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御魔人 第一章 阳痿

烈日当空，晒得人喘不过气来，烦人的苍蝇到处“嗡嗡”直叫。

芳华医院的门口烟尘弥漫、车来车往，车上下来的人都身着西服，各个气质高雅，表情严肃。

在大安，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芳华医院，抛开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不谈，其主楼芳华塔更是作为全国第二高的建筑被载入教科书。

顺带一提，第一名是皇家的钟楼。

作为全国最强，员工福利也不用多说。

8小时工作制、作4休3，芳华塔内提供的住宿、饮食、休闲也全都是员工价，近乎免费，如此丰厚的待遇使得招人的名额基本也都会直接内部消化掉，鲜有对外招人的消息。

酒吧、游戏厅、棋牌室甚至是洗浴会所，塔内应有尽有，有些夫妻档员工甚至直接把医院当成了自己的家，十几年都不出塔。

曾也有人吐槽过芳华塔的设施太过齐全、不利于患者恢复与医学研究，医院并没有做出过任何回应，而是凭借着妙手回春的医技与起死回生般的医疗案例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有人开玩笑说，芳华医院停车场太小，只能装得下“劳斯莱斯”“保时捷”之类的豪车，但实际上，它能停得下将近一万台车。

如此奢华的设施与人员配置背后必然是雄厚的资本。

早上八点钟医院一开门，收费处就排起了长龙，每一个前来看诊的人都乖乖排队，有些实在等的无聊的还会和前后的人交换名片谈谈生意。

芳华医院采用实名就医制，除非重伤，否则就连皇家附庸都必须亲自排队挂号。

“姓名。”

“高天。”

“年龄。”

眼见着得不到回应，女人的目光离开了电脑屏幕，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再次重复。

“我说年龄。”

面前少年的西装规格不低，甚至不输皇家，即使女人工作这么多年也没看过几次。

不过奇怪的是，少年的手上拿着一个塑料袋，一副很宝贝的样子，里面放的东西像是……包子？

一个个包子挤在一起，散发着阵阵怪味，像是泔水的味道。

说难听点，这种贫民窟的产物她是绝不会吃的。

少年不自觉地看着天花板，欲言又止，掰着手指头喃喃。

漫长的囚禁让他对时间早已没有了概念。

“十一……不，我想应该是十四……不对，十五岁。”

女人摇了摇头，似乎对少年的迟钝很不满意，轻点了几下鼠标，心中疑惑更甚。

“成分。”

“普通群众。”

“普通群众？”

普通群众来的起我们芳华医院？

女人皱起眉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对着少年的档案反复确认，从业了二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普通群众”。

整个档案除了姓名与一张出生时的照片外没有其他任何信息，似乎还真的是普通群众。

作为小小的收费员，自己也不好多问，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在导医台经过资产验证的。

“就医诉求？”

“阳痿。”

“阳……啊？什么？”

“阳痿。”

收费员再次抬头盯着少年，满眼的难以置信，但还是装得一脸平静。

倒不是有什么歧视，只是来芳华医院的患者看的基本都是些要命的病，阳痿是什么鬼？

女人故作镇定，一副面无波澜的样子。

“那我给你挂个泌尿科？”

“不，挂陈渡人医生的号。”

随着高天的出声，医院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就连后排谈生意的几个富豪也收了声，所有人都踮着脚看向了他所在的1号收费窗口。

陈渡人乃是医院的院长，正所谓“今朝得见陈渡人，十年病邪不沾衣”，在医术高明的同时，其诊疗费用对于这些富豪而言也是比天还高。

就算首富来了也要肉疼不已。

虽说只是个收费员，但女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来找陈院长看病的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上流，面前这个抱着包子的少年哪能支付得起？

怕是这西装也是偷来的吧？

莫不是哪家没见过世面的佣人偷了主人的衣服？

“陈院长和别人不一样，挂号费和诊疗费是一次结清的，这个你知道吧？而且价格……”

看着面前的女人故作为难的样子，高天并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脸上依旧是看不出悲喜，手里紧紧攥着塑料袋。

“我知道。”

见着高天如此笃定的模样，女人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院长一向是亲自开价的，按道理说来人问诊应该联系陈院长预约并确定价格，但这小子明显付不起，就因为这事打扰到他老人家，怕是会惹得不悦，之前就有过收费员总打电话给院长被开除的先例。

自己身为收费员，其本职工作就是收费，即使感觉对方付不起钱，自己也不能回绝，万一真的是哪个只是喜欢吃泔水味包子的大人物……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女人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先缴押金五千万，多退少补。”

五千万这个数额是她根据以前陈院长的诊疗价格预估的一个大概数字，用来劝退这小子正好合适。

女人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量这小子也付不起，肯定要改挂普通诊室。

高天右手依然紧握着袋子，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金灿灿的卡，递给了女人。

“刷卡。”

接过这张卡的一瞬间，女人出了一身冷汗，瞪大双眼，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表情。

这是皇家的卡，上面还印着国王的头像。

这小子不是普通群众吗？假借皇家名义行事可是死罪啊！

女人将信将疑地把卡插进了机器内，输入了五千万，数了几次0之后，一咬牙遍点了确认。

这可千万别支付成功啊！

能来芳华医院看病的病人，非富即贵，五千万这个数字虽然足以令人肉疼，但也不是出不起。

重要的是他手上的那张卡。

千金亦难入皇家。

随着发票打出，原本探着脑袋准备看热闹的众人赶快收回了目光，充满玩味的眼睛里也瞬间换成了恐惧。

女人看着打出的发票直接愣住了，如丧考妣。

即使自己得罪院长丢了工作也比得罪皇家好一万倍！

无论这张卡高天是如何获得的，此刻的他代表的正是皇家，这是大安律法规定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这张卡是他偷来的，此刻也必须将他当作皇家对待。

“这真的是皇家的卡……”

看着面前愣住的女人，高天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手里的袋子咽了咽口水，手指轻敲着柜台。

“高先生……不！阁下，我需要给院长打个电话约一下时间，您能不能稍等一会儿？”

对于女人几乎翻转的态度，高天并没有太在意，点了点头。

得到高天的允许后，女人也顾不上形象了，全速拨通了陈渡人办公室的电话，说出了高天“阳痿”的诉求后，得到了“不想接诊”的消息。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恳请陈院长能救救自己。

“都是我的错！求求您一定要接诊！这可是皇家的卡！我为医院奉献这么多年，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女人越说越激动，直到哭喊声响彻整个医院大厅，但其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恢复了吵闹的状态，似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面前的景象看得高天一阵无语，不漏悲喜的脸上也是第一次有了表情。

队长说要低调行事，莫非阳痿还不够低调？

五分钟后，就在高天想着要不要换个诉求之时，女人擦干眼泪挂断了电话，像是换了张脸一般，立即露出了一副笑容，将发票递给了高天。

“陈院长刚好有空，在专属诊疗室等您，您右拐乘坐院长电梯直接到顶楼就好了。”

听着女人沙哑的声音，高天心里一阵酸楚，面无表情地接过发票就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走去。

皇家，就理应如此吗？

这女人对着电话发疯的时候，旁边的人就和无事发生一样，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高天并没有继续想下去，行走的间隙，他拿出了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一脸满足地复习了一遍任务信息。

陈渡人，芳华医院院长，因其高超的医术而出名，据说什么病都能治，费用昂贵，但发家时曾承诺治不好倒贴所有诊疗费用，一来二去，来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其价格也是节节攀升。

从来没有任何经他手的患者对其公开对其表示过质疑，可见医术高超。

但奇怪的是这陈渡人也就是个小学学历，而且没有过任何深造的记录，成名后也从未发表过任何论文。

医学不同于别的学科，其复杂程度难以想象，如此医术高超之人竟然只有小学学历，实在是不免让人怀疑。

陈渡人曾公开质疑皇家，但尚未有证据表明他与任何叛国或者伤害案件有关联。

组织上的结论是：疑似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