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为母报仇，策划玄武门之变 第十二章 卧榻之侧【求鲜花推荐票】

说到这里，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李世民，窦澈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嘬饮着。

他看得出来，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跟李世民说过这件事情。

这非常正常，自司马炎篡魏之后五百年，这片天地，一直牢牢的掌控在这些世家的手里。

这些世家的触手和血脉，已经融入到这片大地的政治体系当中。

成为了中华大地之上，王朝建设的一部分。

人总是会对自己出生以来就已经存在的秩序习以为常视若无睹，即使是像李世民这样的雄主，以及房谋杜断这样的名臣也不例外。

他们或许能够发现这些世家的弊端，从而进行一定的限制。

但从来不会跳出他们所在的阶级以及立场，以一种高维的目光俯视眼下的这个政局。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纵使从李世民开始，整个唐朝所有的雄主都在致力于打击世家。

但是真正彻底将世家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中的，却是天街踏遍公卿骨的，一个落榜士子黄巢而已。

不得不说，天道好轮回。

就在窦澈感慨历史的这段时间里，李世民已经缓的差不多了，那双被震惊的瞳孔发散的双眼，也渐渐的聚回了神。

看着窦澈嘴角含起的那一抹微笑，李世民艰难的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的沙哑：

“先生所说，实在……实在是……”

李世民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从来都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向他解释他所遇到的困境。

一时之间，李世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连着他看向窦澈的眼神，也在惊讶当中夹杂着几分由衷的钦佩。

面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

一向自诩文采斐然，人间凤凰的李世民，竟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个形容词来描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不仅有这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而且对于朝局的见解，对于现如今的政治局面，也能分析的入木三分，鞭辟入里。

在此之前李世民是绝对不相信，一个没有真正历练过的年轻人，会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之事。

他一直认为史书当中对于诸葛亮坐居茅庐而天下三分的隆中对，只不过是后世史官的美化而已。

但是现在，活生生的例子站在面前，由不得李世民不相信。

面前的这个小道长，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比自己的儿子也只不过大上一两岁。

但是这一番见解，就连老于政事的房玄龄和杜如晦这等人，都不得不俯首帖耳，甘拜下风。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卧龙之才也！”

静静的看着窦澈，李世民发自内心的生出了一阵感叹。

今天的这番谈话，会是他这位秦王殿下的隆中对吗？

而面前这个看起来对李家有着莫名其妙仇恨的年轻人，是否可以成为他李世民的卧龙？

看着窦澈年轻到有些过分的脸庞，李世民的心中竟然不自觉的生起了一丝嫉妒。

如果……自己的那个长子，不要在他当年雁门关支援李广的时候失散于乱军当中。

那么会不会……也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样出色？

如果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儿子，该有的多好。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心中空落落的，一种难言的悲痛由然升起。

但是随即，他猛然摇了摇头。

将脑海当中的那些杂念全部驱除之后。

这才重新振奋精神，看向窦澈，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可是先生，难道不依靠这些世家贵族，这个天下就没有办法治理好了吗？”

“当然不是。”

窦澈合上手中的盖碗，语气悠然：

“事实上，虽然我不喜欢隋朝，但是文帝杨坚确确实实在制衡世家的一方面，做出了决定性的举措。”

“他彻底的打破了世家真正可以高高在上的根本底气。”

“那就是——”

“知识垄断！”

“不得不说整个隋朝除了大运河之外，唯一能够惠及千年的就是科举制度。”

“从这个角度来说，隋文帝确确实实，不愧于雄主之名。”

感慨一句之后，窦澈斜眼看了看旁边的李世民。

看到李世民脸上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之后，窦澈轻轻一笑，问道：

“大唐建国已经七年，除了武德四年的那一道‘诸州学士及早有明经及秀才、俊士、进士，明于理体，为乡里所称者，委本县考试，州长重复，取其合格，每年十月随物入贡’的诏令之外，相比我们那位太子殿下，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要科举取士，简拔人才的话吧？”

“你们是不是以为，这是他手中人才济济，并不急于求才的原因？”

窦澈摇了摇头，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不，大唐太子李建成未必就不想科举取士收纳人才。”

“但是他既然得到了世家的便利，就必须要有要付出的代价。”

“而垄断知识阶梯，正是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两汉四百年，魏晋南北朝。”

“从门阀到世家，从举孝廉到九品中正制。”

“这些世家，永远把持着朝堂之上，最为根本的政治体系。”

“现在你们秦王府想靠着一群寒门子弟，军功勋贵，去动摇他们维持了将近千年的政治体系。”

“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如愿？”

看到李世民此时这一番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窦澈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开玩笑，自己的观点乃是从后世的角度盖棺定论，居高临下而总结的。

不要说是小小的一个天策府的将军，就算是那一位太宗皇帝李世民坐在面前，他也一样要懵。

想到这里，看着已经恍惚的不能自已的李世民，窦澈打了个哈欠，决定以一句总结来结束今天的谈话。

“之前我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看样子将军却是误会了。”

“我说的，从来都不是太子和秦王之间的斗争。”

“而是以秦王麾下为代表的新兴军功贵族，

和以太子麾下为代表的老牌世家子弟之间的——

权利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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