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曜时代 第八章 争辩

太阳系战争已经打了十五年，冥王星漫游者渐渐显露出疲态。在兵力和技术上的巨大差距使冥王星漫游者节节败退。在战争初期冥王星一度攻占了海王星卫星群，土星卫星群和木卫三。但现在，他们在外太阳系的据点相继丢失。如今只剩下海卫一、土卫五、冥王星及其卫星群和偏远的柯伊伯带还在他们的控制中。

在近五年的战争中，灭火者武装对冥王星漫游者在土星卫星群的据点采取跳星战术，绕过戒备森严的土卫五，接连拿下土卫五、土卫二、土卫三等土星卫星。如今，冥王星漫游者在土星卫星群的据点仅剩下土卫五。事实上，土卫五的守卫兵力也在不断缩水，十年前，这里有10支航母舰队在此驻守，地面部队也有70万之多，坦克，机甲更是不计其数。

这次为拿下土卫五，灭火者武装调集了第三舰队、第五舰队、第七舰队、第八舰队共9000多艘舰艇。并特意从第六舰队调遣了300艘云海级登陆舰、100艘诺玛M470型登陆舰和100艘AC721两栖型登陆舰，加上三支舰队原有的登陆舰只，总数达到800艘。这些登陆舰上面搭载150万作战士兵，以及3万辆坦克，1.5万架机甲，6万门火炮。

集结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显示出灭火者武装高层拿下土卫五的决心。为减少伤亡，灭火者武装统帅康斯坦丁·楚元帅设计了一个声东击西的策略。他将第四舰队和第六舰队、第九舰队和第十舰队调往冥王星附近，造成灭火者武装进攻冥王星卫星群的假象以麻痹敌方。这一策略看上去起效了，冥王星漫游者将十余支航母舰队调往冥王星附近，拱卫自己的核心区域。第四舰队和第六舰队的牵制，可以保证冥王星漫游者的机动舰队不敢在开战之初便迅速增援土卫五。

第七舰队这次的任务是帮助以战列巡洋舰与巡洋舰为主力的第三舰队牵制敌军，以保证第三舰队有较好的输出环境发挥自己强大火力的优势。第五舰队则是一个庞大的混编舰队，航母、战巡、巡洋舰以及驱逐舰和护卫舰在这支舰队里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们将承担这次战役的主攻任务。

卡斯托、杨东明和温斯顿都被编入第七舰队的先头部队，先头部队的前排由艾奥级巡洋舰、阋神星重炮型驱逐舰，谷神星支援型驱逐舰，斗牛级驱逐舰以及卡里莱恩特种型护卫舰组成，她们将在交战之初承受大部分敌方的火力。为后面的的枪骑兵级导弹驱逐舰、澄海级护卫舰、

在这次战役开始之前，第七舰队在列维九号太空城集结。卡斯托，杨东明和温斯顿在城里约了个人少的餐厅一起吃饭。他们在上次木卫一演习之后就没再见过，这次他们相约在这个餐厅吃饭，一方面是交流一下近况，一方面沟通一下他们各自发现的关于木卫一那次演习灾难的线索。

他们在列维九号的第三大街见了面，短暂寒暄后，他们来到了约定的餐厅。刚一坐下，卡斯托就发话了：“怎么样，你们最近对木卫一那次演习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杨东明说：“很奇怪，我和一些当事人聊过，包括我们舰上的舰员，我的一些长官。一般舰员并不清楚具体的损失情况，在了解几乎所有护卫舰都战没后他们很惊讶。我并没有直接和他们说威廉少将的那个命令，只是和他们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下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他们会怎么做。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回避谈论这个问题。我和舰长聊起来那次灾难，我刚提起来这事，他就直接严厉地斥责我，说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不要和任何人谈论这件事。”温斯顿点点头：“没错，我的舰长也是这种反应，似乎他们知道些什么。我的舰长威尔逊上校和威廉少将似乎交情不错，他极力在维护威廉少将，并说他拯救了整个舰队。”

“拯救了整个舰队？这说法太滑稽了，一大半的战舰都损失了，这叫什么拯救？”卡斯托愤怒地说。“我的舰长并没有这么说，他倒是说自己如果处理这次灾难会采取什么策略，我很认同他的策略和战术，但是他也没有多说别的。我倒是觉得他的反应还挺正常的。你们的舰长怎么都是这种反应？”卡斯托有些疑问。

“他们一定在隐瞒些什么？他们也许都是某个计划的参与者，因此在保护这些秘密不被人发现。”杨东明分析道。“并且，我的舰长和我反复重申不要怀疑上级的任何命令，坚决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倒觉得他这个反应有些可笑，我明明只是想探讨一下这次作战的战术，并没有直接提出质疑，居然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杨东明继续说道。

温斯顿也想起了威尔逊舰长的反应说道：“哈哈哈，威尔逊舰长也是，他警告我的时候都在发抖。而维护威廉少将的时候又像是在表演，表演他忠心耿耿的样子。可惜那时候只有我一个观众。这不自然的言行恰恰说明他们内心的恐惧。他们害怕我们发现真相，这是我唯一确信的。”

卡斯托疑惑地说道：“所以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呢？威廉少将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让这些军官如此惧怕自己？”

“恐怕这件事的背后不只有威廉少将，能够让全部军官守口如瓶的人，至少应该是上将级别的高官。也许威廉少将也只是个执行者，而非幕后策划。”杨东明分析道。

“什么，上将级别的？这太不可思议了，那些高层难道是糟践士兵生命的混蛋么？”卡斯托的情绪稍微激动了起来。

杨东明淡定地说：“看，你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我只是推论，我们还没有证据做出最后的结论。而且如果这是真相的话，你的反应可能会比现在更可怕。这恐怕就是这些军官极力掩饰的原因，他们害怕那些士兵像你一样，造成他们对军队的信任崩塌。”

“没错，这事情的真相恐怕动摇士兵和底层军官对高层的信任感。这种信任的崩塌将导致军队凝聚力的彻底瓦解。我越来越害怕接近真相，这些真相可能会颠覆我们习以为常的价值观和平常看到的一切表象。我越来越理解你说的我们无法承受的真相是什么意思了。至少我还没做好彻底颠覆自己世界观的准备。”温斯顿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我不相信军队高层全部都是两幅面孔，这里面也许会有渣滓，但是那一定是少数。我们只要进入高层，就能把他们斗下去！”卡斯托自信地说。

“我真希望拥有你那样的自信。”杨东明笑了笑。

“但是我们进入灭火者武装半年以来可以看到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从课程和媒体中得知的那样。灭火者武装宣传上看是军纪严明的军队，上下一心，军官尊重士兵，即便是改造人和克隆人也会受到平等的对待。但实际上，军官对士兵的凌辱与打骂十分常见，虐待改造人、克隆人的情况时有发生。而士兵呢？他们把这些怨气发泄在安慰室里，他们在太空城里沾花惹草，甚至虐杀克隆女。高层军官对这些事情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层军官贿赂上层军官也很常见，我就见过我的舰长给威廉少将送过一尊古代的黄金造像，我不清楚它价值多少，但是绝对不是他的工资能够承受的了的。”杨东明叙述着自己的见闻。

“嗯，我的舰长同样也给威廉少将送过东西，那是一副画，似乎有上千年的历史。我当时也在好奇，毕竟这种古董完全不是他们这种级别的军官能够消费的起的。后来我也渐渐明白了，舰上很多人都是通过贿赂进入舰上工作的，而贿赂的对象就是舰长。”温斯顿的话也佐证了军队腐败的事实。

“好吧，士兵的这些禽兽行径可能确实存在，我们舰上也有这样的人。但是我的舰长是个很正直的人，他不会打骂下属，更不会沉迷淫乐。我从未见过他向任何人行贿，也没有见其他人给过他什么好处。我认为这样的舰长可能才是军队中的大多数！”卡斯托想用纳尔逊舰长的正直去证明军队并没有那么腐坏，他与其是想向自己的两位朋友证明，不如说是想要说服自己。

“古代地球曾经有一个冰山理论。地球上的冰山浮在海面上，但事实上它只有10%的部分是浮在上面的，而90%的部分隐藏在海面下。我们看到的很多事情也是这样，表象只是它们10%的样子，更多的事情存在在水面之下。”杨东明说。

“是呀，也许你们接触的也只是那10%，而像纳尔逊舰长这样的人才是那90%。”卡斯托继续在辩解，他仍然嘴硬。

“哈哈，我们是得学学你的乐观。”温斯顿笑道。

“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那整个灭火者武装都已经无可救药了！”卡斯托故意这样说，他想通过一个武断的说法，让杨东明和温斯顿扭转对灭火者武装的批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