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扑面,凉爽非常。
卫玄只带十余骑出行,前往颍川长社钟氏。
颍川文士汇聚,英俊遍布,可谓中原菁华之地。
若论王佐之才,首推荀彧荀文若。
不过与安邑卫氏交往多些的,还是钟氏。
前一日卫玄就令人送上拜帖,言明自己今日将登门拜访钟氏。
一行人皆是骑兵,不多时就到了钟氏庄园。
其间早有人等候着,卫玄当即翻身下马上前。
眼前人年岁三旬上下,留着短须,衣物饰品皆精致美好,仪表颇为不凡。
卫玄稍稍运转通幽神通,观之此人神魂修为已经炼神还虚,不可小觑。
“仲道身体果然痊愈了,万幸,万幸啊。”
中年人说着就上前来,一把拉住卫玄臂膀,颇为亲切的说着话。
卫玄见此颇有些惊诧,他接收到的卫仲道的记忆,并没有眼前这男子的信息。
似是看出了卫玄的疑惑,中年人哈哈一笑。
“我乃是颍川钟繇,多年前你年幼不记事时,我曾去河东游历,在你家立伯觊抱着尚是孺子的你让我看过,如今一晃都快过去十年,仲道你也长成了少年郎。”
闻言卫玄恍然大悟,旋即忙后退一步,正了正衣冠服饰,躬身一礼拜下。
“原来是元常兄长当面,弟仲道失礼了。”
安邑卫氏与颍川钟氏皆有书法传承,两族交往的不少,是故卫玄才第一个前来拜访钟氏。
如今三旬上下的钟繇,应该已经举孝廉,但尚未入仕。
钟繇亲热的扶起卫玄,带他入庄园里的同时,又吩咐家中仆人,好生安顿卫玄的随从骑士。
如今的大家大族,都有自己的独立的庄园,一家一姓聚集居住,土地田连阡陌,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
安邑卫氏不能与传承久远的钟氏相比,卫玄记忆中的卫氏庄园,就远不如眼前所见的景色。
庄园说是庄园,听起来仿佛是乡下农场一般。
但事实却绝非是如此的,大家大族之庄园,往往修建坞堡,工业作坊,农业加工等等加于一身。
将庄园封闭起来,就是一个小城镇,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
太平道起兵造反以来,能不断的滚雪球壮大。
其中一条原因就是,大族猝不及防之下,被攻破了庄园坞堡,让贼兵得到了足够多的粮食和器械。
“钟氏不愧是中原大族,家中百业兴盛,着实令人佩服。”
钟繇闻言摇头微笑,自谦道:“吾家擅刑律,功书法,经济之道实在难登台面,日后仲道若有瑕拜访东海糜氏,中山甄氏,或可一览盛况。”
卫玄点了点头,他心知钟繇所言不假,糜氏,甄氏却是当世一等的货殖大家,家中仆从万计,财富亿万。
进正门,过园中前花园,姹紫嫣红,花丛锦绣。
会客厅中,钟氏早已备下酒宴,另有数名年老的钟氏家老等候。
盖因卫玄此次登门,是以安邑卫氏的名头送的拜帖,并非钟氏礼敬他小小的别部司马。
待卫玄拜见族老长辈后,他们就各自离去,又有数名年轻子弟前来作陪。
众人分坐主客位之后,钟繇举起一杯:“这一杯先庆仲道身体康健,福寿延绵。”
卫玄举杯对饮,而后钟繇又举杯祝道:“这第二杯庆仲道舞象之年出仕神朝。”
在饮下,又举杯道:“仲道忧心国事,以少年之身不惧危险,于宛城百骑袭营,斩蛾贼神上使张曼成,救宛城百姓于水火,潜入黄巾贼营,击杀贼首赵弘,又兵出长社,火烧贼营阵斩波才,挽救长社黎民百姓于屠刀之下,少年英雄,当今世无出仲道其右者。”
“这第三杯,为仲道救民水火,建功立业贺!”
话音落,钟氏子弟皆举杯同庆,场面热烈非常。
卫玄听了钟繇的祝酒词,心中也是大喜,谁会不喜欢被夸赞呢。
“兄谬赞了,令在下实在汗颜,这一杯亦为兄举孝廉贺。”
世家旧好,又无利益冲突,酒宴中自然宾主尽欢。
卫玄讲一些战场密事,又听钟繇说些世家趣事,洛阳风闻,好不快活。
良久之后,众人酒足饭饱,自有仆人撤去残羹,换上果品蜜水。
这时卫玄方才说起正事,想向钟繇请教一些事情。
“兄世居颍川,不知可否为弟引荐颍川英杰。”
钟繇神色不变,此时他只以为卫玄少年心性,想要认识新朋友,一口应承道:“此乃应有之义,近日我就广邀颍川俊杰,组织一次春日踏青。”
“我听闻颍阴荀氏的荀彧,荀攸;阳翟郭氏的郭嘉,许县的陈群皆是有识之士,还听说过戏志才,徐庶等人,不知元常兄可有耳闻。”
钟繇闻言颇有些意外,若是卫玄知道荀彧,荀攸,郭嘉,陈群他并不意外。
这四人都是世家子,有才名传于世上,有心人知道他们不难。
但戏志才,徐庶却不少大族,亦没有才名美名传世,不知卫玄如何知晓的。
“荀氏,郭氏,陈氏我都相熟,不过戏志才,徐庶等我却只听闻过,贤弟若要相见,恐要费些时日。”
卫玄略一思虑,他此前心中盘算过,目前他最有希望招揽的,可能就是戏志才和郭嘉。
荀彧,荀攸,陈群都是典型的世家子,此时没有根基的卫玄,根本没有半点机会招揽。
而戏志才出身寒门,郭嘉放荡不羁,或许自己才有可能,至于徐庶此时还未能出师,只是先认识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兄长费心,待我随皇甫公荡平黄巾后,再来颍川与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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