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行侠传 第九章 龙出九渊

楼九千摆好架势，待到那雷海喊出“比试开始。”，他像往常一样发起了先攻。

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楼九千这次选择和光同尘起手，那剑气声形比在真武山上小了许多，威力缺不减，剑气直逼白云霜面门，白云霜举起剑鞘抵挡，长剑刚出鞘半截，楼九千已然道生一剑欺身，白云霜长剑回鞘再做抵挡，随即后撤三步，楼九千依旧紧追，翻滚释放玄墨驱影，黑影重剑上挑，楼九千得手在即，那白云霜顺势后仰，双掌撑地，一个后空翻躲掉驱影攻击，瞬间拉开距离，就在楼九千还在惊讶于白云霜的身法时，刚落地的白云霜长剑已然全部出鞘，剑指楼九千，一息之间，只剩下剑影，楼九千想拔剑归玄已经来不及，只得将剑匣作盾挡在面前。

“叮”

只见白云霜身形穿过楼九千，而楼九千的剑匣被打翻在旁，罩门大开。

“雁回朝阳接苍龙出水，下一招便应该是风雷一剑了，看九千如何应对了。”

台下的南沐云此时已经没有在和南红竹聊天，认真看起了擂台上的比试。

百场对战经验的白云霜最不缺少的便是和真武弟子的战斗，二者皆为武林剑道巨擘，双方的招式早已摸了个透，苍龙出水虽然可以打出对方破绽，但是真武的上善完全可以扭转局势，如果太白弟子因为前面的进攻占了便宜而大意的话，后面可会吃大亏，所以，即使面对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楼九千，白云霜也不会大意，苍龙过后，白云霜并没有如南沐云所说，使用那风雷一剑，而是开始助跑，向楼九千奔袭而去，双脚跺地，借助惯性跃向半空中，长剑直刺楼九千，在接近楼九千的瞬间化为残影，于四面八方出现。

“呵呵，这招飞燕逐月练至大成可化为十二道残影围杀目标，目前云霜已是可以化出六道。”

一旁的贺千山见状，对着雷海说着，眼中丝毫不掩饰对于自己师妹的赞叹和对于太白剑法的骄傲。

十二道？这才两三次攻击，处于围杀中心的楼九千便受不了了，只见他周围气罩升腾，白云霜也被着气罩压制，停止了飞燕逐月，动弹不得。

“飞燕逐月即使九千施展上善也不会被捕捉目标，聪明，不过九千交施展离渊的时机还是那么烂。”

南沐云满嘴“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的语气说着。

台上的楼九千管不了这么多，乘机拔出剑匣中的重剑，挥出归玄剑气，被困在离渊中的白云霜衣衫被剑气划破几道口子，露出肌肤，额头青丝也被削去好几缕，三息之后，离渊消失，白云霜被震飞出去，楼九千可不会放过机会，一跃而出，跳至白云霜身旁，双手即将环上白云霜脖颈，打算施展无迹，白云霜微微一笑，之前那盈盈秋水的眼神瞬间寒光凛冽，楼九千下意识的停止了所有动作，千斤坠落地，迅速后撤。

“这是什么，感觉我的招式都被看破了。”

楼九千心中大惊，放回重剑，取出轻剑，打算使用和光同尘试探，可剑气未至，白云霜彷佛看穿了一样，提前做出了躲避动作，楼九千不信邪，道生一剑再度近身，可当眼神再度对上时，刺向白云霜的那一剑，不听使唤的停住了，白云霜伸出双指，点向楼九千穴位，轻声说到：

“结束了。”

“还早的很！”

楼九千直接扔掉长剑，单鞭起手，一把抓住白云霜手指，拉入怀中，腰部发力，旋转半身，白云霜在楼九千怀中与他眼神相对，那凛冽的寒光早已褪去，此刻的脸庞甚至有一丝娇羞，楼九千并无杂念，旋转过后便将怀中美玉推出，随即内力牵引地上长剑，向白云霜后心刺出，只不过接近的时候，转为剑柄朝外，剑身朝内，打算结束比试。

哪知那白云霜又是向后一跃，跃过楼九千的头顶时，还对他眨了眨眼，紧接着便又是苍龙出水，但这次白云霜直接返身，犹如雷闪，剑尖抵住楼九千心脉。

“不可能，我进攻如此密集，她根本没有调息时间，为何招式使用能如此频繁？”

但楼九千此时顾不了那么多，运转执象天下，丝丝白烟从楼九千身上冒出，他要强开充盈，熟稔真武招式的白云霜怎会给他机会，凛冽的眼神再度出现，双指又一次点向了楼九千的穴位，白烟迅速消散。

“我认输。”

楼九千心服口服。

“哈哈，我本以为小友会很快落败，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呐。”

雷海在结束后，边拍手边走近二人，这并不是说看看不起楼九千，而是楼九千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面对白云霜这样的青年翘楚时，还能发动如此连绵的攻势，此番胆识已足够让人欣赏。

“技不如人罢了，白姑娘，你为何能连续不断的使用招式。”

楼九千收起剑匣，不解的向白云霜问道。

“那是我太白心法，烟霞满天，运转后可不需要调息，连续施展招式，不过对身体负担过大，短时间内使用一次便是极限了。”

“那让我无法招架的眼神是什么？”

“那是无痕剑意，可以让我在短时间内高度集中注意力，甚至看破对方招数，消耗心神过多。”

此时的白云霜一边为楼九千解答，一边收起长剑，衣衫凌乱，被楼九千割开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让楼九千不由得盯着看了一会儿。

白云霜注意到了楼九千的目光，连忙用手遮挡，贺千山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楼九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抱拳致歉：

“白姑娘技艺精湛，我甘拜下风，今日比试过后烧鸡定会送上，破的衣服我也会赔！”

说完转身跳下擂台，嘴里嘟囔着“让一下！”一路小跑溜去南沐云身旁。

雷海则是询问白云霜想要什么奖励，白云霜便要了一味上好的伤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师兄师姐们能用到，那雷海点了点头，许诺之后会让人送去他们所住客栈。

台上的贺千山和白云霜也对着雷海再次施礼，一齐转身轻功飞入人群太白驻足处，此时周围的武林人士无一人敢议论他们。

雷海再次看了看台下的人群，说着：

“好了各位，这前戏看足了，正主下午便会到场，还请各位回去歇息，午时过后，便是本届剑荡八荒的第一战，顾倾雪与齐舞的对决，老规矩，届时各位可不要忘了去那快活楼下注。”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楼九千依旧不解，南沐云解释到：

“那齐舞便是顾倾雪之伴侣。”

楼九千也加入了哗然之中：

“那快活楼呢，官府的人开赌局？”

“那便是当朝太师的手笔了，快活楼有朝廷背景不假，但实际上还是民间组织，只不过每年剑荡八荒会专门设一赌局，专供那些好赌之人下注，以充国库，当然，剑荡八荒的赌注是有上限的，最多只能下注一百八十文。”

楼九千这时候才觉得，山下的世界真精彩。

九华山，紫阳宫，天下第一帮。

包胜身穿常服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侍女为其斟茶，堂下站一人双手抱扇，半弯着腰：

“此番多谢包大人助我复门。”

包胜示意侍女退下，端起瓷杯，抿了一口，缓缓说到：

“不是我助你复门，是朝廷助你，记住没？”

“凌子轩谨记于心。”

台下那人沉声说到。

包胜点了点头，接着说：

“你们九天玄宫的人以后就在旁边的七星派遗址驻扎下吧，那归你管了，但是切记，不可行扰民之事。”

“九天玄宫第十四代掌门极其门众定为朝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退下吧。”

凌子轩退下后，又一黑衣人从暗处显形，说到：

“青岩山那一行人已入杭州城，要不要禀报丞相？”

“可有异常？”

“只有那叫楼九千的少年比武失利，并无其他异常。”

“那就不用，丞相吩咐过，除非有人伤亡，否则无需告之，等到他们到了京城再说，你去吧，切记那名少年安危最为重要。”

“是。”

说完黑衣人便再次没入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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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资善堂内，有一学生和一老夫子，那老夫子便是当时田原一郎在太师府内面见之人。

“不知今日殿下想学些什么？”

张太师和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少年郎颇具龙凤之姿，头戴九珠衮冕，眼神如炬，合上手中兵书，说到：

“我想像父皇那样，学万人敌！”

“哦？殿下是想学那项王？”

“不好不好，项王最后还是落败了的，我要学做那高祖！”

“殿下好志向，那老头子我今日便教殿下驭人之术。”

华贵少年听罢，立马端坐了身形。

张太师依旧面色祥和：

“殿下记住，万物皆可为子，日后切记不要以好坏断决，以利害断决，高祖数次败于项王，甚至几次陷入死地，却依旧化险为夷，这是因为高祖知晓利害，何时弃，何时盘活，皆在一念之间，棋子做大，便要适时削弱，甚至铲除，棋子虽好却不为殿下所用，也可留着，假以手段，逼其进入绝境，再施恩惠，便可转白为黑，帝王家多无情，不是说殿下不可有情欲，而是因为殿下身处高位，一念之间便可断万人生死，所以不能被多余情绪干扰。”

少年郎似懂非懂，又问：

“如果我遇见了一个人，不想让他当我的棋子呢？”

“呵呵，殿下仁善，那便不要让他入局即可。”

多年后，刚即位的皇帝赵明，所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让当朝丞相撤掉时任天下第一帮帮主之位的楼九千，只是为了兑现某一年他许下的承诺，那时候的赵明还没登基，那时候的楼九千也还没成为天下第一帮主，赵明举起酒杯，对着楼九千和白云霜说道：

“我答应你，总有一天，这江湖不需要任何人来监督，却依旧充满侠气，到时候小爷我给你们俩找间屋子隐退，去过那没羞没臊的生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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