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折柳盼君归 第三回 少女离家闯江湖

侍女小婷看着自家小姐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别不开心了，老爷和夫人不让你下山是为你好，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你有完没完呀，你是不是我的侍女？你怎么帮着我爹娘说话呢？一点都不帮我就算了，还跟他们一样也劝我不要下山去！烦死了，走开走开，别来烦我！”

“小姐，你别生气了，老爷夫人他们是为你好呀！”

“为我好，就不要事事都管着我！我都多大了！我懂事了，有能力闯荡江湖了！”

“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江湖闯荡呢？江湖这么险恶，坏人还多！”

“我不跟你说了，你什么也不懂！”

小婷愣在一边，不敢再问了，她知道小姐又使性子了，也不知道谁招惹了小姐。慕容菲想了一下说：“小婷，你想不想我死？”

“哎！好端端的，我怎会想小姐死的？我只想小姐长命百岁呀。”

“好！那你帮不帮我？”

“帮呀。小姐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帮我，那你快收拾我们出远门的行装，今夜里，我们悄悄地逃下山去。”

小婷愕然道：“我们干嘛要逃呀？我们不能大摇大摆地下山吗？”

“要是我能大摇大摆地下山，我用得着找你帮忙吗？”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弄得小姐连夜逃下山的？不会是老爷和夫人，逼小姐嫁一个不中意的人吧？”

“你这死丫头！说到哪里去了？怎么扯到嫁人的事去了？”

“那小姐干嘛要连夜逃呀？”

“因为我爹我娘不准我下山行侠仗义，追踪那个神秘的剑客。不但不准，还要将我关起来，我不逃走行吗？”

“老爷夫人不准小姐下山，是关心小姐。而且，我听说那个神秘的剑客，武功极好，出刀快如闪电，一剑封喉呢；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哎呀，你这个丫头，你怎么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志气呀？难道我的武功不比他更好、出剑更快？你别忘了，我可是华山派中一个有名的高手呢，将来就是江湖上一位女侠，难道还怕了那剑客不成？”

小婷不敢说小姐的武功不行，因为知道小姐的自尊心很强，如果告诉她实际她的武功连她这个侍女都比不上，那肯定会备受打击的。但也不知道剑客的武功是不是不及小姐，只好说道：“我们这么连夜逃下山去，恐怕不好吧？”

“怕什么，哪有什么不好的？谁让我爹娘看不起我这个未来的女侠。我就是要做出点事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也很厉害的，不是浪得虚名的。”

“我们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不怕老爷，夫人急坏了？到时候老爷他们发火怎么办？肯定会四处找我们的，会担心，会着急的！”

“你放心，我爹发完火后，就没事了，还是照样会疼我爱我的。”

“小姐，我们还是告诉夫人的好。”

“告诉了我娘，我们就别想下山了。丫头，你到底想不想帮我的？”

“想呀！但我害怕。”

“有我在，你害怕什么呵！我爹我娘他们又不是老虎，他们不会吃了你。你不是害怕到江湖上闯荡吧？”

“这个，我是有点害怕。”

“嗨！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没志气？我的武功那么好，你的武功也不错，难道还有人敢欺负我们？不怕我要了他的脑袋？”

小婷不出声了。因为小婷原是祁连山中一户猎人的女儿。一天，小山村遭到马贼的洗劫，她父母双双都死于马贼的刀下。她当时只有八九岁，哭着喊着，抱着一个马贼的脚，要马贼还她的爹娘来。眼见她就要惨死在马贼的刀下，幸好华山派掌门慕容山路过那里，闻声赶来，杀了那个马贼，将她从刀口下救了下来，同时也将其他马贼杀得落荒而逃。见她孤苦零丁，慕容掌门将她带回山来，成为自己女儿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小婷不知是极有学武的天分，还是她极想长大了为父母报仇，所以她常常聚精会神在一旁看小姐练功练剑，然后暗暗偷学。加上她从小就在山中长大，手脚伶俐、行动敏捷，胆子又大，在六岁那年，她曾用一把猎刀，将一只饿狼吓跑了。

小婷为父母报仇的决心，一直深深埋在心中，未曾向人言语。她知道自己年纪小，又不会武功，说了也没用。而且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要杀一个剽悍、出刀凶猛的马贼，又谈何容易？何况身为马贼的人，出没无常，行踪飘忽。马贼的老巢，更不为人所知，又何处寻找？等到小婷长大了，说不定这伙杀害她父母的马贼，早巳死在别人的刀下，尸埋黄沙，变成了一堆白骨了。

可是小婷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决心一点也没有变，所以她暗暗偷学华山派的武功，不时将一些小树枝当剑来使。有时慕容菲也当作好玩指点她一些招式，让她陪自己过招，更传她如何运气用剑的心法。

在华山派中，哪怕是一些下人，多多少少也会一些武功。掌门人的家中，家人、小厮、丫环，更是会一些武功防身。所以小婷学武，并不引人注意，也不作为华山派的正式弟子和门徒。

大概是小婷年纪还小，掌门人慕容山并不怎么在意，认为她不过是女儿身边的一个小丫环，陪自己女儿练练剑也好，只教她一套入门的剑法，便不再传她任何武功，更不会传她任何心法。

真是功夫不负苦心勤学的人，小婷在几年间，几乎集华山派众弟子的大成和长处，练成了一身出色的剑法和掌法，武功已超过了慕容菲。但她从不外露，就是陪小姐练剑过招，也不会抖出自己的真正武功来。只是一味应付、拆招、接招而已，有时还故意给小姐击败，吓得跑开。她不但不敢胜了小姐，就是战成平手，也担心小姐会不高兴，甚至惹出极大的麻烦来。

再说慕容菲见小婷不出声，又问：“你不想下山走走，寻找杀你父母的那一伙马贼？”

“小姐，我怎么会不想呢？”

“那你就跟随我下山，到江湖上寻找呀！我们是既找这神秘的刀客，也找这一伙马贼，为你父母报仇。”

“但是，小姐，以我们的武功，能胜得过那伙马贼和那个神秘的刀客吗？”

“你难道还不相信本小姐的武功？”

“小姐，我们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连夜下山出走吗？这样，老爷、夫人就会担心死了，会派人四出追寻我们的。”

慕容菲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留下一张字条，说我们下山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刀客了，叫我爹我娘别派人来找我们，到时，我们自己会回来。怎样？”

“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好，我听小姐的。”其实，小婷也极想找到杀害自己父母的那一伙马贼。”

“好！那你快收拾一些衣服和银两，我来写字条。”

于是她们主仆两人，在深夜时悄悄地从后院溜出来，趁着月色，连夜下了山。慕容山夫妇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任性宝贝女儿，会这么大胆，带着小婷在深夜中逃出去。他们以为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只是任性说说而已，没师兄师弟带着，她怎么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在江湖行走，所以只派家人、丫环，看守家中门户就可以了。这些看守的家人、丫环，一到深夜，早已呼呼入睡，同样也想不到刁蛮的小姐会在夜里离家出走，去闯荡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