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卖药 第十六章

孙妙填好表格没啥事，就先回家了。

“妙妙，你工作找到了没？生活费你什么时候交？”孙妙刚进门就碰到奶奶。

“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去上班，老板说下个月发工资，到时候我给你。”

“那你这没啥事，把家里卫生搞一下，过会儿你去接一下勇儿放学。勇儿快期末考试了，放学你带他早点回来复习。”奶奶说完拿着一杯水去爷爷房间了。

“喔”孙妙答应下来。

做卫生做到妈妈的房间的时候，妈妈正好清醒着，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糖递给孙妙。

“妙妙，你把门关上，在我这里偷偷吃完，包装袋你明天丢外面去，别让别人发现了。这是你奶奶买给勇儿的，我偷偷拿给你的。”妈妈摸着孙妙的手。

孙妙感受着妈妈冰凉的手，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薄薄的一层皮肤裹着根根分明的骨头，青筋凸出，整体颜色白里透灰。

大部分的时间妈妈都沉沉的睡着，或者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拿这一包糖，不知道妈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今天又特意递给自己还跟自己嘱咐这么多。她觉得妈妈已经要好了。她扯开糖果的包装纸，晶莹剔透的糖纸在阳光下泛出彩虹般的光彩，正好折射在妈妈身边。妈妈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样，慈祥微笑着看着自己。

孙妙读了很多书，知道世上并没有鬼神，可是看着床上枯瘦如柴的妈妈，多年来只要遇到各种可以许愿的万物，例如路上碰见运送尸体的灵车、爷爷在家摆的神像、学校操场的红旗、甚至于下晚自习回宿舍路上看见了星星。她祈愿自己折寿去换妈妈健康，她愿长跪哭求神仙保佑。

拆开的糖将空气染上了甜蜜，她将糖递到妈妈唇边，妈妈笑着摇摇头，并将自己自己拿着糖的手推到自己的唇边。

这是妙妙这么多年来吃的最好吃的糖，身心完全荡漾在甜蜜的海洋里，甘愿在这甜蜜的浪花里沉沦。

“妈妈，还记得我以前说的话吗。我小时候说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现在我成年了可是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妈妈，你再等等，等我大学毕业我要治好你的病，然后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

妈妈轻轻拂过妙妙脸上的泪珠，微微点点头，自己的妙妙在眼前逐渐模糊。

孙妙帮妈妈盖好了被子，轻轻关上门。

家里的卫生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爷爷和奶奶呆的房间。

孙妙在房间门口做了好长时间的心里准备。

她轻轻打开房门，房间里的老人味有些浓烈，她将房间里的窗子打开。

小心翼翼的打扫着。看着爷爷土黄色的皮肤布满了褐色的斑点，就连躺在病床上也要把拐棍放在床边立着。床头还放着中午吃饭的碗和喝空了的水杯。

奶奶坐在椅子上整理着戏曲的光盘看见孙妙进来做卫生，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快点收拾，勇儿要放学了。”

孙妙将床头的碗和杯子带回厨房洗干净，匆匆擦了手，就出门往勇儿的学校去。

学校门口密密麻麻的车和人，围了一大圈人。小学生列着队伍，一个跟着一个的走出学校大门。

孙妙很快就看见了弟弟边跟着队伍走边玩手。孙妙大声的喊了一声“孙志勇”。弟弟抬头四处转了一下，又低着头玩手。孙妙挤到学校大门口，看到弟弟走出校门，她拍了一下弟弟的头。

弟弟本来很气愤的，准备抬手打过来的。一眼看见是孙妙“姐姐？”

“你小子，玩什么呢？这么用心，喊你也听不见。”孙妙摸着弟弟的短发。

弟弟摊开双手，是两个个圆圆的弹珠“姐，你看这两个弹珠好看不。奶奶怎么没来”他又望了望四周。

孙妙:“我放暑假了，明天就要去做暑假工，今天没啥事就来接你放学”

孙志勇:“姐姐，你考试多少分”

孙妙:“刚考完还没出成绩，要等段时间”

孙志勇:“姐姐，我也马上要考试了，我不喜欢考试。”

孙妙:“你为什么不喜欢考试，考完试不就放假了么？”

孙志勇:“我上次没考好爸爸打我”

孙妙:“那奶奶肯定不会让你挨打的”

孙志勇:“那天奶奶陪爷爷去医院了，爸爸来接我，正好遇到了我们老师，老师跟爸爸告状了”

孙妙:“那你好好学习，就可以考好”

他们闻到了一股好香的气味，顺着味道看见了一个小车子，车子上驾着一口油锅，边上摆着一堆炸串，一群小学生都围在车子边吃着炸串。

孙志勇也往那个车走过去，孙妙赶紧拦下:“勇儿，我没带钱，等下次奶奶接你的时候你再跟她要。”

没想到孙志勇并没有被就此拦下，他从裤子的荷包里掏了一下，摸出一张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