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盐,一种最基础的调味料,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里,这玩意并不罕见,几块钱就能够买到一大袋。
但在物资匮乏的三国时期,不要说是细盐了,哪怕是品质差上几十倍的粗盐,矿盐,石盐,都是难得的调味品。
提炼细盐的技术并不复杂,只需要将粗盐,矿盐,反复熬煮去除杂质,风干后便成了。
高彦赚到的第一桶金,便是在城郊外,买了一块盐碱地。
制盐的过程并不复杂,难的是贩盐渠道。
自古以来,盐作为管制品,一直都是有官府统一开采发售。
除了极个别大商贾以外,其他地方很难买到盐这种稀缺的商品。
黑市里虽然也有贩卖私盐的,但无一例外,都有着深厚的背景。
像高彦这种,无权无势的人,要是敢经营贩盐的行当。
怕是要不了几天,就得被关进大牢里。
彼时自己的性命,都得被别人攥到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直接选择,暴利的贩盐牟利。
而是十分低调的,在这市场里面卖鱼。
“高掌柜家的鱼,那是寻常的吃食能比的。”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了,没什么别的嗜好,就贪一个口腹之欲。”
“高掌柜这说关门就关门了,日后再上那寻如此可口的鱼啊!这不是折磨我老人家吗?”
黄老一脸幽怨的表情,望着高彦的目光,像是看着负了自己的情郎。
谁言古人单纯无害?就这如丧考妣的眼神,一般的老戏骨都演不出来。
若不是知晓对方的身份,高彦当真以为,对方是个好吃的老头了。
“咱家的鱼和别人的鱼没啥区别,也就是多点作料罢了。”
“黄老要是喜欢,日后我让人每天往你府上送上一些便是。”
“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我府中人丁兴旺,怕是需求量不小啊!”
“哦?黄老是我家的老买主了,喜欢吃我的鱼我是知道的。”
“只是这什么时候,您府上的人,都好上这口了?”
“平日里,也不见他们来照顾照顾我生意,难不成是黄老故意掩着?”
对方什么想法,高彦自然也是清楚,但丝毫不影响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贩盐这生意他肯定是要做的,黄老倒也是个合适的合作伙伴,有权有势也有人。
但谈生意嘛,总归是要慢慢谈的,谁先沉不住气了,自然也就失去主动权了。
“倒不是老头子我不仗义,只是这庖厨之事,有些腌臜,自然是上不了大雅之堂。”
“老头我不知高掌柜心意,自然是不能做那逾越之事。”
“只是这好东西自然是要和大家分享分享,高掌柜的鱼如此美味,不能让更多的人尝尝,岂不可惜了。”
黄老话锋一转,又接着问道。
“不知高掌柜日后有何打算,要不考虑下,来我府上屈就?”
“就你这一手制鱼的本事,定能折服府中上下。”
“只要高掌柜愿意,来我黄府屈就,例钱什么的,都虽你开。”
“老头子我身无长技,但拼搏了大半辈子,还是有点积蓄的,黄白之物倒是不缺。”
“老夫还有一孙女,名唤婉晴,年方十三,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姿色也是上乘,我瞧着与高掌柜你,倒有几分夫妻相...”
“停停停~黄老您言过了。”
听着对方越扯越玄乎,高彦连忙打断道。
这老家伙,当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让自己给他效力,连自己十三岁的孙女,都能拿出来当筹码,当真是有些手段了。
不过高彦不知道的是,黄老爷将自己孙女拿出来说事,并不只是为了拉拢他,是真动了这个念头。
向高彦这种手握精品细盐的来路,却甘心在这腌臜的市场里,做着宰鱼贩腥的行当。
其心智之坚韧,可见一斑。
这也是为何,即便他黄家是汝南郡的豪族,他也没有过想要强迫高彦的意思。
一来高彦手中私盐的来路并不明确,再则便是他个人对高彦的看重了。
“明日起,我会派人专门给府上送鱼料,份量不会太少,用完了你知会我一声,我再派人给你送,保管够您府里人享用。”
沉思了片刻后,高彦也是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答复。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垄断技术的生意,只能是自己来做。
只是当下自己羽翼未丰,借力是在所难免的。
这黄老人虽然城府极深,但好在并没有什么恶意,高彦也愿意跟他合作。
至于价钱什么的,他也懒得去和对方计较。
在高彦看来,等黄老看到自己那雪白的细盐后,一定会给自己一个,让他满意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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