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兵马进城,朱植看到一众官员正在恭候自己,扫视了一圈,发现了正缩在队伍后面的黄子澄,于是和黄子澄打起了招呼。
“黄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黄子澄听到朱植的声音,害怕的打了个冷战。他这辈子第一次挨打,就是因为朱植。
更何况,为了陛下的削藩大计,他刚刚才鼓动徐凯坐视不管辽东军,任由辽东军和燕逆狗咬狗。
可谁能想到是朱植亲自领军前来,而且辽东军实力这么强大,杀敌四千后,自身折损竟然还不到百数。
黄子澄偷偷看了一眼朱植身后的徐凯,他也不确定徐凯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朱植。
不过这倒是黄子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凯作为南军如今的实际将领,哪会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朱植,朱植一气之下撒手不管,那燕军还不得笑死。
那他徐凯最后自己哭都没地方哭。
“呵呵呵......辽王殿下果然了得,仅率辽东万数人马就能视燕军如无物,如果举辽东之兵,那怕是......怕是......必能打的燕军如草寇般土崩瓦解,还天地清明。”
朱植饶有兴致的看着黄子澄,听着黄子澄绞尽脑汁的拍马屁。
相比于其他人看向黄子澄的鄙夷,朱植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随后转后向身后的汪直、徐凯等人调侃道。
“看看,看看,你们他妈的一帮大老粗,哪有黄大人说话来的受听。除了殿下威武,就是殿下厉害,你们以后多跟黄大人好好学学,到了陛下身边,保不齐你们各个都是都督尚书。”
武将们哈哈大笑了起来,都听出了朱植故意调侃黄子澄。
黄子澄面色尴尬,看到朱植不再理他,就想偷偷溜回自己的布政司衙门,关上门偷偷哭一会儿。
没想到背对着他的朱植竟然叫住了他。
“黄大人去哪里,不随本王到大将军府议事吗?”
黄子澄只好悻悻地跟在了后面。
徐凯瞥了一眼黄子澄,跟朱植说道。
“殿下以后能不能不要拿都督说事?”
朱植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因为他喊徐凯都督的原因。
“徐都督,按例,五军都督府设大都督一位,自不用说。都督同知一位,却是称同知,那你这都督佥事,称你为都督,并无不妥啊!”
徐凯却是向朱植拱了拱手。
“殿下刚才说,跟黄大人好好学,保不齐到了陛下身边,各个是都督尚书,岂不是说末将的这个都督是拍马屁得来的吗?”
朱植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徐凯说道。
“你这个嘴也是不饶人啊,黄大人得罪你了?”
徐凯撇撇嘴没说话,黄子澄轻看武将的事真定府里谁不知道,只不过随着耿炳文的倒台,大家都不敢轻易得罪他而已。
如今,朱植前来,众人都知道朱植是个沙场征战之人,也算是有了靠山,还不狠狠地报复一番。
到了大将军府后,朱植没有和众人闲谈,反而是先找到了耿炳文,这一举动,让众人对朱植的好感更深。
“大将军,我来晚了啊。”
朱植看着已经换成粗布麻衣的耿炳文说道。
“辽王,老夫已经不是大将军了。”
耿炳文正在床榻上躺着,有气无力。
朱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军医官好好医治耿炳文。
“无论如何,能保住命就好,其他的,都是身外物。”
朱植最后劝解道。
耿炳文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有把那句话问出口。
辽王,你到底是不是要造反?
他想知道结果,可是他又怕知道这个结果。
反而是跟随朱植来的徐凯看出了耿炳文的意思。
“大将军,如今辽王殿下怎么想的,还重要吗?”
耿炳文深深看了一眼徐凯后,笑道。
“不重要了,望你等以后,戎马之途,一路坦荡。”
耿炳文走了,没等病好,就直接回了老家。
大将军府,也被朱植接管了。
没办法的事,最有能力、官职最高的徐凯,明显是和辽王穿一条裤子的。别人,就是想也没这个能力,何况如今南军的情形,谁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
“徐都督,给本王介绍一下情况,朝廷是如何决定的?”
自从辽东近乎独立后,尽管朱植一直在跟所有人说辽东绝无二心,但别说朝廷了,连在座的众人也不信。
所以,朝廷的决策已经不向辽东告知了。
黄子澄看了一眼朱植,想要说些什么,看到朱植嘴角挂着冷笑瞥了自己一眼,黄子澄识趣地闭上了嘴。
徐凯一五一十的和朱植交代了李景隆已经代替耿炳文,被朝廷任命为征虏大将军,起兵五十万从应天出发。
“五十万?”
朱植听后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唯独听到李坚战场失踪一事,神色有些玩味。
随后,徐凯又将人马城防以及燕军的情况和朱植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详细到什么程度,如果现在朱植有什么心思,那么辽东军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可以控制真定府各衙门和城防。
当然,到了如今这个情况,朱植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这也让大家看出了徐凯的心思,绝对是和朱植一条心的。
“嗯,徐凯,你辛苦了。”
前一句是徐都督,后一句是徐凯,意味深长。
徐凯也听出了朱植的意思,感激地一笑。
朱植看向黄子澄。
“黄大人如今还担着平燕布政使呢吧?粮草储备如何?本王带来一万人马,粮草供应可够?”
黄子澄虽然人品不佳,但在精打细算这方面,还着实有些天分,不假思索回答道。
“真定府是朝廷北伐的前沿阵地,一应粮草军械储备充足,别说殿下的一万人,就是十万人来了,也能撑个两月有余。”
朱植笑着摆摆手。
“黄大人多虑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燕军就要从真定退兵了。”
“退兵?”
黄子澄一惊,但看到所有的将领都没有任何表现,他这回放聪明了,知道根本原因是自己不懂军事。
“没错。”
徐凯怕黄子澄再问出什么蠢话,接过了话茬。
“如果没有殿下的辽东军过来支援,我南军士气低落,燕军就算拼着打光打残,也会迅速攻下真定,以防备随后赶来的曹国公。但如今辽王殿下过来支援,短期之内,燕军肯定是攻不下真定了,如此一来,与其干耗着,还不如缩短战线,撤退到顺天固防。”
朱植看着徐凯,当真是越看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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