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宫里的嬷嬷到了,您准备好了吗?”沈亦瑶在门外询问着。
“进来吧。”沈星言起身就看见花枝招展的沈亦瑶朝自己走来。
沈亦瑶身穿大朵牡丹浅紫烟纱碧霞裙,逶迤拖地水仙散花绿叶裙,面戴浅紫色面纱,低垂的鬓发未佩戴任何发饰。
“妹妹怎打扮如此朴素?”
这一身华丽的衣着,与干净的发型极为不搭,沈星言觉得古怪。
“瑶瑶身家微薄,首饰寒酸不好玷污凤眼,特来讨姐姐一件发饰,不知姐姐舍不舍得借给瑶瑶?”话说着,眼睛已经瞟向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
“妹妹请自便,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借。”将军大小姐的首饰可都是稀世之宝,价值连城,反正你得还。
“谢谢姐姐,就这个吧。”沈亦瑶挑都没挑,径直拿起了一个发钗。
那发钗通体碧绿,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钗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样子极为清雅。看样子是价值不菲。
“好呀,你喜欢就借去戴吧。”沈星言虽然大方甩话,但是也将‘借’字加重了许多。
“小姐,不可以……”小蝶在旁边诺诺的拉着沈星言。
“放肆,你主子都同意了,你个做下人的,在这里置喙什么!”沈亦瑶杏眼怒睁,大声呵斥道,毫无优雅可言。
小蝶吓得不敢吱声,躲到了沈星言身后。
“妹妹,哪来这么大的火,一个下人而已,别扰了妹妹今天行青的兴致。”沈星言满脸安慰,嘴唇扬起微笑。
“姐姐说的是。”沈亦瑶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掩嘴微笑,但仍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小蝶一眼。
“姐姐,瑶瑶在偏殿等您,”沈亦瑶挥手示意小双端了一碗东西,“姐姐还没用过早饭膳吧,这是瑶瑶早上熬的银耳莲子粥,端给了爹爹一份,这份给姐姐,皇宫礼仪繁琐,还不知何时会用膳,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妹妹有心了。”
小蝶授意接下。
看着沈亦瑶走远,小蝶赶忙上前抱怨道:“小姐,刚刚二小姐拿的是点翠凤莲钗,是去年皇后娘娘给你的赏赐,您平常异常宝贝它,今天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了呢。”
这不更能证明她就是沈家长女的身份吗?沈星言不以为意的说,但内心嘱咐自己,那可是个好宝贝,一定记得要回来。
“那小姐,这个还喝吗?”
沈星言转眼斜睇桌上的莲子羹。
“喝。”自己正愁没借口不进宫呢。眼下机会来了不是。
沈星言仰头而尽,小蝶在一旁不放心的看着。
突然沈星言瞪大眼睛,面向小蝶缓缓看去,面露吃惊。
“小姐怎么了,您别吓我。”小蝶快被急哭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哎,你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随后沈星言满脸得逞的表情,笑看着小蝶哭笑不得的埋怨。
……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小蝶看着躺在床上腹痛如绞的小姐担心的问。
“我爹什么时候来?”沈星言强忍着疼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将眼帘的碎发打湿,粘成了几缕。
“肯定是二小姐干的,小姐,快告诉老爷吧。”小蝶就觉得小双递给她粥的时候表情不对,她早就该察觉的,都怨她。
“不行,莲子粥做了两份,我爹既然喝了没事,就不能证明就是她做的,不过,这也是帮了我一忙。”沈星言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正愁没理由。如今沈亦瑶以我的身份进宫,而身为二小姐的我,不会有人在乎我去不去。”
“可是……”
“言儿!”沈之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面露忧色,来到床边拉起了沈星言的手。“好孩子,你怎么了,大夫马上就来。你在撑一会。”
“爹,我没事,就是突然腹痛难忍,我躺一会就好了。”
“怎么叫没事,你看看你虚弱的,”沈之鹤心疼不已。
因为沈星言粉黛未施,加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显得更加悲壮了。
“爹爹,恐怕女儿今天没法进宫了。”沈星言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咬着牙关,颤抖的嘴唇没有血色。
“哎呀,宫中嬷嬷已在外等候多时,星儿又身体抱恙,这该如何是好?”沈之鹤慌乱的不知所措。
“让妹妹去吧,反正她的身份是沈家大小姐,皇后在乎的是这个人,谁会在乎我去不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沈亦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如今自己再推波助澜,水到渠成了。
“瑶儿年龄尚小,就怕她自己应付不来宫中的繁文缛节。”
“启禀将军,宫嬷嬷催促多时,已带二小姐出发了,怕进宫误了时辰,惹上面怪罪。”下人传话。
“这…哎,罢了,只是星儿这病来的蹊跷突然,怕有人在皇后跟前嚼舌根,落了是非。”沈之鹤担心的看在倒在床上虚弱瘫软的沈星言。
“爹爹,女儿对不住您了。”沈星言看着焦头烂额的沈之鹤,深感抱歉。
“老爷,大夫来了。”下人传话。
小蝶将帷幔放下,前去将大夫带到床前。
太医边把着脉,边一手捋着胡须。白眉轻蹙,口中念念有词。
“脉象平缓有力,不浮不沉,流利均匀,实则常脉,”大夫不放心的把了又把,刚刚小厮们传话可是火急火燎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而此时,沈星言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了,肚子突然就不疼了,像刚刚什么是也没发生一样。
“确为常脉呀!”老大夫笃定没有诊错。
“您再看看,刚刚小姐可是疼得死去活来,话都说不出了。”小蝶不可置信的央求大夫重新诊断。
“没个中毒什么的?”小蝶毫不遮掩的一脸期待。
沈之鹤不放心的往前迈了一步。
沈星言从帷幔中伸出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爹爹,我要是说我现在突然好了,您会不会怀疑我刚刚是装病?”沈星言语气真诚带有一点点的怯意,已没有刚刚的病态。
她忘记自己百毒不侵了,果真不到一刻钟,药效依然退去。
站在一侧的小蝶也突然想到了药童的话,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老爷小姐方才确实腹痛难忍,不是装的,老爷千万不要误会小姐。”小蝶在一旁越描越黑,沈星言恨不得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不过尺脉有些不稳,若不加注意身体可会积劳成疾。”大夫看着将军的脸黑了下来,刚忙帮着缓和了几句。
沈之鹤表情微微松弛,回想刚刚言儿隐忍痛苦的神情不像是装的,长叹一口气,“罢了,既然星儿已无大碍,那就备车,送小姐跟上进宫队伍。”
沈星言闻言,五官拧到了一起,抓狂的四肢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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