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冬日的雪下的总比南方来的早一些。
战火的痕迹就这样被掩埋在了积雪之下,也不知道明年春天,雪化了,是否还能在那斑驳的城墙边上找到痕迹。
一连数日,天都阴沉沉的,直到今日,天气略有回暖。
冬日悬挂高空,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出外游玩一番。但可惜的是,陆晓曼病了。
陆晓曼除了爱画,并热衷于各大社交就会之外,还喜欢唱戏。
当然与孟晓冬这类专业人才不能相比,只是自己好这一口,偶尔唱着玩的。
只是陆晓曼体弱,连唱两天戏便旧病复发,得了昏厥之症。
月儿急的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毕竟北平她半点不熟,也不知道该去找哪位医生来为陆晓曼诊治一番。倒是听说一代圣手丁凤山,有一手推拿绝技,最擅长治疗这类的昏厥之症。但月儿哪里能识得?
一日,正是孟晓冬的专场,看完这出戏,陆晓曼兴奋急了。
虽然陆晓曼并未认出台上那装扮之下的孟晓冬,但台上的孟晓冬自然认出了半年多以前匆匆一面的陆晓曼。
毕竟像陆晓曼这种钟天地灵秀的女子,即便是同为女子的孟晓冬亦是欣赏万分的。
是故,在见到台下陆晓曼的那一刻,孟晓冬心中一跳,那一夜脑海中跳出的荒唐念头不禁又出现了。
这一日,好不容易精神头养足的陆晓曼领着月儿第一时间在戏院占了个好位置,视角正佳,可以看到戏台上最精彩的表演。
前些时日,陆晓曼来看过孟晓冬的戏,便觉得精彩绝伦,只是初来乍到的她还不清楚台上的角儿。
后来听闻了‘冬皇’之名,便心心念念的想来再看一场,强撑着身子不适,硬是逼着月儿带着她前来。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往往有着同样的痴迷。
后世的人们很难理解那时候的人对于京剧的痴迷和疯狂,比之后世的追星也不遑多让。特别是遇到脑残粉的时候,那种劲头如出一辙。
有时候,陆晓曼心中也会闪现出这样的念头:当年要真硬着性子把戏学下去,我定会是台上的角儿。千回百转,亦悲亦喜。唱腻了杨门女将就换游园惊梦唱着。那时候,也许也有一个你在台下,我唱你看。想想那样的相遇,也怪有意思的。
戏有高潮,而高明的表演者擅长在有意无意中塑造出一种调动观者情绪的意境。
孟晓冬无疑是其中翘楚,随着一阵阵的叫好声,陆晓曼亦是情绪高涨,却未能顾及到自己近日来的身子。
陆晓曼只觉得天光大亮,斗转星移间天旋地转,陆晓曼双眸紧闭,身子软软倚着月儿倒在地上。
月儿骇然:“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原本热闹的台下突然的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慌乱,听戏听出人命,那就不美了。
而这时候的人们,心中还有着一股正气。
自然一阵手忙脚乱的寻医问药。
台下的乱局孟晓冬自然看到了,更何况是她一直留心的陆晓曼。
翁瑞午有一手绝活,是丁凤山嫡传,擅长推拿。
恰好今日也在戏院,眼见有人晕厥,便排开人群,蹲下身来查看。
只是那一眼,陆晓曼脸色苍白人事不省的病西施模样直接撞进了翁瑞午的心间。
那一刻,翁瑞午觉得自己遇见爱情了。
虽然这时候的他早已娶妻,但娶妻并不代表爱情不是。唯有眼前这女子,翁瑞午有种感觉,这会是他一生的挚爱。
“这位小姐得的是昏厥之症。”
月儿紧张的说道:“那先生可有治疗之法?”
翁瑞午温暖一笑,遮掩心中情思:“在下师承一代圣手丁凤山,最擅长推拿之术,需找个静室我为小姐推拿一番便能治愈。”
“推...推拿?”月儿不傻,什么叫推拿还是有所了解的,特别是在上海的时候,所见所闻比之更加荒唐的都有。
这时候,孟晓冬也已然到了跟前,看见眉目紧闭的陆晓曼,蹲下身子,伸出拇指用力朝着陆晓曼人中按压。
大约半分钟的样子,陆晓曼悠悠转醒。
抬眼见,便见到一身英气的孟晓冬。此时的孟晓冬还是戏剧装扮,因此陆晓曼并未认出她来。
翁瑞午眼见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自然恼恨异常。
而月儿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因此,陆晓曼先是淡淡的瞥了眼翁瑞午,也不说什么。强忍着晕眩感,挣扎着起身对着孟晓冬施了一礼,“感谢救命之恩!”
孟晓冬轻轻托住陆晓曼,“陆姐姐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你是?”
陆晓曼眼眸微睁,似乎是熟人,声音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原来离开了舞台,孟晓冬的声线终于恢复成原来那般。
孟晓冬微微一笑:“半年前,灵隐寺内,草庐。”
陆晓曼眼眸中闪现惊喜,用力抓住孟晓冬的双臂,“你是晓冬!”
孟晓冬灿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是我,陆姐姐,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此重逢。”
“是啊,真是缘分!”陆晓曼感怀道。
翁瑞午觉得还有机会,“这位陆小姐,您好,鄙人师从一代圣手丁凤山,最擅推拿之术。小姐的昏厥之症病情严重,一旦时日长久,恐难治愈。”
陆晓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貌似忠厚的男人,“哦,丁先生的推拿之术确实是一代大家,这位先生既然是师从丁圣手,想来功夫自然不差了。只是我这昏厥之症自幼时便存在,家里也是遍请名医,一直以来也不见好,不知先生可有治疗之法?”
翁瑞午仔细了下措辞:“陆小姐,您这昏厥之症由来已久,只能通过按摩,舒经活络来改善,持续数年,方可见效。”
陆晓曼笑了笑:“先生所言与名医们诊断略有不同,也许是正解也不一定,只是按摩的话,终究是男女有别啊,不知先生可有女弟子?”
翁瑞午眼眸低垂:“我虽收徒不少,但也却并未教授女弟子。至于小姐所担心之事,医者父母心,男女之别早已不在心中萦怀,在我们眼中,只有病人,而不分男女。”
说道后半句,翁瑞午猛的抬头,双眸湛然发光,言语掷地有声,颇具感染力。
而四周的吃瓜群众也被翁某人的演说侵染,纷纷叫好。
似乎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方光伟正。但不论是陆晓曼还是孟晓冬,潜意识中仍觉怪异。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如春的声音从人群之外传来:“出什么事了?”
顾城排开人群,出现在陆晓曼的视野中,他来了!
这一刻,陆晓曼的眼中只有他,一个逆着光,走近她世界的男人。
孟晓冬见到来人,心中莫名一松,那是一种心灵上的依托:“青辞哥哥,你来了!快来给陆姐姐看看!”
顾城看着如同大病初愈的陆晓曼,眉眼间萦绕着疲惫,轻轻皱了皱眉:“这里太过吵闹了,去后院吧!”
陆晓曼收摄心神,轻轻点了点头,便在月儿的搀扶之下跟随孟晓冬去往后院。
这时,剧院老板出面,将现场控制住,安抚众人情绪。
而顾城瞥了眼默然跟随几人去往后院的翁瑞午,心中一动,却并未说些什么。
松开按住陆晓曼手腕的两指,顾城微一沉吟:“敢问陆小姐的昏厥之症是否是从五岁之时开始的?”
“顾先生便称呼我小曼即可,小姐之称就显得生分了。”
“好,那小曼也别叫我先生了吧。”
顾城从善如流的说道。
“那我便称呼你青辞,可好?”陆晓曼眼波婉转的说道。
顾城笑着点了点头:“相遇是缘,更何况这次是你我第二次相遇了。都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便随意一些吧。”
随即便听到陆晓曼幽幽叹了口气:“青辞所言不错,我这昏厥之症,便是在五岁之时患得,这些年,家里遍请名医也未能根治。”
这时月儿插话道:“何止呢?近日来,小姐这昏厥症发作的越发频繁了。”
顾城点了点头,沉思着。
这时,翁瑞午见缝插针:“陆小姐,您这症状已然不轻,还是让在下给您推拿一次吧,必能手到病除。”
顾城好奇的看了眼翁瑞午,原来是他啊。兜兜转转,这二人还是相识了呢。
只不过此时陆晓曼对待翁瑞午的表情显得冷淡异常:“多谢先生好意!”
便不再说话,只是温柔的望着顾城,静待下文。陆晓曼又如何不知,推拿是怎么回事?那种罗襦半解、妙手抚摩的机会,她只想给那个特别的人啊。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让翁瑞午不自觉的捏紧拳头,凭什么?难道就凭这小白脸长的比他帅?
虽然事实上顾城的颜值是碾压级别的,即便是这时代难得的美男徐志磨都比不上他,更何况是长相略显普通的翁瑞午。再说气质和胸怀,算了,不比了,挺伤人的。
这样的对比,没有意义,因为不论是陆晓曼还是孟晓冬,虽然不至于是颜控,但是这么明显的差距就不用多说了,就连月儿心中都明了。
“昏厥是一种突发性、短暂性、一过性的意识丧失而昏倒,系因一时性,广泛性脑缺血、缺氧引起,并在短时间内自然恢复。昏厥的产生可由于心输出量的明显减少,或心脏瞬时停搏。大循环中周围血管阻力下降,或由于局部脑供血不足所致。”
顾城所说的内容虽然不乏专业性用词,但在场众人都份数聪慧,自然明白大概的意思。
于是顾城接着说道:“虽然昏厥之症的病因基本上是如此,但具体是由哪方面引起的还需要细致诊察,有可能是内腑,也可能是血管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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