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三十回：引火线 2

刘公权回报夏国的情报。

宋兴就奇怪了:“你说二位皇子能力差不多？而七皇子又想名留后世为圣明之君，那以前的计划都错了？”

刘公权点头道:“才摸清老底。不过臣下已经吩咐下去，达到目的就是，让他们自主发挥。臣下不要过程，只要结果；过程小心不出事就可以了。”

宋兴点点头。知道刘公权会处理，便不再说什么了，他自己知道，奸细出国，规矩定得太死，难有作用，只要人是信得过的，放开手脚，反有奇效。

宋国礼部尚书柳承文五月最后一天就到了平山关，又得到国宾待遇。

只是在羊价上，觉得便宜了，想调回前年的价钱。

因为宋胡以前的千万年历史上是没有过以国家之间出现过如此大笔的买卖的，而宋胡都是穷国，因为胡人想宋国的买羊之事长久长做，价钱本身就定得比宋国国内百姓的黑羊便宜了近二成，只是国与国之间的买卖多，大，不像百姓买一只羊，回去杀了一斤斤的卖，才愿意便宜的。况且价钱原来还是夏宋谈的，人家卖得过，自己也卖得过就是了。

而胡人的探子已经打听清楚去年宋夏之间的羊事，夏人的羊是瘦肥老幼一个价，相对比前年低一成的事，实际的羊价并不低。但自己东胡的白羊都是肥壮者，即使是宋军收羊，眼高手低;总体上来说，也胜南夏的羊。所以，调回前年价格，理所当然。

好羊卖高价，差羊低一点，也是很应该的。

要知道羊低了一成价，一百万羊还是一百万羊，但银子只有九十万羊的银子，相差了整整十万羊的银子。

羊还是同样的羊，银子白白少了一成。

十万羊，相对牧民;相对于东胡王庭的税赋，都是不小的损失。

东胡的官员还提了一个补偿方式，就是宋国工坊过来的东西;如果能下调一成，也是可以的。

柳承文二样都难以接受，要是宋国工坊的东西下调一成给东胡。别的国家也得下调，损失之大，难以想象;便告诉对方，宋国工坊的东西，本来出了工坊就是一成利，东胡在北方，路太远，扣除成本，运费。只是量大才赚点银子，要是量少，裤衩都亏没了。

至于羊价，上调是绝不可能的事，正统皇帝是买给大宋国的公职人员白吃的;本身就是亏钱的，卖给百姓虽说不赚钱，但至少还扣个运费与税赋，至少是不亏本的;而军人，政事官员可是白吃的，大宋国的国库纯出不进，再上调羊价或者下调工坊货品价格，俸禄都发不出去了。

那个国家的军人伙食都是朝庭的，这点大家没有异议。

所以，羊价上调是不可能的。

双方进行了长达一月的来回拉锯。连平山关的主将吴家山都看不下去了，向柳承文进言。说不买了，旧年天恩赏赐了二个月的俸禄，连战死的军卒都追补，英明神武的正统皇帝陛下待宋国军民已经够好了;买羊花出去的每一个大钱，都是宋国国库的，自己愿意同柳大人回朝领不买羊的罪。倘若正统皇帝陛下见罪，自己愿领一切罪过，从二品降回四品也无妨。自己替了陆离，胡人就涨一成价，不知道的宋国百姓还以为是自己无能了。乱花国库银子，被百姓知道，可能要被骂死。自己宁愿降职，也不愿被百姓骂自己无能。

国库的银子是整个大宋国的。圣上连死去的军人都追赏，但有多余都赏赐给臣子；往公说是国库，私下不敬的说，也等于大宋国公职人员自己的银子，只是此刻大家的银子放在一起罢了；乱花国库银子的骂名，自己万万不能背。乱花自己的银子，自己也舍不得。自己一次买那么多，量大应该优惠的，胡人却来涨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人家西夏能卖，你为什么不能卖？再说，你涨一成价，西夏那里是不是也涨一成价？人家西夏日后问起来，怎么回答？涨还是不涨？

做买卖也应该一碗水端平才是，自己宋国工坊的宝贝就四海一个价了；胡人却来涨价，一成价，一百万羊那么多，也须很多钱的，加上西夏，数量之大，难以计算。

万一日后被宋国百姓知道，传说陆离在就降价，自己替了陆离就涨价，自己这名声还要不要？

再说，今年涨一成，明年是不是又要涨一成？自己要是守三年涨三回，莫说宋国百姓，就是自己的祖宗都骂自己了。

那日后吴家地下英灵都被宋国百姓来骂，为人子孙，自己这辈子还有名声吗？死了敢去见祖宗吗？

作为武将，生死看淡，名声是第一的！

大宋国以往都是吃二餐，俸禄又低;一样为国舍命，现在只是冬天没有羊吃罢了，难道冬天不吃羊就会死不成？

如是一传，平山关的军人都愤愤不平，都说不吃羊了。

道理是明摆在那里的，军人一切口中食都是朝庭供养，包括军衣。几十万军人兼之政事官员，上百万羊，花费之大，一般主将都计算不出来;就别说普通的士卒了。自己大宋国的英明神武的正统皇帝陛下白送银子给胡人，胡人还不知足，那就算了。又不是说几百千万年好兄弟国家，都是几百千万年的仇恨国家了，不吃羊真死不了。

英明神武，比肩天神的正统皇帝陛下帝王心胸，已经不计较前朝之事了。买卖做得好好的，却来涨价？

如果不是正统皇帝照顾你们东胡，以你们东胡这种穷鬼，买盐都没有钱。现在赚钱了反而来涨价。好像我们不得不买的意思。

靠！老子不吃羊肉，难道会死？

再说，亲生老子，儿子；一母同胎的兄弟姐妹，钱银之事都要仔细分清楚；你不就外国人吗？老子照顾你们的买卖，当然是愈便宜愈好，想来涨一成价？

没门！

千古以来，历朝皇帝那个年底会多发二个月的俸禄？又买羊给军人吃的？旧年已经发了，公职人员都拿到手了;今年就当不吃羊肉拿银子了，也是圣恩天隆。

老子今年不吃羊，难道今年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