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灵 第四十章 诡异连环梦中梦中梦？

夜空中一颗颗明亮的眼睛眨眨闪闪。

林青和老猎人正围在一堆篝火旁边。

林青吃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烤肉，老猎人喝着酒，这个孤单寂寞的老人给林青讲了许多他年轻时候的事。

关于如何去‘齐兰镇’，老人醉酒前坦言说过了，具体的路线这会记不清了，明天他会带林青一起翻过另一座山，看能不能记起点什么。

林青自无不可。

夜已深，林青端坐在火旁，默默修炼《清风诀》，一阵晚风吹来，旁边已睡熟的老猎人蜷缩了下身子，林青找了块兽皮盖在老人身上。

翌日，老人给林青带了些自制的熟肉后，两人出发。

在经过小半日的跋涉后，两人到了另一座山的山顶。

老猎人朝四处观望寻找记忆中的路线方向，而站在其旁边的林青则心生惊讶。

这惊讶已经伴随一路了。

老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不但能履步如飞，还能时不时地给自己介绍路上遇到的山名水名等等，呼吸匀称，根本比自己还像小伙子。

林青暗暗观察老人的步伐，但映入眼里的只有各种凌乱，丝毫没有规律可言。

暗道：“虽说自己一直紧跟着老爷爷的步伐没落下，也没有使用灵力，但自己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修行者啊，常年灵气浸染下的耐力又岂是普通人能比的。”

老猎人看了看正用疑惑地眼光看着自己的林青，笑道：“怎么，老头子我跑的太快了？嘿嘿，这我还是怕你跟不上，故意比平常慢了好多的。”

随即老猎人指了指前面道：“走吧，这儿看不来方向，再去那座山看看。呵呵，年轻人，这次我就不让你了，你要跟紧啊。”

老猎人率先出发，脚下浮光掠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林青的视野中了。

林青一惊，但依旧没有动用丝毫灵力，脚下一蹬，急忙追向老猎人。

林青目力所及，看到老猎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杂乱摆放的石头上，总是在将倒未倒之间急速‘下滑’，身体在摇晃中两三步便窜出近七八丈远。

在半山腰时，林青发现老猎人的迈出步子的频率减缓了，自己已经用上了全部体力了。

而到了山底时，林青清晰看到老猎人的步伐频率就如散漫踱步的普通老人一般，而这时的林青已经用上全部灵力才能勉强跟上。

在这过程中，林青感觉到老猎人步伐的交替速率和行走距离有巨大的反差。

到了山底，老猎人顿然停下了脚步。

而这时，林青突然脑中一沉，感应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全部灵力被压制了回去，脚下也不由自主地‘乱’动了起来。

‘嗡嗡嗡’的声音在林青灵识海中响起，林青蓦然发现‘自己’正站着自己的旁边，仿佛割裂出来两个自己一般的奇异感觉，此时后者两足急速颤动。

每向前跨出一步，跨出的那只脚就会朝地面快速原地踏点，每次踏点的方位都有着繁复的规律，在下一步要落地的一刹那，再顺势跨出，周而复始，而前者在看到后者走了五六丈之后，前者撕裂般地溃散。

林青脑海中仿佛被人用刀绞了几圈一般，大汗淋漓，急忙回头一看，刚刚行径上出现的许多个‘自己’重影般地正朝自己汇聚而来。

每一个‘自己’进入自己都有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自己’层层叠加，痛楚亦如此。

林青低着头‘啊啊啊’地大喊了起来。

下一刹那，疼痛消失，林青抬头就看到老猎人就在自己前面丈许处，明明之前自己距离老头还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老猎人如被光明充斥般的雕塑，发出炙热的烈焰火光。

林青试着询问，嘴里只是发出‘呜呜’的低沉怪叫声，接着发现自己的身体也着起火来……

…………

一处简单攒起的篝火旁，一名面色普通的少年正满脸汗水，此时少年整个身子一个翻滚直接探进篝火里，被火焰点燃了。

‘啊’，林青被火烫醒了，眯懵一看，衣角这些已经烧没了，点点肉香扑鼻而来。

林青‘啊哦’一声，急忙起身拍打起来。

半盏茶功夫后，继续坐在篝火旁的林青正一只手往小腹处一块烧伤的地方浇着凉水，一边仔细思回想梦中的事。

哪有什么老猎人，明明只有自己在这看着星星的……

哪有什么爬山、下山，只有前面躺着时，脚边位置的一道道用脚蹬得如乱狗刨食的印记……

哪有什么熟肉，林青苦涩地抛起一颗上面满是牙印的石块……

这梦得也太逼真了吧。

林青站起身，呐呐道：“既然是梦，那套奇异的步法呢？会不会也是假的？”

说罢，林青就尝试起来。林青右脚抬起刚要踏出第一步，就宛如婴儿学步一样，‘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立时吃了一嘴泥。

林青‘呸呸’地站起身，气道：“什么鬼东西，这么坑人。”

说到鬼，林青顿时后脊梁骨一凉。

对啊，小时候只听到爷爷所说的那些鬼故事，那时候半信半疑。

但自从接触到修炼之后，这世间有这么多奇异叵测的事，又怎么会没有鬼呢。

林青急忙朝周围看了看，只有山体的阴影以及木柴时不时‘霹雳吧啦’的爆裂声。

但这种越显平常无奇的场景越加使林青惊慌起来。

急忙将火一脚踩灭，起身向原先遇见打柴人的那个方向跑去。

林青感觉自己呼哧呼哧跑了不止有两三公里后，才减轻了一丝后怕，停了下来刚要准备抹把冷汗时，却发现眼前一缕青烟飘起……

急忙低头一看，明明还是站在之前已经踩灭的篝火旁，而篝火此刻正在冒着被踩灭后的第一截浓烟。

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难道是爷爷讲过的‘鬼打墙’？

又是一阵激灵，接着又尝试跑了一次，这次跑了大概几百米，赶紧低头一看，眼巴前又是一缕青烟飘起，自己还在篝火旁。

林青不信邪，如此距离不一地尝试了四五次，但最后都是被一缕最初的那一截青烟带回原地……

瘫坐在地上，心神不安地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全身鸡皮疙瘩猛掉，思前想后，灵光一闪。

何不试试那个‘老猎人’的步伐呢，那个梦的出现肯定有原因的。

林青深吸了口气，右脚抬到空中向前慢慢踏出，左脚努力模仿梦中的画面层层踩踏，但在右脚刚要落地的瞬间，林青又摔了下去。

比刚开始那次进步了许多，右脚停留的时间明显加长了，林青继续练习。

再摔了十五六次后，林青的右脚终于第一次踏在地面上，眼前一阵迷雾闪过。

林青回头一看，自己果然离那古怪的篝火远了两米多，篝火堆仿佛变小了一点……

惊喜之下的林青将落地后的右脚继续按着规律踩踏，左脚慢慢抬起，结果摔倒了。

在摔倒的瞬间，林青又看到青烟，又回到了原地，篝火又变大了点。

林青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终于左右脚各自落地后，回头一看，自己已距离篝火四五丈之外了。

心神摇曳下的林青再次踏出右脚，摔倒，这次回到了距离篝火两米远的地方……

……

恍惚间，林青感觉自己在练习了好多年后，终于到了那处初见打柴人的地方。

哪有人家？林青以为走错了又要回到上一步，习惯性地低头一看，篝火已经看不见了，连最后一丝青烟也消失无踪。

林青倒是在地上枯枝败叶的缝隙中发现一只屎壳郎，它正如一个人一样，不是推，而是背着一团粪蛋蛋举步维艰的扒拉着，它仿佛也注意到不速之客，猛地屁股一顶。

下一瞬，林青发现那颗粪蛋蛋似缓实疾朝自己飞射而来，越变越大，林青惊恐的张开了嘴，‘咕噜’一声……

林青双眼放大，瞳孔聚缩，猛地一口不明液体喷了出来……

…………

已被夜色包裹的孤影山，此刻大雨绵绵。

一处山洞下檐，一颗脑袋宛如窥视天空似地放在那。

雨水顺着檐槽滴溜溜的灌进那颗脑袋上张大的嘴里……

而这颗脑袋的主人正是林青。

林青在粪蛋蛋进嘴后猛地吐了起来，此刻蓦然被嘴里的雨水呛得惊醒了，他茫然地看了看乌蒙蒙的天空，雨水滴进了眼睛。

林青‘咿呀’一声翻起身，揉了揉眼睛，嘴里不停地吐着雨水与口水的混合物。

林青起身茫然地看着周围、用一只手摸着全身检查起来。

山洞、被雨水浸湿的上半身、另一只夹在盒子边缘的手、挂着两只鞋面的脚以及两只满是血的脚后跟。

看到自己如此凄惨的场景，林青木然地将手抽出，双手洗脸状揉搓着。

嗟叹良久的林青无视雨水，再次躺了下来，雨幕蔽月，林青张开嘴无声呐喊，“发生什么了，这是谁干的，到底要玩什么？”

林青咽下一口无根雨水后，盘膝坐到干燥处，捏了捏自己的脚后跟，疼，也不疼，林青说不清楚是怎么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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