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五十二回：绝计7

俩人拱手弯腰道:“是！”

吕执急忙过去接手烧烤。

宋兴笑道:“你们这么走出去是不行的，柳国来都滚出去了，你们到门外也滚出吧，让那条鱼看看。”说完又笑道:“奶奶还得背黑锅。”

太皇太后道:“孩子们。”

叫的自然是石温柔与宋玉了，太皇太后是主母，旧日靖王妃叫孩子们，都是叫庄园的人。

也只有旧主才这样叫旧人，这是种荣耀！

石温柔与宋玉急忙过去跪下。齐声道:“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脸色扭曲一下，渐渐的痛苦起来，眼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声音也有点抖，似乎有着无穷的怨恨。说道:“我那孩子就是心太软了，才会死得那么早！倘若他的心硬一点，现在正值壮年，旧人也不会死那么多，皇上心也软，心软的君父，也许对后宫贵人好，对臣民百姓也好;但作臣子的，你们的心要硬一点才好，我那孩儿，他的心要是硬一点，谁敢动他？谁能动他？”

石温柔与宋玉的眼神也渐渐的痛苦。

是的，靖王的心如果硬一点，谁又能动他？就是离开庄园的那一刻，给柳国留下半句话。又或者，在饮下毒酒的前一刻，只要发起威来，别人未必敢碰他。

他是军中主将，战征多年，身上自有杀气，只须拿出当年追常威如追兔子的气势，别人自也思量，也一定知道，他的三万余旧部不那么好惹，即使身死，别人也不一定能当上皇帝。

但他不是心软，他是慈悲。他说过，百姓太苦，是因为军人太多，但没有军人又不行，倘若为了自己活下去，便要赔上三万旧部，百姓的苦难又多一重。

也许，庄园的斤斤计较;让他更深刻的了解旧部与百姓的苦。

靖王不是为自己死的，他是为了旧部与宋国的百姓死的，即使旧部拥他为皇，也是满目疮痍的宋国。

靖王想见到平安幸福的宋国。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他不是软，是慈悲！

太皇太后面色愈发的痛苦。道:“庆元帝做了什么？他只是临幸我二次，我便为他生了个儿子，前十几年，他东征西讨，有什么成绩？自我儿子贺山关一战成名后，他就只顾着建皇宫，扩充后宫，皇宫是他死前半年才完工的，他坐镇宫中，忙着算计，忙着制衡，他做了什么？后来十几年的安稳，是我儿子打下来的。可是，我这儿子，心太软了，论才能智计行军征略，庆元帝根本不及我儿半分！”

没有人说话，似乎空气都静了。

过了好久。太皇太后又道:“皇上总说后宫太多了，有近六百秀女了，太多了！皇上你北征之时，年纪尚小，你也没有留意，旧日宫里，被庆元临幸的女子就七百余人，更别说宫娥太监，若论无情，提着裤子就走，庆元为一。”

宋兴无语。好一会儿才道:“孙儿自北境回来后，就没有去看过后宫，就是现在，我也有许多地方没有走过。”

太皇太后道:“那是皇帝北上后，我儿旧人在京，我就开始将没有孩子的送出宫了，原以为打战要很久，节省宫里用度。孩子，你心软也很好，莫要学庆元帝那样，只是他临幸再多女人，也没有几个怀上的。”

太皇太后盯着石温柔与宋玉的眼睛。脸色很是自豪。说道:“南宋国是我儿宋誉打下来的，今天成肥肉了，是我孙子成就的。死了那么多旧人，就是为了让那无耻的庆元帝玩弄帝王权术，就是我儿的心太软了。所以你们做臣子的一定要记住！心一定要硬！”说完，她的声音表情眼神都是怨恨。说道:“该死的！一个也不要留下来！浪费大宋国的粮食！”

宋玉道:“太皇太后放心！微臣的心一直都硬，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太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抹了抹眼泪。说道:“石温柔。”

石温柔急忙跪着转过头去。道:“皇太后请吩咐！”

皇太后道:“旧日靖王偶尔说起，说你舌生莲花。那敌军探子严刑拷打都不肯说出军事秘密，只须你劝说半天，就悔不当初，都说了;皇上刚才说的对，大宋国的朝堂不能有奸细，你要耐心问问。”

石温柔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靖王妃，但时常听旧人说起。说她端庄淑雅，从不管闲事，胆子有点小，庄园的孩子们都喜欢她。想来靖王偶尔说起军中之事，一时脱口而出。但说起自己，又怕吓着她。只有把自己表扬一下。

石温柔自觉心里有愧。舌生莲花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但说明白也怕吓着她。便道:“回皇太后！微臣只是话多哆嗦，说得多了，说上半天。他们便自己良心发现了，皇太后请放心，微臣一定好好的跟他们谈谈，大宋朝的朝堂必定没有奸细！”

皇太后点点头，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