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滟流从杂物间内寻得一张破床。
安顿好后已是中午时分,红豆从外面走进,他还是心有余悸地瞧了瞧红豆身后的那个小丫头。
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舔啊舔,格外入迷。
“都安顿好了?”红豆问道。
江滟流点点头。
“月儿,休息一下,明天和铁牛出去,帮他置办一些衣物以及生活用具。”
“哼。”月儿撅着嘴,不情愿地道:“知道了。”
“红豆姐,我不能下山吗?”江滟流问道。
“契约上有禁制,你只要越过五境,方可自行下山。”
“哦,那我何时修行!”
“不着急,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先做好分内之事,之后再做打算,我与月儿要洗漱休息,在这期间,请勿打扰我们二人。”
“月儿妹妹,铁牛叔呢?”江滟流虽不喜他,但还是问了一下。
“哼!”月儿没有回答。
“放心吧,躺个一两天就无妨了。”
一大一小美人,走进了屋子里。
可江滟流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午饭。
他们可以不吃东西,但自己不行啊。
敲了敲铁牛的房门,换来一声:
“滚!”
江滟流只好悻悻地下了楼。
厨房内,除了灶台与锅碗瓢盆,只有一些普通的米面。
昨晚铁牛炖完乌龟所使用的木柴也一根不剩,看着那灶里的木灰,突然想起了铅笔一事。
若是将木头烧黑,那不就是简陋的铅笔吗?
但又不及石墨硬,也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石墨的存在。
先不管这些了,把早上被月儿劈成两半的床搬到外面,从杂物间里寻得一个趁手的斧头,不一会儿,便生起了灶火来。
从池子边提了水,拿米熬粥,看着热气腾腾的白粥,江滟流肚子咕咕直叫。
就在等待期间,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个很小的酒坛子,正随意扔在角落里。
“我就说嘛,酒馆能没酒?”
兴冲冲上前,打开一闻,不由感叹:“好酒!”
酒不香,但酒味十足,直冲天灵盖。
江滟流没忍住,抱着酒坛,灌了一口。
酒入口,清凉,入嗓,柔和,下肚,却火热。
刹那间肚中燥热蔓延开来,比那万年龟血要强劲百倍。
接着,体内脏器,血管仿佛被燃烧了一般,直冲破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周身白气环绕。
最后灼烧感消失,便是无尽疼痛,犹如蚂蚁叮咬。
手中酒坛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江滟流坐在地上,张大嘴,急切地喘着气。
双眼变红,似有血泪流出,紧皱眉头,面容扭曲。
“红豆姐,你怎么了?”正在房间内沐浴的红豆,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厨房方向。
“他喝了烈焰酒。”
“什么?”
美人出浴,裹上衣衫,推门而出。
“红豆姐,你等等我。”
厨房内,原本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蜷缩在地上,已五官扭曲,看上去十分凄惨,衣衫已被湿透,呈血红色。
而身上散发出的白色雾气,竟与灶台上所熬之粥不相上下。
“他熟了?”一旁月儿瞪大双眼。
红豆提起江滟流身形一闪,已来到屋外池子旁,没有犹豫,将其丢入。
池水接触江滟流时,欲有沸腾之景。
万年龟似受不了池中之温,竟爬到周围石块之上。
“啊……”
江滟流痛苦地大叫一声,身上衣衫尽碎,寸丝不挂。
红豆面不改色,一动不动盯着江滟流。
月儿从跑出来,捂着双眼,透过手指缝隙,看向池内。
江滟流仿若身处幻境之中。
水与火不断地侵蚀过的他的身体,他的肉体体,他的筋骨不断撕碎,焚灼,再重组,再撕碎。
“啊啊啊……”
咆哮声响彻了整个悬崖顶上。
月儿也不捂眼睛了,直接跳到万年龟的龟壳上,看着池水里皮肤通红的江滟流道:“红豆姐姐,他真的不会被煮熟吧。”
“你还担心上他了!”
“不是,我是怕弄脏了俺大龟的家!”
只见红豆取出一瓷瓶,往池中倒了一滴无色液体。
“红豆姐,那是掌柜留给你突破人间至尊的,你怎么……”月儿大惊道。
“也只能这样了,如若不然,他定爆体而亡。”
“你明明能化解他体内的酒气的。”不知何时,铁牛出现在了红豆身后,光头上戴着一顶草帽。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既然有如此机缘,又何不助他一臂之力呢?我终会离开这镇仙阁的。”红豆抬起头来,望向天空。
“这事,不必告知他,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月儿与铁牛不再吭声。
无色液体落入池中,原本青绿色的池水瞬间变得纯净,也止住了沸腾之相。
江滟流神情逐渐舒展,遍体通红的身体恢复原样,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突然,池水再生异相。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了下去,顺着江滟流毛孔,全部涌入了他的体内。
身下,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那是万年龟所住之地。
江滟流悬浮在那里。
“铁牛,送他回去!”红豆吩咐道。
“是!”
“真行,这么深一池子水,也能吸收下去。”月儿从龟壳上跳下来,问了一个红豆差点暴走的问题:
“红豆姐,他怎么长得和我们不一样呢?”
“什么?”
“就是那里!”
“那里是哪里?”
“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就是那里嘛!”
“你个小丫头!”
红豆拍了一下月儿的头。
“等他醒了,你去问他!”
“哼。”月儿不再说话,蹦蹦跳跳离开。
红豆喃喃自语道:“师尊,我即将要踏入那个世界,也不知将您的一滴精血赐于他,究竟是对是错。”
说罢,红豆身形微动,人已在云层之上。
一炳木剑,飘在她面前。
“去!”
红豆轻呵,木剑朝上方而去。
“蝼蚁之人,何敢擅闯仙界!”
空中出现一声怒吼,层层威严向红豆席卷而来,仿若要将她生生撕碎一般。
“镇仙阁,红豆。”
威严在红豆身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木剑将空间撕裂出一个口子,空间内一片虚无。
“哎,女娃子,你境界不够,入了仙界,怕也难以存活,何必急于一时呢?”
空间内,传来一个老头的叹息声。
红豆扭头便走,木剑从空间内而出,虚无消失不见。
飞向红豆,没入体内。
一切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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