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醉卧床上。
吴耀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阴郁地看着她。
吴天雄说熊德龙的大单都是通过钟灵毓弄来的,你现在必须把她从熊德龙身边夺过来。
吴耀祖说我只喜欢天晓。
柳飞英冲进画面神情激动地说:天晓能帮到你吗?
她只会拖累你。
你得把她甩了,追那些对我们事业有帮助的妹子,否则我们不同意。
吴天难说你如果一意孤行,那你也别想从我们这儿得到半毛钱。
吴耀祖眼含泪水地问道:你们要我怎么做?
吴天雄拿了一包粉末给他,说你找个借口请钟灵毓吃饭,把这放酒里。
吴耀祖大惊:你们要我迷奸钟灵毓?
吴天雄说别讲那么难听,无非让她睡过去,你好操作和布置。
他贴在吴耀祖耳朵密语一阵,吴耀祖的眼泪掉下来:熊德龙要是知道了我怎么见他?
吴天雄说男人都好面子,只要钟灵毓不说,你不说,就算钟灵毓不再和他来往他也没办法。
吴耀祖说天晓怎么办?
吴天雄连打他几下头,说你这脑子里装的是米汤还是菜汤?
你妈刚才讲的话你当耳边风?
吴耀祖向他们伸出一只手,要给他二十万印尼盾,否则不干。
吴天雄不肯,柳飞英没办法,从包里数出钱,给了他十万印尼盾,说事成之后给另一半。
黄记小吃店。
熊云淡和黄凤娇在房间里叹气。
熊云淡说目前的形势对华人极为不利,政府颁布了十多项排华反侨的法令,他有好几个朋友因为被没收家产而流离失所,现在被安置在苏门答腊的棉兰难侨安置点,好些人被杀了。
现在晚上少出门,特别是女的,免得遭人凌辱。
熊云淡说考虑想回国。
黄凤娇说光华轮的船票很难买(等到他们找到门路能买到船票时,苏哈托当了总统,终止了撤侨的工作,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黄风娇说如果我们全都回去,以后清明没人给我阿爸上坟了。
这可怎么办?
而且回国的华侨只能带随身物品,打拼几十年,就这样丢掉全部财产回去也划不来。
再说国内现在在搞文化大革命,好多人都受到了冲击,老家的父母也因为我是华侨受到了牵连,我们回去能有好果子吃吗?
要么就加入印尼籍。
熊云淡说就算要加入,也要写信问过家里的老人。
黄凤娇说那是肯定的,你给他们写封信吧。
熊云淡坐到桌前,铺开信纸,写下了“敬爱的阿爸阿妈:你们好”一行字....
吴耀祖看着他和天晓的合影,抽泣着说对不起。
然后他把照片放进皮夹,动手脱了钟灵毓的外衣,自己也脱了外衣,侧身躺在钟灵毓旁边。
他试着想亲钟灵毓,最后却放弃了。
他很累,合上眼睛睡着了.......
熊德龙在推磨。
黄凤娇往磨眼里放米浆。
阿珠在绣花。
天晓在灶台忙碌,康芸要过去帮忙,天晓说你快去绣花吧。
康芸说我跟你换,这个你和阿珠比我在行。
天晓只好过去和阿珠一起绣花。
这时熊云淡抱着两只盒子从他和黄凤娇的房间出来。
阿珠跑过去帮忙。
熊云淡让她今天赶快寄走,千万要小心,别弄坏了。
黄凤娇对熊德龙说,阿爸从报上看到有手工艺品比赛,他要寄作品过去参加。
熊德龙说太好了,阿爸的东西肯定能得奖。
黄凤娇问他生意怎样?
熊德龙说因为补救工作做得比较好,上次印教材的部门还会跟他们合作,而且他们现在揽了一些外岛的印刷活,就是要贴运输费,利润低些。
黄凤娇说做生意不能吃独食,任何时候都要给别人留下足够支撑他与你合作的利润,否则生意难以为继。
不要企望老吃夜草、一夜暴富,多数人的财富都是慢慢累积起来的,不能挣黑心钱、昧心钱。
熊德龙说阿妈我记住了。
钟灵毓睁开了眼睛。
她奇怪地拿起腰间的一只手,突然尖叫着爬起来。
看到睡在边上的吴耀祖,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疯了似地跳下床,套好衣服,冲进了卫生间,她对镜打量了下自己,蹲在马桶旁边哭泣。
然后她用茶杯装了水,走到床边,浇在吴耀祖脸上。
吴耀祖醒来,愣怔地看着钟灵毓,说你怎么来啦?
钟灵毓说你还问我?
你这个流氓!
她拼命捶打吴耀祖。
吴耀祖说我什么也没做。
钟灵毓说你还敢抵赖?
她抓挠着吴耀祖。
吴耀祖开始还躲闪,忽然他一把拽住钟灵毓恶狠狠地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本鄙视我?
你敢说你不想和我这样?
你不想你为什么来赴约?
告诉你,你现在是我吴耀祖的女人了!
哈哈哈,熊德龙,你生气去吧!
灵毓,明天我们就向他们宣布我们的关系!
钟灵毓猛地打了他一记耳光,转身跑了。
守门老头看见钟灵毓出来,特别惊讶。
他问钟灵毓是哪个房间的,钟灵毓说不知道,她昨晚喝醉了酒。
老头看了看记录,阴沉着脸说你是一名女子,怎么和男人夜宿酒店?
他打电话报告。
钟灵毓返回房间,让吴耀祖快走,说守门老头很可能已经通知了宗教信徒行刑队,抓捕他们这些有伤风化者,得赶快逃跑。
吴耀祖和钟灵毓刚逃离酒店,就有几个年轻人手持棍棒来追。
吴耀祖拉着钟灵毓躲到一个垃圾箱后头,追赶者走了。
吴耀祖拉着钟灵毓叉入小巷。
钟灵毓说他们会不会追到家里去?
吴耀祖说他登记用的是一个街上捡的假证件。
钟灵毓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这么坏!
就算我中了你的计,你也别想称心如意。
吴耀祖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那我们比比看谁能赢。
钟灵毓抽泣起来。
吴耀祖揽住了她的腰。
钟灵毓甩开他。
吴耀祖再揽,钟灵毓快步往前走。
吴耀祖说我改天去看你。
钟灵毓不理她,消失在马路对面。
熊德龙正在忙着发货。
钟灵毓远远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扭身走到旁边捂脸抽泣,然后转身慢慢地走向小巷深处。
打扮正式的熊德龙骑着自行车潇洒而过。
熊德龙正在和一位戴眼镜的先生洽谈合作项目。
眼镜先生说,熊德龙承印的报纸印刷的质量还不错,过段时间他们报社还将增开一本杂志,也可考虑与他合作。
但杂志要用铜版纸,印刷的机器也要升级才好,否则很难达到应有的技术标准。熊德龙说他会考虑技术上的更新换代和升级。
眼镜先生对熊德龙比较欣赏,说年轻人,我们印尼的出版业现在兴旺发达、竞争激烈,你要迎头赶上,抓住这个机会。
熊德龙说他会认真学习的。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对木雕小像,说这是家父做的手工艺品,给您做个纪念。
黄记小吃店,天晓在炒菜,但她有些心不在焉。
客人甲说放咸了,客人乙说放淡了。
阿珠向天晓反馈。
天晓发脾气,说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
客人甲听到了,起身指责天晓态度不对。
天晓和她口角。
在后院忙碌的黄凤娇、熊云淡听到声音出来。
黄凤娇问明原委后严厉地批评了天晓,夫妻二人诚挚地向客人道歉。
黄凤娇让阿珠到后院把绣嫁衣的康芸叫出来替下天晓。
阿珠说康芸姐去成衣店了。
黄凤娇让熊云淡接手做菜,自己拉着天晓来到后院。
黄凤娇问天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天晓说没什么,就是看到阿妈一直这个样子,阿爸又无力管阿妈,心里很烦。
黄凤娇说你是个傻妹子,你比别人强,有两个阿爸阿妈。
那个阿爸管不了,这个阿爸阿妈可以管。
不要烦,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天晓点头。
黄凤娇问她这两天怎么没见吴耀祖来?
天晓说他好忙。
她问黄凤娇,人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有时和耀祖来往她会觉得愧对阿爸阿妈。
黄凤娇说你千万别这么想,阿爸阿妈从来都把耀祖当自家人看待。
你们也要这样。
天晓说,我和他来往你和阿爸真的不怪我?
黄说怎么会呢?
小时候他也是这家里的一员啊,只是……黄凤娇没再说下去。
天晓反而宽慰起她来,说自己今后会多劝吴耀祖走正路。
黄凤娇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天晓悄悄叹了口气。
曹思明家门口。
熊德龙放好自行车,在树下吹口琴。
他抬头钟灵毓的房间窗户,发现放下了窗帘。
钟灵毓听到口琴声,她从床上蹦起,撩开窗帘看楼下的熊德龙,眼泪夺眶而出。
熊德龙敲门。
曹太太打开门,说德龙来了,我们灵毓出去了。
熊德龙说我昨晚上来她也出去了,现在又出去了,她去哪儿了?
曹太太神秘地说,一家有女百家求,除了你,别的男孩子也会追求她啊!
钟灵毓听到楼下二舅妈和熊德龙的对话,她焦灼不安地打着转,悄悄地来到楼梯口偷听。
熊德龙看见钟灵毓在楼梯口探了下头,他说钟灵毓在里头,大喊灵毓、灵毓,你为什么不见我?
曹家门口的大树下。
吴耀祖抱着鲜花、骑着摩托呼啸而来。
熊德龙听见摩托车响,扭头看见吴耀祖,惊讶地说耀祖你也来了?
吴耀祖放好摩托车,抱着鲜花,很骄傲地说:对啊,我来接我女朋友去吃饭。
灵毓、灵毓,你快下来!
熊德龙看着吴耀祖又看看二舅妈,说这怎么回事?
曹太太说,女人心、海底针,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感情是盲目的,你无法强求啦!
熊德龙揪住吴耀祖,说你什么时候跟灵毓成了男女朋友?
你说清楚!
吴耀祖说你又没和她结婚,她选择了我,抛弃了你,就这么简单。
这时钟灵毓从客厅里冲出来,朝吴耀祖吼道:不是这样的!
熊德龙拉住钟灵毓的手说,灵毓,你这么憔悴,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吴耀祖笑道:灵毓,你快告诉他啊!
那天晚上……
钟灵毓打断吴耀祖,说够了!
不要再说了。
她冷静地走到熊德龙身边,说德龙,我是选择了吴耀祖,你请回吧。
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你。
熊德龙如雷轰顶,他揪住吴耀祖,说你那天晚上把灵毓怎么了?
吴耀祖笑着说,该怎么就怎么啦!
熊德龙大吼一声,一掌扇过去,打得吴耀祖口鼻出血,摔倒在地。
吴耀祖和他打起来。
钟灵毓急得不行,
曹太太却忽然对钟灵毓说,这两人都那么爱你,让我想起自己年青的时候。
钟灵毓怔怔地看着舅妈,突然捡起墙边的花束,拼命地抽打他们:你们打吧!
快打到大街上去!
最好打到大海里去!
曹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熊德龙和吴耀祖住手爬起来。
两人都想去拉她的手,钟灵毓冷静地拍拍手,对他俩说,你们都不要来烦我!
她返身进了屋内,怦地关上了房门。
曹太太说灵毓,我还在外头。
钟灵毓开门放曹太太进去,再度关上了房门。
熊德龙看着吴耀祖痛心得说不出话来。
吴耀祖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熊德龙突然出拳将他打倒在地,骑上自行车走了。
吴耀祖躺在地上伸手伸脚地大笑。
突然钟灵毓打开窗户,泼了吴耀祖一身的水。
吴耀祖抹着脸上的水,自言自语地笑道,有能耐你就泼粪。
他吹着小调朝摩托车走去。
失魂落魄的熊德龙一头扎在纸箱堆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班达苏进来,说德龙你怎么啦?
熊德龙不理他,也不说话。
好一阵他才说,他心疼,想喝酒,要班达苏给他买酒。
班达苏端了杯水给他喝,说不行,一定要告诉他原因。
熊德龙说钟灵毓和吴耀祖好了。
班达苏吃惊得把水倒在了熊德龙脸上,说这肯定是个玩笑。
熊德龙说不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班达苏说吴耀祖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改天我们揍他一顿。
他犹豫了片刻,要德龙和钟灵毓再说一下,他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熊说不用问,钟灵毓已经默认了吴耀祖所说的话。
班达苏说,难怪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完全没办法探底。
班达苏劝熊德龙,百步之内必有芳草,无需一棵树上吊死!
熊德龙让班达苏保密。
班达苏说不行,我们得赶快告诉天晓呢!
熊德龙如梦初醒,对,还有天晓。
熊德龙、班达苏跟她小声说了几句话,天晓“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说还有这种事情?
我去问他这个不要脸的!
黄凤娇闻声过来,说你在骂哪个?
他们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熊德龙说吴耀祖追到了钟灵毓。
黄凤娇很吃惊,说就这么几天时间他们就确定了关系?
这可太奇怪了。
熊云淡和阿珠也过来了。
熊云淡叹口气,让德龙不必太在意,也许他俩只是暂时关系好一点,据我观察,灵毓真正喜欢的是你。
天晓说没有什么以后了,钟灵毓和吴耀祖已经那个了。
黄凤娇和熊云淡大眼瞪小眼。
熊云淡让熊德龙再去找一下钟灵毓。
黄凤娇叮嘱天晓不要正面去质问吴耀祖,因为他们俩并没有确定关系,到时省得别人说闲话,至多从侧面去了解。
天晓说我才不会问他呐,懒理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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