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跟乐和惋惜的道:“衙内不能同去,实在可惜。”
“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燕青跟乐和自行去了,高世德留在府内,晚些时候,崔念奴那边送来一坛梅子酒示好,高世德收下后,小心斟酌,不敢再豪饮。
第二天照常去国子监,等放学回来,才要撇下书包和书童去外面,就被老都管等一行人拦住,笑眯眯的道:“衙内,太尉让去您后花园一趟。”
高世德心才一进后花园就被一众丫鬟围住,几下褪了他的外袍,给他换了一身轻便的短打。
接着就见他爹高俅拿着一个蹴鞠,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高世德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因为他看到他爹也是一身短打,看样子是要进行体育运动。
高俅挺直腰杆道:“为父已经想好了,你光汤药滋补还不够,得实打实的锻炼。
为父便以身作则,从今日起带你一并锻炼。”
一旁的老都管笑道:“衙内有福气,太尉这身本领多少年没亮出来了。”
高俅以前是国家级足球运动员,只跟皇帝踢球,做了太尉更是不会轻易显露,现在为了宝贝儿子,看家本领都使上了。
高世德欲哭无泪,“……我真是太幸福了,但是,爹,我觉得国家更需要您,您还是去处理公文罢。”
高俅指着他道:“不要油嘴滑舌了!
你要读书要处理蹴鞠比赛,还去三瓦两舍没个好身体怎么行。”
说着,开球朝高世德踢来,“接住!”
高世德没办法,伸脚去碰球。
才一挨到球,就听周围的都管和丫鬟们都兴奋的叫起来了,“衙内好厉害,得了太尉真传。”
高世德心道,能不能别闭眼夸啊!
他现在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变得太快高俅肯定会起疑。
提起一口气,软绵绵的踢出一脚,球滚回了高俅脚下。
高俅道:“这不行,看为父的,像这样踢。”风采不减当年,开起一脚直奔高世德来。
高世德眼瞧蹴鞠高高飞来,越来越近,终于近在咫尺,结结实实落到了他脑门上。
高世德立即哎呦叫了一声,捂着脑门就势躺下卧倒。
高俅见宝贝儿子中招,忙过来,抱起高世德,唤道:“怎么了?我儿醒醒。”
高世德决定装死到底,逃避体育训练,可这时就听他爹道:“快传大夫来,对了,还有叫人立刻准备活血化瘀的上等药材。”
这是还要吃药的节奏?
高世德立刻表演了一招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爹,我没事了。”
高俅心惊胆战的道:“真的吗?”
“是的,非常好。”
高世德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咱们继续踢蹴鞠吧。”
见儿子没事,高俅松了口气,也猜到他刚才是装的,佯装怒容。
“你啊,这次别想故技重施。”说着开球。
运动了一会,高世德就气喘吁吁,举起手来摆了摆,“……明、明天再来吧……”
恰好这时,老都管接到消息,上前朝高俅禀告,“太尉,押送花石纲的人员都挑选好了,就要出发,您可要去看看?”
高俅犹豫了下,“花石纲这事马虎不得,我得叮嘱几句,来人,更衣。”
所谓花石纲,皇帝为了自己享乐。
在各地搜罗怪石运到东京来供他把玩欣赏,简而言之就是运丑石头进京。
高世德如蒙大赦,催促他爹,“您赶紧去吧。”
高俅道:“那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来。
你以后要担重任,没有好的体魄如何胜任,像我,也是公务缠身,若是搁在你身上,你如何应付?”
高世德一想也有道理,自己早晚要出仕,为以后打地基也有道理,艰涩的点头,“听您安排。”
高俅满意的走了,高世德坐在花园中歇息了好一会,才好点。
他百无聊赖的赏花,琢磨着找点事情做。
这时候,下人来报,“衙内,时迁求见。”
高世德乐了,“看来上次吩咐他的事情有眉目了。”
来到偏厅来见时迁,见他面带微笑,就知道事情办妥了。
“衙内,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我在东京城转了几圈,寻到一家卖海东青的,他家和辽国那边有活动,最近好不容易来弄到一只。”
高世德一看太阳还没落山,时辰还早,再说落山又如何,我大宋东京可是座不夜城。
“前面带路,事不宜迟,早买早踏实。”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免得也长梦多,要是明早一去被人预定了,他可不想再次上演争抢戏码,落人口实。
“衙内不用着急,定金我已经付了。老汉说给您留着。”
“时迁……”
高世德笑道:“我没看错你,你还是蛮会办事的。”
“谢衙内夸奖。”时迁跟着笑。
“走,咱们去看看品相。”
高世德叫了一嗓子,“更衣!备车!”
海东青乃是女真特产,女真受奴役那会,没少进贡给辽国宫廷。
但是辽国的需求日益加大,女真不堪重负,摩擦不断,女真居然反了,目前正跟辽国掐架中。
可见这鸟还关乎国运。
高世德要买海东青送给花荣玩,借着这段日子花荣对他态度不错,送份礼物,把友谊巩固一下。
由时迁带路,高世德带着亲随,一行人来到了地点——一间很不起眼的民宅。
高世德看着这矮塌塌的房子,心想难道内里有乾坤?
没太在意,出了马车。
时迁看出高世德的担忧,凑上前道:“衙内放心,这段老汉的儿子常在北地活动,我对这人多少有点了解。
他手里来的货,向来上等。”
一听说着老汉姓段,高世德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这老汉的儿子叫什么?”
“叫段景住,常在北地倒卖物品,长得赤发黄须,人称‘金毛犬’。”
果然是他,金毛犬段景住,梁山排名最后一名,第一百零八位,是个盗马贼,专在北地盗马。
在梁山上他的幸福感应该最强的,毕竟差一点就不是头领而是小喽啰了。
原来段景住的家族不光在做北货生意,在东京也有据点。
高世德倒是放心了,至少能证明这海东青是真货。
海东青奇货,大辽国都不多,何况千里之外又没多少消费者的东京城。
时迁能找到老段家,也算高世德走运。
时迁在前面带路,先推门进去,大声道:“段老伯,我带财主来取货了。”
就见一个头发赤黄的老汉佝偻着腰走了出来,对时迁道:“莫要大声喊,我耳朵还没聋。”
上下打量高世德,见他长相气质和衣着,确实不像一般人,才道:“这海东青只卖给识货的。”
是只卖给有钱的吧,高世德心想,嘴上道:“若是货好,我可以多付钱。”
段老汉呵呵笑了两声,一招手,“跟我来,”拿着钥匙开了院内一个厢房的门。
高世德一进门,就见鹰架上站着一只大鸟,足有三尺高,体重足有十来斤。
“客官,你看,这海东青的爪子雪白如玉,难得的玉爪,较之其他海东青,也是上等,十分难得。”段老汉道。
高世德不差钱,使了个眼色,叫亲随搬出银两付钱。
段老汉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笑了,对时迁道:“你带来的这个客官,为人爽快,比另一个强得太多了,问东问西,我不爱卖他。”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喊道:“老汉在家吗?我来买鹰了。”
原来他们刚才进门之后,段老汉没有拴门,其他人就径直走了进来,这会正在厢房外叫嚷。
段老汉开门出去,没好气的道:“已经卖掉了。”
“卖什么卖,我半个时辰前来还在。”
咣当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四五个人,也都挎着刀,看来也是有来历的。
而为首的人,看都没看高世德,只看那海东青,见它还在鹰架上,松了一口气。
高世德打了个响指,提醒他们,“喂喂喂,这海东青,我已经买下了,赶紧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别惦记了。”
“凡事好商量。”
门外传来一个男音,刚才进屋的那几个跨刀的人让开一条路。
就见一个和高世德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面如美玉,无论是气质还是衣着都说不出的贵气,看着高世德笑道:“不知衙内可否割爱。”
仪态闲适淡然,在知道高世德是高衙内的前提下,还让他割爱。
高世德判定,这家伙绝对有来历。
搞不好跟慕容彦泽一样,是哪个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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