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五十回：宋军乱 6

宋帝吃量大，天下都有所闻。又不是秘密事，报纸早就登了，但对于菜蔬有毒，吃得愈多，问题愈大。

除了报纸，还有二个暗中消息。

第一个是国安部尚书柳国柳大人被太皇太后叫入宫中，打了二记耳光，然后让柳国滚出去。

不是说滚出去。

是真的滚出去，滚着出去！

柳国被打耳光虽然没有人见到，但从里宫一直滚出大殿外，却是许多人看见。

其二，京城守备师长宋玉，请旨见驾，禁军统领，一品大员的吕执却不通报。只让他滚出去。

宋玉只有退下来。

没有见到圣驾。

齐二皇子当即准备，但却仍然怀疑是宋帝计划，自己已经为宋国当过一回陪嫁丫头了，这回是万万不能当陪嫁丫头的，没有真正确信，只准备，不动手。

他心思缜密，没有那么容易信任别人，论智计，他并不输给刘公权;但永远比不了刘公权。

刘公权没有私心，思考问题自然是从全局全发，为了国家利益，置大宋国利益在最重要的地方，心里无私便也无畏至少此举初为，折损多少，有什么后果，连出国的奸细都能想到了；但不管代价是什么，国家利益至上，正统皇帝威信至上，有死而已，都能做到有进无退一；但一个人有了私心，而且私心不小的话，又不能见光;思考问题，难免自己阻碍自己了，利益愈大，问题愈向偏重；一些看似不难的事，万一不能见光，也没有好计。

那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问题。并非复杂，复杂了，旁观者也未必看得清了。

就如一个泥潭，掉下去的人和没有掉下去的人。想法是不一样的。

没有掉下去的，可以喝杯茶慢慢想，我要是掉下该什么办？

不管个人智力如何，至少有时间慢慢想，我掉下去该怎么办？他可以想一天甚至一个月，推演几百种可能。

掉下去的，还有能平心静气的想，我已经掉下去了，该怎么办？即使是智计无双，时间也不等人，等想到妙计，体力不够，也爬不上来。

同一个问题，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不同的处境，不同的看法。

但崔正不往豫州关发货，对二皇子来说，却是喜事，崔正固然是担心自己的兄弟龙权无能，想保兄弟万全；但对自己来说，却是机会。

二皇子推算崔正与龙权，他们已经相识近三十年了，应该十分了解自己的兄弟。这回节制豫州关再失手，即使宋帝不杀他，他这一辈子也就五品到死了。

还是最好的结局；难免宋帝一气之下，即使是不杀他，却把他打到七品甚至九品去，跟死又有什么分别？

龙权即使是军中猛将，也只是个军事人材;但毕竞不是全才;崔正了解他，停止供货豫州关，是对兄弟的照顾;既然豫州关没有买卖，那就闭关了事，闭关了，人畜不通！龙权呆满期限就回去。

功成名就，保住二品之位。

好兄弟。

自己也想有这样的好兄弟，但生于帝家，注定没有兄弟。

天子称孤道寡。国无二君，天无二日，天子是没有兄弟的，对自己来说，时间很重要;自己的时间愈来愈少了。

三弟已经帮忙处理朝政了，虽然没有储君之名，但有储君之实。

寻常百姓长子虽无被废一事。但长子死了，二子即为长，那个王八蛋那及得上自己？

父皇的年纪虽然不大，但身体已经很弱了，上朝都要人扶着了;只是补阳药物支持着，下朝之后，仍要几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脱光陪着，据说勇猛之风未曾有损。

英明神武的父皇，硬生生的被女人磨灭了意志。

自己不想做弑君之君，自己想做天下之明君，名扬千古，万年之后，天下百姓提起自己仍会自觉揖手为礼。

如果是寻常之人，已经起事了，但二皇子还在等消息，已经为宋帝小儿当过一回陪嫁丫头了，就不得不小心为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宋帝中毒人事不省，按理说，没有帝王会出这样的计划。天子仍千乘之躯，百姓臣下连名字都要讳的，那有自己说自己中毒将死的？

明明一百岁都活不了，偏偏要说万岁，甚至万万岁。天子连这都要讳莫如深，那个帝君愿意说自己中毒将死的？

平常人不是到那地步，都没有人愿意说自己要死了。

那么，如果不是真的中毒将死，宋帝此计为谁？

东胡？东胡趁宋帝北上神庙拜祭，率八千轻骑入宋境，欺君太甚，这么久了，应该有道理的，况且宋国战神北明，北老将军六十余高龄亲守黑山关，当年他就是从黑山关攻破胡人内关，率军士进胡境二百里的，北明大名自始传于天下，一时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