差不多了,去扶他们起来。
李世民这是在教自己君臣之礼,人情世故啊!
李闲赶忙走过去,伸手搀扶两位老将起身,道:“程爷爷,尉迟爷爷,快起来吧。”
“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多懂事谦卑的孩子呀!
两名老将眼神中带着肯定,有功而不傲,有权而不骄,是个好苗子!
李世民淡淡的道:“此物如何?”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咬牙道:“造福大唐万千骑兵!”
李世民哈哈大笑。
“当年若有它,当如何?”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高亢道:“可多杀胡虏百万师!”
“大唐雄兵当如何?”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激动的道:“可挥师突厥王廷!”
看着君臣之间豪迈睥睨的问答,李闲心中也热血澎湃。
虽然他还没有见到过大唐雄兵,但他们的一言一句,仿佛已经将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给勾勒出来了。
仿佛无数名大唐府兵,为了大唐,征战天下,一往无畏!
唐,无数汉家儿郎心生向往的朝代。
它豪迈!
它张扬!
它强悍!
它是一代武人的骄傲!
李世民抬眸仰天,泪水遏制在眼眶中,他好像流泪了。
想起了过往屈辱的岁月,渭水求和的屈辱,尚公主与外敌的屈辱……
李世民双拳紧握!
不会再有了!
失去的一切,朕都会亲自讨要回来!
此后朕的大唐,定要睥睨天下,寇可往,唐必灭之!
艳阳下,李闲掏出了匕首,匕首泛起寒光。
烤的金黄流油的野兔被分开,李闲分发给了三名长辈。
四人吃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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