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怎么会是你?”
他失声叫了出来。
密室中冷酷的公子,居然是张欣?
刚才要射杀父母的,也是张欣?
而张欣,却是自己不顾一切,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都想要见到的人!
······
他感觉整个世界再度开始坍塌,身躯亦摇摇欲坠。
“飞,我就是张欣。”
她俊美的面庞在夜色下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
“很多年前,我和你的父母在同一个师门学艺。”
“他俩一个是我师弟,一个是我师妹。”
“后来,我们师门内部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剧烈的冲突,我和几位师兄弟联手,打败了坠入魔障的师父······”
徒弟联手打败师父?
这意味着什么?
她说得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他听得也很平静,仿佛那只是于己无关的过往。
“再后来,你父母替师父出头,找上门来······”
“在最后的争斗中,你父母施展出寄魂术······”
“寄魂术?”
他不解地问。
“一种极其邪恶的魂术,可以将自己灵魂,寄居在另一人躯体内。”
“而那次寄魂术造成的后果,一个是你父亲逃回了自己原来的身体······”
“逃回自己原来的身体?”他更加不解了。
“是的,在这次战斗爆发前,你父亲的元神,就已经寄居在另外一个人体内。”
至于更具体的细节,她没有多提,他也没有再追问。
“而另一个后果,”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则是你母亲和我发生了身体互换。”
“身体互换!你和我母亲?”
一直当听别人天方夜谭的他忽然感觉到强烈不妥。
“是的。”
她点点头,脸上充满无奈和苦涩······
“飞,事实就是,你平时看见的母亲的身体,是我的,而我这具身体······原本是你母亲的。”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你的?!
阿飞只觉头脑一片混乱,而理智则拒绝理清和承认其中的关系。
但······
他最后还是抬头望向她,眼中写满绝望,嘴唇不停哆嗦。
“那么,你······你是我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咬了咬牙,“你可以算是我的后裔至亲······因为在你的身体里,流淌和传承着我的血脉。”
道德伦理瞬间崩溃。
世界完全坍塌下来。
真实的世界当然依旧完好无损。
但阿飞心里的世界已不复存在。
“我算是你的后裔至亲?”他有些疯狂地大叫起来,“那我们俩的关系又算什么?”
曾经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
“不!”
他咆哮着,蜷曲着身子,双手抱头。
“我不是你后裔至亲!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全身颤抖,泪水从脸上悄无声息地滑落。
“飞······”
她看着他,冷俊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不许叫我!”
他凶狠地瞪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位让自己痛苦如斯的始作俑者。
“飞,这不是你的错。”
她望着依旧浓云密布的天空,轻轻叹道。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拼命捶打自己身体,声音嘶哑哽咽,一度难以为继。
天哪!我究竟干了什么?
我还能苟活于这个世上么?
我······还有脸去见老爸老妈么?
想起老爸老妈,他不顾满脸涕泪交迸,猛地跳将起来,声色俱厉:“我老爸老妈究竟去了哪儿?是不是你将他俩······”
“用我们道门的话来说,”被他狠巴巴地追问,张欣却一点儿都不生气,“你的父母已经破境,去了一个修行中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还能见到他们么?”
虽然已无颜面对父母,但他还是脱口问了出来。
张欣沉默了一会儿。
“在这个世界,已不可能再见到他俩,除非······你也能破境。”
“我不信!老爸老妈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
我难道就这么成了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又一沉重打击。
从小到大的印象中,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父亲是技师,母亲是医师,而自己······他宁愿自己还是那个普普通通,上课爱走神,功课成绩欠佳的平凡高中生。
我们仨共同住在一幢普普通通的房子里。
一起普普通通地生活。
早上醒来,母亲在厨房做早餐,父亲坐在客厅看电视。
但······
明天早上醒来,我还能看见厨房做早餐的母亲,以及在客厅看电视新闻的父亲么······
他再次恸得弯下了身子。
“以我对你父母的了解,”张欣不无怜惜地看着他,“他俩一定早就做了安排,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
话还未说完,她忽然警觉地向上望去。
本已平静的天空不知何时再度躁动起来,一股肉眼可见的漩涡正在头顶飞速凝聚,厚重浓云深处,不时透出丝丝若有若无的亮光。
没有结束!
不,应该说······还远远没有结束!
老七和老九利用地气破境,打通了天地人大循环,巧妙躲过了本该应在他俩身上的天劫。
但天地间能量运行自有其内在规律。
既有升,必有降!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积蓄了大量能量的天空,将会疯狂寻找喷发宣泄的通道······
而这片损耗了巨量元气的土地······
她骇然望着漩涡后愈来愈强的能量球。
则会成为能量密集承接之处,亦是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存活的人间地狱!
阿飞无疑也发现了天上的异状。
这是天谴么?······这是光头叔叔说的大鱼之咒引发的天谴么?
他摇摇晃晃站直身,双目赤红,双手高举过顶。
“贼老天!”
他肆无忌惮地狂吼着,眼中尽是疯狂之意。
“你把我玩弄够了,还要对我施加天谴么?”
“你来吧!我不怕你!”
“你玩我,我就要咒你,咒死你!”
“你玩弄我的命运,我就要篡改你的运行程序!”
运行程序?
他说的话,连张欣也听不懂了。
她暗暗叹息,充满担忧。
这孩子,该不会是受刺激太大,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仿佛回应阿飞的诅咒,天上云层深处发出轰隆隆一阵闷响,紧接着一束夺目亮光直劈下来,精准无比击中阿飞头顶。
骂老天爷,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飞!”
并不是她预想中大面积能量转移,投下的光束仅有拇指粗细,但散发的亮度,已足以让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而光束四周荡起的气场漩涡,更令她如受重击,身不由己地横飞出去。
光束余波已然如此悍不可挡,那么被光束正正击中的飞,岂不是······
这个念头还未转过,光波余劲持续冲击着她的大脑,引发共振,瞬间便让她昏厥过去。
光束及体,阿飞全身气劲如被点沸般疯狂向上涌动。
在这生死关头,他体内所有关窍,受到内外因素激发,霍然贯通。
他虽然受过师父及张欣指点,零敲碎打地筑过基,试过炼,但并未正儿八经、系系统统地修过道。
不过在这一瞬间,被天雷强行逼迫出全身潜能的一瞬间,所有该懂的,甚至不该懂的······都在霎那间全部融会贯通。
妈的,如果这次能够不死,我该会有多强!
然而······
他闭上眼,转为精神内视。
爱因斯坦说的对,速度和时间是相对的。
别人眼中一刹那的事,他却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世纪。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光束的层层推进下,自己筑起的钢铁防御如摧枯拉朽般节节溃败。
百会、后顶、强间、脑户······
气脉在光束面前,如碎竹般一一爆开。
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中枢、脊中······
中路大军齐齐告败。
然后是命门、气海······
最后的大本营被洗劫一空。
他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心开九瓣,呈莲花状迎向光束。
接着再一分为九,如莲花瓣般纷纷坠落。
有那么一霎那,他感受到自己魂魄,已从身体里离开。
我就这么被贼老天轻轻松松打败了么?
不!
意识深处发出不甘不愿的怒吼,让即将飘散的心之花瓣又奇迹般重新凝聚。
光束贯体而过。
他从恍恍惚惚的内视中清醒过来。
他惊喜地拍打着全身。
虽已劲气、修为全失,但······
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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