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熊德龙办公室。
阿珠愁云满面地坐在一边。
班达苏拿着冲出来的吴耀祖、张行长、于总裁三人谈话的照片给他看。
熊德龙说你跟踪谁了?
班达苏说是张老板。
熊德龙说虽然事有蹊跷,但他并不赞成这种私下里的跟踪。
而且这桩业务是吴耀祖介绍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吴耀祖作为连襟过问过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能因为他们在一起就断定这之间有阴谋。
阿珠说那倒也是。
胖董事和白胡子董事坚持要告官,熊德龙说事情暂时还没弄清楚,我们先调查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再说。
班达苏虽然没能说服熊德龙,但他坚持吴耀祖和他们俩之间有问题。
熊德龙说暂不议这个问题了。
由于是他坚持要并购这家银行,他一个人承担三分之二的损失。
班达苏说过了董事会,大家也表决了,损失还是共同承担。
阿珠说那不行,得均摊,胖、白两董事互看一眼,胖董事说熊董事长是决策者,应该负起责任。
白胡子董事说想当年,唐梅山会长任同乡会会长时,因为决策失误,他赔付了全部的损失,据说当时熊德龙先生还是支持了唐会长的,我希望你这次也能发挥这样的风格。
熊德龙说您说得对,并购这件事我确实有一意孤行之嫌,我愿意担负起此次损失的三分之二。
班达苏和阿珠还要说话,熊德龙用眼色制止了他俩,班达苏和阿珠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散会后,班达苏和阿珠找到熊德龙,说他们会担负起他们应当承担的损失,熊德龙说不用了,你们平常也就拿一些高管的工资,股份也不多,这些要是你们来承担就没法过日子了,还是我来吧,班达苏和阿珠忧伤的望着他,熊德龙拍拍他们的肩膀说,你们别这样看我,再这样看我也要哭了,阿珠擦擦眼睛说大哥,你千万要放宽心。
熊徳龙说,我虽然不是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但是肚子里搁把算盘还是可以的,班达苏说,德龙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去查清楚,其他的我也会做多方的努力,我们再拓展点别的业务,争取把损失补回来,熊德龙说对了,这就是你们眼下要做的事情。
拜托你们了。
淡凤楼里,熊云淡正在做剪报,黄凤娇说你已经做了几本了?
熊云淡说我根据每个孩子的职业分门别类给他们每人做了一本,快完成了,黄凤娇说她们都很喜欢看你的煎报。
熊云淡说你纳鞋底干什么呢?
王凤娇说德隆和美梅、班达苏脚上都有鸡眼,我们客家的这种千层底布鞋最适合走路,他们穿在脚上会很舒服的,她停下手来说,我有的时候真想他们啊,熊云淡说我也想他们,说着他起身去翻日历,说再过半个月是端午啦,德龙端午应该会回来看我们,黄凤娇说这几年他每逢节日都回梅州来陪我们,真是过意不去,熊云淡说你还过意不去?
心里想得很呢!
他要不来你心里难受着呢!
黄凤娇说父母也有一点私心的,你不也一样?
两人笑起来。
美国。
张老板办公室。
吴耀祖说他有证据证明他们欺诈。
张老板说我更有证据证明你欺诈,说着他按动了桌上的录音机,放出一段吴耀祖设计如何骗取熊德龙公司并购押金的录音。
吴耀祖气坏了,说没想到你这么阴险狠毒。
张老板说我只是个善于自保的人,跟好人在一起,我是好人;跟坏人在一起,我只有变成坏人,否则就被人算计了!
比如你,如果我没有这一招不就被你置于死地了吗?
吴耀祖气极,扑过去要打张老板,被张老板的下属给架出去了。
张老板走到门口说你这种人就是垃圾,谁成你朋友谁倒楣,有本事你告诉熊德龙、告诉警察去。
吴气坏了,却又无可奈何,他到超市买了一瓶酒,拧开瓶子灌了下去。
熊德龙家客厅里。
连美梅和熊德龙相对无言。
连美梅说听阿珠讲,吴耀祖可能跟此事有关系。
熊德龙说这只是猜测。
这时雪笙气呼呼地走过来,说以后再也不跟阿历克斯和亨利玩了。
熊德龙问他为什么?
雪笙说今天上体育课,阿历克斯骗我说,让我从上往下跳,他和亨利会接住我。结果我跳下去了,他们却没来接我,害我摔了一跤。
连美梅忙问他伤在哪儿了?
雪笙翻起裤脚给她看红肿的膝盖。
连美梅进屋拿药给他擦。
雪笙说恨死阿历克斯和亨利了,以后再也不能跟他俩玩,他俩是骗子。
熊德龙揽过雪笙,对他说,这件事你自己有责任。
信任别人没有错,但你要保证自己在别人突然背叛或缩回援手时有自救机会。
这只是一件小摩擦,你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定性别人是骗子。
雪笙说他们是骗子,他们骗了我好多次,我下回要骗他们俩。
熊德龙对雪笙说,如果你认为阿历克斯和亨利是骗子,你现在这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你不也成了骗子了?
雪笙很委屈地说,爸爸,那我应该怎样对待他们?
熊德龙说爸爸给你讲一个小故事。
我小时候,有个蔡师傅抢阿公阿婆的生意,害得我们生意惨淡。
当时我希望阿公阿婆以牙还牙,把他们的生意也抢掉,让他们活不下去。
可是阿公阿婆却没有这样做。
他们把家里的蒸具送给他们,还教他们怎样做粄,自己改做别的糕点,结果大家的生意反而好了。
蔡师傅事后来帮了我们不少忙,成了很好的朋友。
这是以德报怨赢来的朋友。
如果我们也去抢他们生意,你说他们后来会不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雪笙摇了摇头。
熊德龙说今后你要记着,爱和宽恕的力量远比仇恨更强大。
雪笙点了点头说,阿爸,我记住了。
连美梅说好了,雪笙,你赶快上床睡觉吧!
雪笙和他俩道别后上了楼。
连美梅说孩子这么小,你跟他讲这些他懂吗?
熊德龙说教妇初来、教儿婴孩,这时候跟他讲的东西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着熊德龙从旅行箱里拿出几本书说,我从大陆带了些古典诗词、幼学故事琼林、弟子规、增广贤文过来,虽然是简体字,但是图文并茂,你以后多给他讲解一些。老祖宗非常有智慧,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为人处世经商之道,小时候爸爸妈妈跟我们说,不论再穷再苦也不能忘了家忘了本,现在我们的生活条件比小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是再富再有,我们还是不能忘了老家忘了老本忘了我们的根基。连美梅翻着书本回忆的说,我阿爸小时候经常跟我讲,他说人啊,最应该有的是良心和良知,如果连这两项都没有了,那也不能成为人了。
熊德龙很感慨地说,他们老一辈人身上有很多优良的品质,我想我们现在虽然到了美国,美国有美国的价值观,但是我们老祖宗的很多优良品德,我们还是应该继承下来,连美梅说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教雪笙。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如果吴耀祖真的跟这件事有关,你会起诉他吗?
熊德龙说他无法对还没有证实的事情做出处理预判。
连美梅说公司的资金现在肯定周转不过来,我打算把阿爸留给我的公司股份和雅加达的房子卖掉,好歹也能凑个二百多万美元。
熊德龙,很伤感地抓着连美梅的手说,美梅,真的很抱歉,我一直说要给你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么多年,你辛辛苦苦的打理家业,当我的贤内助,付出的辛苦和汗水比我要多,里里外外一把抓,流泪流汗,你付出的心血比我还多,你给了我一个这么温暖可爱的家,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无私的支持。
可是我现在。
熊德龙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趴在连美梅的肩上失声痛哭,连美梅轻轻地的拍打着他的背说,德龙,不要紧,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打击就此趴下,我们继续努力,肯定还会东山再起。
熊德龙泪眼婆娑的看着连美梅说,美梅,你不怪我吧?
连美梅说,我怎么会怪你呢?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骏马也会失蹄,这就当是学费了。
熊德龙抽泣着说这不是学费,是我们十几年的心血和家当啊!
连美梅说钱是额头上的汗,擦擦又会来。
你不记得阿爸说的吗?
人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地去,不要太介意。
你一贯都是肚大能撑船,这次挫折不会打垮你的。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根本没有常胜将军....
熊德龙说,有你这样的理解,我稍微心安了一些,这些年我一直想做一个达兼济天下,穷也独善其身的人,现在在我有了一定的家业,虽然不能兼济天下,但援助一些弱势群体和老家建设的能力还是有的,可是现在突然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差不多前功尽弃,这种打击我真的一下子很难承受,但是在他们面前我又必须坚强的挺着,不能让他们看出我内心的虚弱,因为,我是这家企业的法人,我是主心骨,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坦露我虚弱的内心,美梅,你不要见笑我.
连美梅温柔地说,德龙,我觉得你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优秀最坚强的男人。
我相信你,不会就此趴下。
熊德龙阴郁地说,问题是,我这一跤摔的太狠了。
不但连累了你,还把爸爸留给你的家产都要折腾掉,真是无法原谅自己。
连美梅说,游泳的人总是呛几口水的,阴沟里翻船人多得是,你没有必要过分自责。
熊德龙叹口气说,谢谢你的理解。
我这几天再理理思路,这时他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说哎呀,快八点了.......
熊德龙沉默了一会儿说八点钟,他每天得准时给梅州的两老打电话。
淡凤楼门口。
黄凤娇正在跟人说话,熊云淡看看表,说时间到了,德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次我们给德龙打电话。
他俩急急地走进门,打了好几次也没打成,这时电话铃炸响,老两口同时伸手去接。
黄凤娇抢赢了,说照轮,上次是你先说的。
熊云淡说好好,这次你先说。
黄凤娇拿起电话,关切地说德龙啊!
熊云淡指指手表,小声说你只能先说二分钟。
黄凤娇说德龙,我听阿珠说了你的情况,我和你阿爸急得要给你的打电话,可是弄了半天也没打通。
你不要想不开啊,我和你阿爸取出了所有的积蓄,明天就请阿照叔的大崽给你汇过去。
熊德龙说,阿爸、阿妈,阿珠没弄清楚情况,她乱说的。
我这里一切都好,你们千万别汇钱过来。
熊云淡见黄凤娇一直捏着电话不放,抢过话筒说,德龙,阿珠是大人了,她不会嘴上跑火车,你告诉阿爸到底怎么回事?
熊德龙沉默了一会儿说:阿爸,是一个合作方出了点问题,我的资金暂时套进去了。
但这只是一部分,其他的生意还在正常运转,应该不会影响大局。
熊云淡说胜不骄败不馁,首先你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被自己打倒了。
这时候你要有大丈夫气慨。
熊德龙说阿爸我记住了。
熊云淡不容置疑地说,我和你阿妈的积蓄不多,也就八十多万,明天一起给你汇过去。
熊德龙说不行不行。
熊云淡说你还跟阿爸客气什么?
熊德龙哽咽道:谢谢阿爸阿妈!
天晓家。
大肚子的天晓坐在桌前,正在梳理存款。
吴耀祖醉薰薰地走进来,说张老板和于老板不是个东西,他们俩合计来骗我,分了我的一千万美元。
天晓站起身把他扶到凳子上,倒了杯水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吴耀祖哭起来,说天晓,我本来发了大财的,一千万美元啊,可他们不肯给我!天晓警觉起来,问吴耀祖那一千万美元是怎么回事?
吴耀祖似乎清醒了一些,说不关你事,说了你也不懂。
天晓说德龙亏了几千万,你这边又挣了几千万,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吴耀祖说屁关系,他亏他的,我挣我的,这些王八蛋要是不给我,我就去跟他们拼命。
我,我有他们的录音。
吴耀祖拍了拍提包,然后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天晓把他的脚抬上沙发,然后悄悄地打开他的提包,找到了那盒磁带.......
天晓卧室。
她把磁带放进双卡录音机里。
磁带转动,播出张老板的声音:行,你做中介,把我引给他,关键是要熊德龙出那笔三千万元的订金。
订金打入于老板的账号后,我这边因故撤资。
吴耀祖的声音:那订金不是还要退回去吗?
于老板说,这个我来要求。
如果他们真的想并购我们银行,谈判时我会把过期不打进并购款就罚没订金做为前提。
吴耀祖:张老板,我原来只是想要你搞他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大手笔,三千万啊,你们银行一年也挣不到。
于老板说来来来,为我们的大手笔干杯!
天晓非常吃惊和气愤。
她气冲冲地走到厅堂想叫醒吴耀祖,想了一下又回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另一盘磁带,放进双卡录音机里复制。
复制完后,她把磁带悄悄地放回吴耀祖的提包里。
出门来到院坪上,开着汽车上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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