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二十九回：越君难 5

吴君问道:“可有消息知道宋人援军换防之事？”

朱洪武道:“换防，按宋军之例，还在年尾，至于援军，未见消息。宋国查探极严，我吴国探子，从越回来，还要日子。”

众人点头。

探子从越回吴，二处关卡。不是那么容易的，问题是，宋国怎么回事？他难道想坐看事大？这个不太可信，国与国之间发生那么多事，宋国怎么可能像个人一样，坐在城墙顶上，看下面二三个人打架，谁的头破与他无关？顶多就拍拍手掌？

不可能！

难道是皇帝成年了，初初知道女人的温柔，趁着宋国无事，又新皇威仪，扩充后宫，享受儿女温柔？

好像又太小了点吧？

男人都是二十五以后才愈来愈喜欢女人的温柔的。

宋帝，真的难猜。

三月初七，宋国的一品大员，礼部尚书柳承文;坐着马车就往夏国的贺州关去了。

大路已经修好了，这回非但坐着舒服，也快了很多。

四月初二，柳承文就到了贺州关。

夏国七皇子南王夏飞鸿殿下对于柳承文的到来给予了国宾礼遇。

只是，羊一事夏国确实无能为力了，夏国百姓确实不太爱养羊，旧年又好不容易卖掉老弱了。而放羊费时间，不论刮风下雪下雨还是大太阳，又不得不出去放牧;而且羊没有牛马听话;一个人放不了多少。对于放羊，夏民不那么着紧。倒真不如种田轻松，种田是辛苦，但刮风下雨可以不出去；羊没有东西吃可是会饿瘦的。

故羊事，真的无能为力了。帝家也不能逼迫百姓分派任务，你得养多少。

经过几天的交谈，夏国答应五千牛五千马;五万羊。杂粮六万担，棉花等等一切正常。

夏国要求宋国的供货尽量正常。旧年的布匹到前几天才完成，最重要的是酒白糖，肥皂，铅笔……好吧，一切都要。

西边燕国的买卖之路七皇子已经打通了，不嫌货品多，而且还答应燕国的杂粮了，至于夏国的稻谷与花生，产量向来是天下各国的二倍还多，是绝不肯卖的。

非但不肯卖。就连宋国的奸细，多少年来，都没有能偷到一粒种子。

对于这点，除了白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了，白糖是由甘蔗青蔗的产量决定的，宋国要供应自己还要供应四邻，确实难为，没有办法的。

但别的已经正常了，就连肥皂的植物油都多了。工坊的官员去找百姓下订单时，都叫百姓多种花生杂粮，圣旨又由报纸发下了;宋国的花生多了，最主要的是，南边鲁人运过来。

人家鲁人都运银子来买。但只买不卖，确实难为。崔正御书房已经请旨过了;到了年底，非但花生，连甘蔗都有，只是原料干什么，那是柳承文能知道的？

宋兴只是吩咐他一个底线罢了。

但柳承文来之前就已得到圣旨了，故除了白糖，一切都答应了。

夏国十分高兴。

国书一签下，按照以往的规矩，除了肥羊须等雪来，别的便开始准备进货出货了。都那么多年了，只要国书定了，就容易办了。

近来七皇子的声望有点大了，渐渐的大有与三皇子分庭抗礼之势，但夏帝并无心传位于小儿。朝臣年后已有老派重臣上书圣上，册立皇长子为储君之事了。

七皇子已经有点野心了，胆子渐渐的大了;只是君父青春正盛;按常规，七皇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只是七皇子主事买卖，手里的银子多点;又得新贵朝臣的支持，夏帝又没有立即册封三皇子。

如是一来，朝堂的风云便有些诡异了。

正是因为夏帝刚过五十万岁，日子还长。朝臣私下认为，圣心难决。

君父还年轻，册立太子之事，朝臣只能按古例提一提，皇帝没有理，谁也不敢一直提就是了。

古例不能不提，但一直提；皇帝就会思大臣的心思了，那就很危险了。

夏天作为谋士，这么多年了;自然了解自己的主子虽然胆子大了，野心有了;却总想着留名后世的人，是不会害兄为己之事的，必竞他不是皇长子，倘若以非常手段夺得皇位，于后世也被青史诟病。

既然了解主子的意思，作为谋士便不能有非常之言了。要是触及逆鳞，夏天知道;七皇子并非善男信女的。

作为谋士，又因字写得飘亮;又偶尔跟七皇子回朝面圣的时候，偶尔被圣上令抄些无关紧要的公文的人。对朝堂风向，圣心圣意;自然也有些了解。

夏天知道，夏帝是绝对没有废长立幼之心的，历代帝王，或许杀伐果断，或许铁面无私，或许人情刻薄，或许昏庸银废……能有千万种可能;但废长立幼就极少见了。

夏帝是仁政之君。现在皇长子也就是三皇子协助朝政，次子七皇子主事买卖;而且夏帝也没有发觉七皇子有什么异常，这样就很好了。

而七皇子虽然说有心至尊之位，然而重名;所做之事都是光明正大，夏帝自然没有发觉什么了。

但是，由于夏国朝堂老派上书册立太子，而新贵拥七皇子，圣心未向，各种猜测就是难免了。

到底圣意是认为自己才过五十万岁，还不急立太子？还是想在三皇子与七皇子之间，也还没有决定选那一个？

只是到底册立太子之事，也不能经常提，又不是国君看看将死。现在国君能赤手打死老虎，朝臣只能按古例提一回；剩下的就只剩下猜测了。

天下最难为的事就是猜测。但伴君如伴虎，又只能猜。

因为夏天在柳承文走后第二天才回来的。七皇子问及他在朝堂的见闻。

夏天拱着手。说道:“回殿下！陛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属下抄好盘古老爷女娲娘娘庙的法旨公告，然后就令属下带人四处张贴，然后属下便回朝堂复旨。”说到这里，夏天脸色就十分喜悦了，连声音都带着欢快。说道:“陛下见属下差事办得好。就封了属下升一级，从新年起补了从六品的俸禄！”

对于此事，七皇子早已知晓了;自己的心腹得圣心喜爱，心里也十分高兴。闻言笑道:“你办事认真，圣心提拨，也是应该的。”因为与宋的买卖是夏天提的意见;这三年又办事十分周到，夏帝与七皇子倒是十分信任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