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传 第四章 光至影随

“你这狗东西，现在求饶本大爷还来得及！说不定，老子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赏刀人拔出横刀指向半跪在地上的石人说道。

但石人并未理会，只是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赏刀人见石人并未做声，便提高音调继续喊道：“看来啊，他们把你这丑鬼宣扬的太过可怕了，竟怕的如此，哈哈哈哈！看老子取你狗命！”说罢，赏刀人便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两手压低了紧握着的横刀，赏刀人见石人还是定在原地，忽的侧身跳向石人左侧，身体似陀螺般旋转着，手中的横刀借着旋转之力急速的抡起砍向石人的脖颈，空气霎时间被刀刃刮划开，横刀劈砍开空气发出的“呜呜”声和阳光下刀身反射阳光划出的半圆光影即使在外行人看来都是不可不避的杀招。

“哼哼，老子的鸣月舞还没有什么人能躲开！”赏刀人心里为得手暗暗得意，但刀快要砍到石人的脖颈时赏刀人才发现那石人半跪在地上是为何：那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的七窍正在往外散发着青色荧光，慢慢的飘向石人的胸口处，看起来骇人万分，似乎像是石人在夺取那人的魂魄！赏刀人内心一凉，但他知道只要砍下这一刀，这石人定将身首异处！

“叮！”赏刀人像往常使用鸣月舞完一样华丽的落在地上，但他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他的双手被震的发麻，似乎失去了直觉，他慢慢的弯回手臂，手中的横刀却只剩半截，刚才的一击似乎砍在铁石之上，赏刀人此刻全身已经发凉到了极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脖子也机械似的转向石人的位置，却看见那石人慢慢的站起身来。

一群鸟从青石林中吖吖的飞出，肖普叫了叫身后的陈柏。

“喂，陈柏，有不惜命的家伙去杀那石人了。”肖普的语气生冷，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人的生死。

“他...”陈柏虽说平日看起来十分冰山，但却未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在药铺听掌柜说起的时候心里未曾有什么感受，但那人的生死现在离自己愈近，他的心便揪的愈发的厉害。

“那一个旗的影子军有半数都都喂了石人，现在这些杂鱼上去只会白白折了性命。”

“那你为何！”陈柏想要责怪肖普，但他知道若是肖普劝自己别去杀那石人，也会被当成想夺取他奖赏之人吧。

“赏刀人的下场终究是这样。还有...陈柏，那石人会吸走人的神魄，那五个影子军加上这些赏刀人，这石人定比之前更难对付了。”肖普不由的皱起眉头，他感觉有一些胃疼，还身处影子军的时候整日风餐露宿难免落下这种毛病。

陈柏心中涌起了对肖普的更多疑惑，但他不想追问下去，陈柏知道他这种性格如果是能说的话想必会一股脑的倾诉给别人吧。

马车停在了山脚下，肖普拴好马，竟从车架夹层里拿出了一杆长枪。肖普似乎注意到了陈柏紧皱的眉头便介绍说：“这是龙息，鲁班所那些人造出来的新玩意儿，你这小鬼必然也不会懂，简单点说这就是把喷火枪。”肖普似乎弄明白陈柏疑惑的是他为何会有这种只有直隶军和影子军才能使用的东西。肖普拉开马车后面盖着的帆布，将火石刀剑手铳之类的挂在百刀带上，又递给陈柏一个百刀带，指了指货仓后面的一堆杂物。

“都带上吧，为了你我二人性命着想。”

陈柏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见肖普开始往身上抹油，自己抹完也毫不在意的朝陈柏身上抹。陈柏后退了两步。

“这也是鲁班所那些人做的，不仅能让人难以抓住你，还能隔火。”抹罢，便自顾的背上包袱。见陈柏又是默不作声，便再次自作主张的把腰包和两壶皮壶挂在陈柏的百刀带上。

“方才在路上同你说过的事情都记牢了吗？”

陈柏百分百的怀疑肖普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他的性格总是捉摸不透。

正这么想着，肖普两手便扣住陈柏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柏说道：“方才我说的话，一定记住，无论发生何事，听我的，我们的性命才能保下。”

“我明白了。”

“你能放开手了么，有些恶心。”陈柏嫌弃的看着肖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着。

“哼，你这小鬼，竟如此辜负我的好意。”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林中的乌木似乎吸走了林中剩下的所有日光，陈柏踩在雪上嘎吱作响，他很想回去和陈阿九一起烤火，然后听陈阿九喝醉了后讲他从前在这林中伐木之事...陈柏领着肖普来到了一处荒废的伐木屋，这种离青石不过两里的屋子早就人去屋空，不过，陈柏有时砍树路过时也会进来避雪。

“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肖普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先歇息，我值守前夜。”陈柏挺罢便坐下，倚在门柱背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