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咱的好孙子,是否真得了失心疯。”
听到这话,朱桓苦笑一声。
到底还是他朱元璋。
哪怕可以强迫自己遏制心中愤怒,不去处置吕氏和朱允炆。
可他却不能强迫自己,忍住不去监视吕氏和朱允炆。
或者可以说,老朱的控制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
朱允炆寝宫。
“太医,允炆怎么样了。”
已经将匕首拔出,给朱允炆包扎好了的太医拱手道:
“回太子嫔,允炆殿下手臂的伤已经包扎完毕。
只可惜治疗不是很及时。
伤了筋络,今后恐怕不能书写。”
尽管太子嫔的称呼很让吕氏恼火。
不过吕氏也知道,此时不是发怒责怪的时候。
“那允炆这失心疯.....”
“至于这失心疯,臣实在无能为力。
臣看允炆殿下的脉搏平稳,并未有性命之忧。
可不管臣如何医治,允炆殿下终究不能恢复神智。
还请太子嫔恕罪。”
闻言。
吕氏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好似松了口气般。
将一大锭金子放到太医手上后,温声说道:
“辛苦太医了。
不过这几日,还请太医继续为允炆诊治。”
“臣的本分,臣一定尽心。”
将太医送走的同时,吕氏也让所有下人退出寝宫。
当寝宫内,只剩她和朱允炆两个时。
吕氏这才看向朱允炆道:
“好了,已经没有人了.....”
话音未落。
朱允炆捂着伤口,直接痛苦嚎叫了起来。
可紧跟着,吕氏竟一巴掌,狠狠抽在朱允炆的脸上。
“母.....母妃,您为何.....”
“喊什么喊,若是让人听到。
你这失心疯便是白装了!”
“可....”
见朱允炆满脸委屈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吕氏眉头微皱,继续训斥道:
“你若想杀朱允熥,那也要等到他身边没人的时候。
当时朱桓还在。
凭你一人,难道能杀得了朱桓和朱允熥两个人吗?”
“是...是儿子莽撞了。
那母妃,儿子还能当皇帝吗?”
见朱允炆手臂上的伤口依旧还渗着血。
可眼中依旧是对皇位几乎癫狂的渴望。
吕氏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愈发欣慰道:
“你我母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熬过这次难关。”
“难关?
母妃指的是,儿子要杀朱允熥?”
“不错。”
“那....那母妃为何还要带着儿臣,去皇爷爷面前告状。
明明是儿子杀害朱允熥不成,反被刺穿手臂的.....
而且母妃明明知道是朱允熥刺伤的儿子。
方才在皇爷爷面前,为何还谎称不知何人所为?”
“这便是我为何让你装傻了。”
见朱允炆不解。
吕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继续说道:
“如今你皇爷爷已经将朱允熥扶正。
说明在他心中,朱允熥的分量要比你更重。
一旦得知是你刺杀朱允熥不成,反而还被朱允熥伤了。
你自己说说,你皇爷爷是会训斥朱允熥,还是会重重责罚你!”
“这.....
朱允熥一死,父亲没有其他儿子。
除了立我为太孙,便再没有其他选择。
因此皇爷爷定会觉得我是为了皇位,才要刺杀朱允熥。
皇爷爷定会重罚我。”
吕氏微微点头,愈发阴冷道:
“你皇爷爷刚把朱允熥扶正,你却要刺杀他。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你皇爷爷。
你是个为了储君之位,能够不顾手足亲情的人吗?”
“可是母妃。
朱允熥没事,儿子却丢了一条手臂啊。”
看着朱允炆满脸委屈,近乎撒娇一般。
吕氏丝毫不为所动。
就好像他压根不在乎朱允炆废了一条手臂般。
继续冷声说道:
“这便是你不了解你皇爷爷了。
你皇爷爷是是什么人?
对外人,他虽手段严苛,不留余地。
可对自家血脉,那是在乎的不得了。
在他心中,哪怕是皇位也没有骨肉亲情更加珍贵。
所以当看到你为了皇位,残害兄弟时。
他又岂能饶你?
甚至为了朱允熥,直接取了你的性命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朱允炆眼中顿时生出恐惧。
他是想要太孙之位,他也想当皇帝。
可他还没有疯狂到像吕氏一样,为了皇位能够不要性命的地步。
见朱允炆如此,吕氏虽然心底失望,但还是温声说着:
“允炆,母亲让你装傻。
就是希望你皇爷爷能看在你疯癫的份儿上。
不追究你刺杀朱允熥的责任。
而且!
你皇爷爷对那个朱桓太子礼遇有加。
说明他们早已达成共识,明日你父亲也一定能醒过来。”
“父亲醒过来不是好事?
父亲疼爱我,要比疼爱朱允熥更多。
若是父亲在......”
不等朱允炆说完,吕氏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朱允炆脸上。
“你怎的还如此幼稚!
你皇爷爷已经知道你不想太子重生。
难道太子醒过来,他就不会告诉太子吗?
你是太子的儿子,朱允熥同样也是。
你以为仅凭太子对你的宠爱,就足以救你我二人的性命吗?”
见自己母妃突然发怒。
朱允炆虽然心中怨恨,但还是不敢多说。
很是委屈的耷拉着脑袋。
可让朱允炆没想到的是。
上一秒还一脸怒气,狠狠抽打巴掌的吕氏。
此刻竟直接将他抱在怀里,悲声痛哭道:
“允炆,现在母亲也只能指望你了。
若是你当不了皇帝,母亲和你都死无葬生之地。
所以允炆,你一定要当皇帝,一定要!”
“可明日父亲.....”
“无妨,明日你父亲醒来。
见你不仅废了一条手臂,而且整个人还痴痴傻傻。
你父亲定不会怪罪你。
到时候母妃再替你求求情,想来你父亲也不会过分追究。”
“可这样一来。
父亲见儿子痴傻,又怎会将皇位传给我?
不一样还有是允熥当这个太孙吗?
母亲,等允熥即位,你我不还是死无葬生之地吗?”
听到这话,吕氏冷笑一声,随即冰冷说道:
“谁说朱允熥能活到登基?
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像先太孙朱雄英一样,暴毙身亡呢?”
听到这话。
屋顶监听的二虎不由身躯一震。
吩咐手下继续监视后,连忙折返回去,向老朱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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