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仁和殿。
太监丫鬟从外端来晚膳,放于桌子上。
一名丫鬟眼神乱飘,不断朝桌上的人瞟。
楚子良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看到丫鬟的目光,顿时来了兴趣,嘴唇勾起一抹笑意,带丫鬟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他叫道:“等等。”
“殿下。”丫鬟红着脸,羞涩地道:“有何吩咐?”
楚子良缓缓站起来,一步步地靠近,就在两人不到一步距离时,他停了下来,笑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幽。”青幽答道。
“青青子衿,幽幽我心。”楚子良道:“青幽,好名字。”
清幽脸更红,一脸霞光,小巧玲珑地脸白里透红,红彤彤地,在深宫中的女子,除了太监就是皇帝,侍卫都极少见过,被人一撩拨,自然会如此。
“子良。”
楚子良伸手正欲抚上她的脸时,一声呵斥声打断了他。
杨娇被侍女扶着从寝殿内走出,此时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
楚子良讪讪地收回手,青幽趁此机会迅速跑开。
“母妃。”楚子良厚脸皮地道,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似的。
杨娇坐下,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
“母妃,喜欢吃肉,就多吃点。”楚子良也不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杨娇地碗中,殷勤地笑道。
“说吧。”
“说什么?”楚子良明知故问。
“呵。”杨娇放下筷子,道:“前不久,你偷本宫玉佩,昨日,拿人家丫头的夜来香粉孝敬本宫,今日,又来问本宫借了一间偏殿给秀女房那丫头,不就是希望本宫照拂那丫头吗?何必鼓弄玄虚?”
“还是母妃聪明。”楚子良夸道。
“人我瞧了,懂规矩。”杨娇说:“若是你喜欢,本宫帮你请旨。”
楚子良迟疑片刻,最后摇了摇头。
他喜欢尧语。
自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这些年他一直待在她身边,本以为如此,就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奈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少时,他有心恶搞尧语,派人告诉远在边陲的尧语自己生病,需要一颗雪莲花。
迟迟等不到回信,久到自己都快忘了。
就在这时,少女一袭战袍,浑身伤痕累累,骑着马飞驰入宫见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株雪莲花。
后来,他才知道,得信那日,尧语第一次跟随大将军征战,料想中了埋伏,困在大山里数日,成功被解救后,收到信,还没来得及吃饱饭,喝够水,抢了一匹马就朝雪山奔去。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上山,如何找到雪莲花,如何离开,如何带着一张饼奔驰五日到达王都。
自那以后,楚子良不敢再拿性命开玩笑。
他的命被人珍视,不只属于他。
说来也可笑,当初随便一封信,她都信。
如今喜欢说了千遍万遍她都不信,似乎他说得愈加真诚,这一切就愈加假。
连杨娇都能看出来,尧语却看不出来。
她心中有人,就算再爱,不该再强求的,该是成全。
楚子良撒谎道:“此女是儿臣挚友,蛮横无理,无无规无距,儿臣与她一处,在宫中不免受委屈,至于喜欢,母妃该是误会了。”
“是吗?”杨娇道。
“嗯。”楚子良点了点头,“母亲若是舍得,不如将青幽赏给儿臣。”
“……”
一顿饭结束,楚子良没胃口,早早空了碗,一直等杨娇停筷子。
“还有事?”杨娇道。
“母妃,她喜欢皇兄。”
杨娇一脸难以置信,华丽的面容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你要本宫替楚司舟纳妃?”
贵妃与皇后不和,朝野皆知。
楚子良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他沉默不说话,将军府手握兵权,权势滔天。
道理他懂:谁娶了尧语,谁就有了兵权。
就有了当太子的资格。
朝中大臣以及杨娇不可能让尧语嫁给楚司舟,定会百般阻挠。
沉默片刻,杨娇打破沉默。
“就算本宫应了你。”杨娇道:“本宫建的人,皇后肯?”
楚子良大喜,没想到如此顺利,“母亲无需担心。”
尧语的背景身份,放眼望去,谁会拒绝?
“既如此,本宫应你便是,不过……”杨娇道:“作为报答,你需娶一人。”
“不可!”楚子良觉得自己太过吃惊,隐掉了半分气势,尧语被指婚给楚司舟,自己要娶的便只有太师之女茗尚了,楚子良解释道:“此次名单中,茗尚并不在内。”
“你无需担心。”杨娇道。
“可是……”
楚子良还想再说,杨娇挥了挥手,道:“退下吧,本宫乏了。”
楚子良不得他法,只能告退,出了殿,心脏疼得厉害,心绪全无。
毫无里头地走着。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偏殿,恍惚中,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尧语!
只见尧语蹑手蹑脚地关了门,左顾右盼,取出手帕,围住了脸。
楚子良未多思考,跟了上去。
尧语很谨慎,加上多年在边陲的经验,楚子良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步伐在慢慢地加快。一个拐角,尧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楚子良的视线。
就在楚子良从暗处出来,准备一探究竟时,脖颈间骤然架了一把匕首,匕首贴在脉搏处,割到了皮肤。
看清人,尧语忙收了匕首。
“怎么是你?”
尧语面色阴冷,满上寒光,刀光照到她脸上,犹如一只冷酷无情地杀手,这样的神情他曾在狼的眼中见到过。
楚子良捂住了脖颈,痛苦道:“嘶——”
“你……”
“没事吧?”尧语的语气有些慌,还不忘责骂:“你鬼鬼祟祟跟在后面,怪不得我!要不要紧?”
尧语就是这般,嘴硬心软。
楚子良忍不住大笑,道:“你是傻子吗?”
“……”
“去死吧,烂人。”尧语推了一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楚子良忙跟上去,“别生气,你去哪?。”
尧语道:“你管我。”
楚子良跟着尧语来到秀女坊,楚子良疑惑道:“来这干什么?”
尧语不理他,走到被烧毁黑漆漆地木头架子,掏出火折子,一边走,一边找着什么。
“你有没有问到什么?”尧语道。
楚子良嗅了嗅,空气中全是柴木被烧掉的味道,很难闻。
“没有。”
突然,尧语蹲下来,手上黏起一坨泥,递到楚子良鼻子跟前,道:“再闻闻。”
“臭死了,谋财害命啊?”楚子良别开脸。
尧语点了点头,道:“听说过硫黄吗?”
“此为何物?”楚子良道。
“边陲时,敌军就是用此物引火的。”
“所以,这火是故意的?”楚子良装作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答案如此明显,为了显得尧语聪明,他还是忍不住装傻,尧语从小争强,这样她应当是喜欢的。
“……”尧语:“还不算傻。”
“现在怎么办?”
“回去睡觉。”尧语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鼻音,道。
“不去揭穿?”
“……”
是不是装过分了?楚子良怀疑。
“去。”
“好,走。”还好没有。
“去你母,深更半夜,我和你去,明日来个私通罪名,我日后还如何嫁人?”
“嫁给本王,本王保你荣华富贵,一世平安,如何?”即使知道答案,楚子良还是忍不住再问。
“好啊。”尧语道。
心脏骤停,楚子良脑袋嗡嗡作响,睁大双眼:“此话当真?”
“不当真,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走了。”
尧语敲了他的脑袋,走远了,留下一个背影,楚子良心脏狂跳不停,有一刻他在想,他要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天涯海角,云卷云舒,相伴久了,总有一刻她会爱上自己的。
可转念一想,尧语恐怕连走都不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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