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殇 一、成长——初入象牙塔

13.

自从和我女朋友异地求学之后，我们基本上保持每周一封信、半月一电话的交流频率。

这段时间，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收到信后拆信封读情书写情书，周日中午守在宿舍电话机旁接电话，那种幸福感是我感情经历中最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和功利。

收到信的时候，我一般外围晚自习的时候在角落里安静地回信，李岩会知趣地去别的地方学习或者找人聊天，黄悦因为走读，晚上大多时候不来自习，除非晚上有课。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黄悦知道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实。

“李云飞，你有女朋友怎么不告诉姐姐？”黄悦故意不高兴地问我。

“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我不解地问道。

“来，让姐姐看看你女朋友长啥样。”黄悦语气忽然转弯让我有些意外。

“我这没有照片啊，还没有给我寄呢。”我实话实说。

“怎么可能没有照片呢？高中的时候你们没有拍合影吗？”黄悦有些不解。

“有啊，毕业集体照算吗？”我说。

“你别跟姐姐贫，我说的是你们两个人单独的合照。”黄悦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真没有，真没有拍过。”我解释道，“我们只是单纯的谈恋爱，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这谈的什么恋爱啊？”黄悦有些不理解。

“李云飞的初吻没有了。”李岩忽然在边上补刀。

“亲个嘴也不算什么，没想到你们谈恋爱连张合影都没有。”黄悦一脸的可惜。

对啊，高中的恋情，竟然一张合照都没有，哪怕到最后不明不白地分手也没有一张合照，这不得不说是我初恋的一大遗憾。

平淡而又开心的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流逝，看着校园从初秋的绿色逐渐迎来但对我而言，第一次感情挫折不经意间来临。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周日竟然忘记了中午的长途电话，当我女朋友在11:30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不在宿舍。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老五告诉我说，你女朋友从11:30开始打电话，每个几分钟打一次，断断续续一直打到12点。

我一听，脑袋当时就有种炸裂的感觉，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后来才知道，那天她在寒风中的电话亭边等了我半个小时，为了给我打电话一直占着电话亭。

匆匆吃了几口午饭，我马上开始写信向她解释为什么没有在宿舍接电话，除了解释还是解释，除了道歉还是道歉，毕竟没有接到电话是我的错，写完信后，我萌生了外出打工兼职买传呼机的念头。

因为她只要给我打传呼，我就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信息。

14.

打工，说干就干。

我的第一份兼职也是做的时间最长的兼职，就是给品牌冰箱做导购，一天50元，每个周末、节假日都会去做兼职，公司根据每个商场每个月度销售计划的进展对兼职导购进行分配，因为表现优异，我在这家品牌冰箱的兼职一直持续到毕业。

第二份兼职是做家教，给一个5年级的小学生辅导，一周辅导一次，一次两个小时，报酬是50元。在我一个暑假的辅导下，小家伙小升初成绩提升了很多，家长也对我比较认可，这份家教持续了一年的时间。

兼职打工的日子累并快乐着，每次下班后骑着自行车穿行在海东的道路上，虽然疲惫但也感到充实与快乐，因为钱攒够了就可以买传呼机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床上有一封我的信，一看就知道是我女朋友的来信，饭都顾不上吃，赶紧拆开信封看看。

信的内容还是老样子，除了思念就是分享自己学习生活的点滴，一字一句间写满了热恋，一日一夜间充满了思念，在我认为上次因为没接电话而产生的误会烟消云散之际，没想到意外却即将发生。

因为我周末打工兼职的缘故，我们通电话的时间改为了周三中午。

一个平淡无奇的周三中午，原本热情期盼的爱情电话，却成了我第一段感情的滑铁卢。

“飞哥，你想我了吗？”

“想啊。”

“有多想啊？”

“非常想！”

“有多非常想啊？”

“三分思念七分牵挂，对你十分想念。”

“贫嘴。”

“熙熙，你那边冷吗？你最怕冬天冷，现在没有人给你暖和手了。”

“有点冷，这里的冬天风有些大，不如咱们老家。”

我一时语噻，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转移话题，说道:

“你听说大博和芳芳订婚的事了吗？”

大博和芳芳是我们高中同学，熙熙和他俩一个班做了半年的同学。

“没听说啊，怎么了，你想结婚了啊？”熙熙反问我。

“对啊，我也想结婚，现在就想。”

“那你现在和谁结婚啊？”

“我才不嫁给你呢。”

“那你嫁给谁啊？”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不嫁给你。”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小女生的一句玩笑话，大可不必当真，说说笑笑就过去了，可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随口就说道:

“那我结婚的时候告诉你，邀请你喝喜酒。”

“好啊，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吧。”熙熙的语气明显有些异样，说完便挂了电话，只留下一个有些凌乱的我，望着红色的电话目瞪狗呆。

15.

事情的发展逐渐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之前每个周末都收到的熙熙的来信不见了，之前每周末都晚上趴在教室最后排桌子上写信的场景也不见了，而而半个月的长途电话，已经一个月都没有了。

我忽然感觉到，熙熙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可惜当初年轻气盛，又不懂得谦让，总觉得自己命比天高而目空一切。所以那会不懂得去挽回，只是觉得你若不理我那我为什么要理你？

此后的时间，我和熙熙双方互不让步，以至于最后失去了联系。

再后来，听说熙熙考到了魔都，而我也经历了学校的搬迁后，双方的联系地址彻底变得面目全非，在那个没有社交工具、手机并没有普及的年代，我和熙熙彻底失去了联系。

多年以后，我高中的一个同学衣锦还乡做了父母官，建了一个同学群，他跟我说发信息说，你前妻熙熙在同学群里。

那会我正处在第三段恋情中，当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瞬间眼前一亮，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熙熙，你现在在哪？我是李云飞。”

“在咱们老家，转业后回来了。”

我翻了下她的朋友圈，大儿子已经5岁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丝毫没有带走当初的气质。

“你儿子长的很像你。”

“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有。”

“你怎么从海东去了魔都？”

“我听说你去了魔都，所以我考研的时候选择了魔都。在魔都打听了好几个军事院校，然而并没有什么结果。”

一阵沉默后，熙熙回复道:“终究没能在魔都相遇。”

16.

错过的风景再美也是风中烟云，失去的爱情再浓也是水中浮萍，分手意味着我和熙熙终将成为散落天涯的过客。

失恋后郁郁寡欢、消沉低迷的日子，李岩和黄悦一直陪伴着我。

“有什么好伤心的？分了就分了呗。”黄悦一如既往地洒脱，轻描淡写地跟我说。

我沉默不语。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黄悦继续说道。

我依旧趴在课桌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见我沉默，黄悦就用手挠我腋窝，毕竟冬天穿着厚厚的衣服，挠起来也没有任何感觉。

见我还是没有反应，黄悦就用手挠我脖子，不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手那么凉，一下子把我冰得回过神来了。

“你爪子怎么这么凉？”我语气慵懒地问道。

“你终于理我了？”黄悦一脸不高兴。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道理我都懂，但以这种方式分手了就是觉得可惜。”我心有不甘地说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姐带你玩。”黄悦开心地说！

“不稀罕。”我懒懒地回到。

“你说什么？你再再说一遍？”黄悦一边说，一边用手来揪我耳朵。

我倒是不怕疼，本来她也没有多大的手劲，只不过为什么她的手那么凉，揪我耳朵的时候就故意往我脖子里伸，冰得我直叫唤。

与黄悦不同的是，除了周末兼职打工的时间，其余时间我基本上与李岩在一起，毕竟黄悦晚上来学校的时间不多。

晚自习后，我和李岩把黄悦送出校门，李岩突然跟我说:

“我问你个事。”

“咋了？”

“你没发现还是故意装傻，你不觉得黄悦喜欢你吗？”

“你也喜欢黄悦把吧？”我反问道。

“喜欢啊，但她对我只是同学之间的感情。她喜欢的是你。”李岩对我说。

“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我又不是傻子。但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勇气去和黄悦谈恋爱。你知道吗？”

“为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放下你的前女友吗？”

“这是一个方面吧，我现在不认为我已经和熙熙分手了，只是联系不上了而已。”

“别傻了老三，洒脱一些吧。”李岩劝我道。

“你可能感受不到，我出身农村，与黄悦在各个方面都存在不小的差异，暂时的喜欢并不意味着未来的一帆风顺，直接点说，就是我有自卑感。”

“可能你是对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仅全班的男生都喜欢黄悦，整个学院的男生都对黄悦有好感。”李岩说道。

“我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

“走吧，今晚通宵，我请你。”李岩说道。

自从失恋后，我和李岩基本上白天有课就上课，晚自习后就带我去网吧上网，而就在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接触电脑，也是我的第一次网吧通宵。

17.

现在回想起来，我第一次接触电脑的时候，紧张地轻击鼠标都担心把鼠标弄坏，点击网页都担心把电脑弄坏，尤其点了好几次鼠标而电脑毫无反应的时候，内心慌得一比，竟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喊邻座的李岩来帮忙。

李岩看我出糗的样子，一脸嫌弃地给我打开电影所在的文件夹，点开播放器后就自己玩去了。

就在第一次通宵的那个夜晚，我不紧学会了如何用电脑看电影，还学会了上网冲浪，还申请了社交账号和邮箱，还给自己起了个网名:浪迹天涯。

到了下半夜，邻座的李岩用手拍了下我，神秘地说:

“你下载一个哇嘎，里面有惊喜。”

“什么哇嘎？”我不解地问道。

“你还是笨死算了。”李岩又是一脸嫌弃地过来，熟练地打开网页下载了哇嘎，简单注册了账号后教我搜索了一下关键词，一大批的资源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想看哪个就双击下载，记着带上耳机别让网管发现，被发现了就不能看了。”李岩悄悄地跟我说。

第一个通宵就让我大开眼界，就让我体会到网络世界的诱惑与快乐，那会，多彩纷呈的互联网对青春期的我诱惑最多的，就是岛国的动作片。

高中的时候虽然看过录像带，但第一次在网吧带着耳机窝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学习国外先进的思想意识，观摩不断变化的姿势动作，对那个年代性知识普及匮乏的青少年来说，网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为了追求这种感官刺激，基本上在大三决定考研之前都保持着一周两次甚至三次通宵的频率。随着观看时长的增多，对日益旺盛的性需求，我在学会自己解决的同时，也逐渐放松了自己的感情观。

而黄悦到毕业分开时都不知道，当初的屠龙少年已经开始朝着恶龙的方向发展。

写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难过。如果我当初不自卑勇敢一点，黄悦就不会答应别人的追求，我可能也就留在海东熬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后来黑化成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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