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岸 三、露出鸡脚了吧

二人一路慌张失措生怕押送的此人或喜或疯发出的过失言论连累自己受罚。

天上飘下的各色纸钱偶尔会遮住三人的视野，但阻挡不了三人前行的步伐。

青中泛蓝的漆墙顶部斜砌着片片绿瓦，墙地还有根根白骨交错堆积，尽显荒凉诡异之态。

谢必安轻步走上石台阶，叩门四声，嘴中念了句短短的口令，红漆铜钉木门“吱妞妞~”缓缓打开。

三人跨过门栏，左右两旁白脸粉面峨眉眼，钱袋口俩朝天辫，白色寿衣中间写着黑字“囍”的俩瓷娃娃，发出尖细的嗓音：

“来者~何物？”

谢必安拱手答道：

“沾染妖邪气息的人魂。”

“人魂？那为何会有鸡脚？”

两旁的瓷娃娃一起看着苏煜澈的小腿，竟是与自身另一条原装的人腿同等高低但略微纤细的鸡腿。

苏煜澈听到他们的讨论，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腿，呆滞几秒又抬头盯着谢必安，微微张大的嘴巴和空洞的眼神仿佛下一次就能咆哮出滔天巨浪般的亲切问候。

苏煜澈抬起自己那根蜡黄紧实的鸡腿，前后荡漾几下，停了下来，嘴中颤颤巍巍的挤出几个字：

“你，不解释解释。”

谢必安尴尬的瞥向一旁手指在腹下扣扣妞妞，小声的说道：

“鸡腿在丰都挺流行的…我目前只会捏点简单的…”

目瞪口呆的苏煜澈指着鸡腿刚想问候谢必安的祖宗十八辈，一旁的范无咎出言厉声打断：

“要是没有谢必安，你现在只能拄拐了啊，真可谓是吕洞宾与狗，东郭先生与狼，郝建于老太太。”

一听此话，苏煜澈顿感怒火中烧，声调提高八度，怒喊道：

“哈？小狮子头，苏煜澈你刚才还扯因果报应，要不是你把我的腿砍了，还会有这个鸡脚吗？！”

“啊？！因是你戏弄我，果是你的腿被砍断，你不戏弄我，脚又怎会断？”

“哈？靠，对，的确是这个理……老子认了！靠！”

二人争吵一番，最终理寡不抵此人，苏煜澈认错，抬起鸡脚一步一个鸡脚印向着府里大踏步前进。

范无咎白了一眼生闷气的苏煜澈，叫上在一旁害羞发呆的谢必安随着苏煜澈进入府中。

半盏茶的时间三人走到府门，门两边站着铜甲骷髅守卫，两把钺戟交叉落到府门前，范无咎拱手相告：

“我黑无常范无咎，卞城王要亲自审问此人。”

两旁士兵收回钺戟转身推开大门。

屋内，没有半根白骨，烛台上的蜡烛泛着黄黄的烛光，虽只有六盏摆在红毯两旁但足以把屋内映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

正冲大门有出窄窄方正无任何雕琢过的木椅，四个椅腿被根粗细如人指般的白丝绑住，显得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格外扎眼。

两旁站着一红一绿两个纸人，左边拿着一缕头发，右边拿着像被刀削过的上半块头骨，眼窝漆黑挂着条条血丝，两纸人的眼睛随着三人的走动缓缓移动。

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粗布青衫的赤脚白发老者，头上戴着的金丝官帽很大甚者遮住了眼睛，身子板直，脑袋向左微微歪斜好像那被牵线的木偶。

头上这顶官帽显得与老者格格不入但观察屋内，显得扎眼的只有老者头上的金丝官帽。

二人范无咎谢必安走到屋子中间，单膝下跪左手握拳捶地右手平按膝盖。

范无咎背后摆手示意苏煜澈照做，但苏煜澈感觉此人定有不对但不清楚感从何来，只是站在一旁心中思索此事。

“白无常谢必安。”

“黑无常范无咎。”

二人低微微低头，握拳与胸口前，平推至头顶上，齐声说道：

“叩见卞城王！”

坐在木椅上的老者没有任何反应，空气中寂静片刻后响起了生锈的齿轮用力摩擦砌合的声音。

纸人手中的头骨剧烈抖动，眼窝中爬出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蜘蛛，头骨左右来回倾斜，底下生出四双白色蛛脚，跳到老者身上。

顺着老者的身体盘旋的向上爬行，片刻间就爬到官帽上，触手扎在官帽里，老者浑身一颤，身体瞬间瘫软，随后又缓缓绷直，嘴巴吐出团团黑烟。

面前站着的苏煜澈只感诡异，这哪是自己印象中的地府官员，颤抖着向后挪动脚步。

一声清脆尖细的如女人般的声音从老者口中传出：

“小友莫不是觉得我府邸凄凉，想去繁华的十八重地狱走走瞧瞧。”

老者说完，弯头嘴角挂上了一道诡异的微笑，帽子上的半块头骨眼窝里慢慢生出白色絮状物挤压成了没有瞳孔的眼球。

见得此种诡异之状，苏煜澈双腿发软，但身体却僵硬的绷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被施了法术双腿已不属于自己。

“呵呵，你身上有我想要之物，我又怎会忍心将你送到十八重地狱呢。”

（靠北，每次受刺激才能写出成章的句子，各位将就的看，我现在在工作，尽量保持周更，高中没上完来济南，三年后攒够钱学习木匠。凑个字数脑子里没词。）

老者嘴角挂着一抹似民国歌女的微笑，灿烂而又妩媚仿佛在撩拨对方的心弦。

本来僵直的身体被这一恶心，血液堆积在双手，青筋暴起似乎马上就可以跑到对方身前给他一耳刮，这是何等的恶心啊！

苏煜澈厉声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明说！一副女人姿态怕不是泰国缅甸旅行回来没了男人型也没了男人魂！”

老者听到此种戏谑言论，手指成拱形挡在嘴前，但难掩嘴角挂着的诡异微笑。

一股诡异的怪力降在苏煜澈身上，瞬间膝盖跪地，额头磕在地上，双手支撑着但似乎在突然降临下来的怪力下显得沧海一粟不抵万分之一。

额头渗出细密的鲜血，苏煜澈布满血丝的眼球颤抖着盯着乌黑的地板，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起身半掩面小步踮脚快速的移动到苏煜澈面前。

头顶的官帽扣在苏煜澈头上，半块头盖骨从帽子上爬下来。

此刻老者脖子上顶着的半块骨头壳里只有蜘蛛编制的网上面长满密密麻麻如芝麻斑的白色小蜘蛛。

他们成群的顺着老者的身体爬下，一起汇入苏煜澈的七窍中。

此刻老者似乎借助着如电线般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与苏煜澈关联在了一起。

跪在地上的苏煜澈动弹不得，脸上被蜘蛛包裹，嘴唇上下拨动似乎在说：

“我要跟你大爷密切接触。”

两边的谢必安与范无咎见状飞速起身，一齐低头作辑向两边退去。

片刻后，苏煜澈脸上的蜘蛛全部退回，此刻苏煜澈好像丢了魂，眼睛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他的瞳孔散开成为了眼白，而眼白凝聚变成了瞳孔，此时他的眼白成为黑色，而瞳孔成为了白色嘴里的每个牙齿都被蜘蛛修整，像是鲨鱼的牙齿般个个露尖。

脸颊两旁长出来各长出三只复眼，每只复眼似乎都有自己的思想，向着四周转动。

苏煜澈此时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大幅度起伏仿佛灌满气的气球在来回放气吹气。

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流过脸颊两旁时会留下白色的痕迹片刻后随即消失。

“呵呵，小友，你想成为我的员工吗？”

面前的老者转身留下了一抹恶心诡异的微笑，心想：

“你姥姥的妈妈的，老子浑身不舒服一定面前这老混蛋干的，我要是成为了这老狗太阳的指定没好。”

苏煜澈双手握拳嘴唇微微颤抖，低语道：

“我成你姥姥的女儿的皮球，你对我干了什么？”

苏煜澈口中的骂声并没有传到老者的耳朵中，老者走回自己的的木椅旁，头轻微右转，苏煜澈头上的半块头骨像收到命令一般背上官帽飞速爬到老者头上。

半块头骨的眼窝似乎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地下跪着的苏煜澈，少刻，上半块头骨下似乎凝聚着一团若隐若现的白色团装气体。

随后头骨合拢发出了像铜锣相撞的“铮”的连绵不断逐渐变小的声响，这声音在苏煜澈脑中回荡，似乎打开了自己身上的某出开关。

跪在地上的苏煜澈缓缓起身，手指轻触脸上的六只复眼，感受到自己身体中不断发生的诡异变化，心中想到：

“这他姥爷的女儿的绝对是个梦！就是她姥爷的女儿的醒不了，草儿！草儿！！草儿！！！”

苏煜澈双手握拳，眼中只有木椅上坐着的瘦小老头，他眼中的杀气毫不掩盖似乎想把对方扔到粪坑中将他撑的肠道破裂，撑死对方！

几个流星大步，黑白无常并没反应过来，苏煜澈便站到老者身旁，左手握住老者的官帽，右手向后蓄力冲着老者枯瘦的脸颊轰去。

被击中的刹那间，老者脸上便以被击打处为中心泛起了阵阵涟漪，苏煜澈像打进水中一般，手臂顿时没有了力气。

老者双手揉搓，那刻时间仿佛都被放慢了，随着老者双手的带动，打进老者脸中的拳头缓缓移出体外。

时间仿佛变得正常，苏煜澈踉跄几步往后倒退，随后半蹲在地上，心中的怒火已褪去大半，但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鸡腿竟生出毛发，心中再次燃起了熊熊烈火。

仿佛现在身穿背带裤梳上小中分，再来段激情的唱跳rap花式篮球才能完美收场，但是心中就是气啊，好好的人把老子搞成了鸡。

“这个梦！怎么还不醒？草儿了！醒啊我是半分都待不下去了，快他姥姥的女儿的醒啊！”

突然苏煜澈身体四分五裂，头滚到门边，看着自己破碎的身体和那颗跳动已逐渐变缓的心脏。

“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