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看来这炎国的皇室,早已经烂到了根子里。
冯秦不想知道,也不好奇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从大皇子的喜好,还有那位医仙谷谷主的年龄来看,无非就是那点破事。
这位大皇子胆子可真大,什么人都敢动,着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也难怪这些年,无论朝中要求立储的声音有多大,当今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迟迟不立储,想来便是知道,大皇子非明君人选,这或许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告辞。”青衫侍女前来只是留下短短几句话,便直接离开。
离去前,看了眼,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冯秦。
此人她有印象,少主曾说过,他活不过三个月。
如今离三月之期,早已经过了许久了吧!
少主一直未离开锦京似乎也是因为此人?
知道医仙谷的人不会出手相救后,当今的精神气,像是一下子被抽走。
熬了两日,咳血越发的严重,每日咳嗽不停。
宫里的药味重得像是凝结一样,散不去。
可是当今却还是迟迟未写传位书。
到了第三日,咳嗽声渐弱,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召见了冯秦。
“子林,你说这是不是报应?”躺在床榻上,当今浑浊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上方,难得地唤起了冯秦的小字。
“因为朕的多疑,管教不力,朕的儿都没有好下场。”
“如今宗室子嗣单薄,更无从过继,这冯家的江山,到了朕的手里,可真的是要到头了。”
冯秦只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当今半晌没有继续往下说,冯秦叹息一声,“皇上,大皇子与二皇子都并非是你亲生血脉,你自然是不曾上心管教。”
“事实上,皇上也早已经有预料到这一天,不是吗?”
这是安容离京前,告诉他的最后一件事情。
当今没有生育能力。
所以当今在对待事情上,对冯秦,远比那两个好儿子要宽容。
算起来,这满锦京,与当今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冯月华和冯秦这两姐弟。
只是,冯月华处于权利的中心,手握兵权,让当今太有危机。
冯秦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反而能让他少一些防备。
当今闭了闭眼,想到自己那两个好大儿,还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却始终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还不如长年当纨绔养着的冯秦,果然不是他们冯家的血脉,就是上不了台面。
当今睁开眼,眼中已然是坚定。
“子林啊!”
“皇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母亲在世前,已经在宗室众长老前,签下了保证。”
“我们这一脉之后,永不会坐上这个位置。”
冯秦淡淡地打断他。
这是当时长公主接过十万西疆精骑兵符时,做下的保证。
其实若不是长公主当时站出来,当时西疆战事大败,城池接连失守,冯家的皇朝在当时就该到尽头。
只是当时长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冯家人对她防备至此,根本没想让她活着回锦京。
更没有想过,天意如此。
冯家注定女强男弱,上一辈的长公主,这一辈的冯月华,都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
当今错愕地看着冯秦,他接位时,宗室里完全没有跟他提过此事。
他以为,再怎么样,最后还有冯秦会接手这个位置。
“咳……”或许是计划完全被打乱,当今有些慌了,好不容易消停一会的咳嗽,再次卷来。
无奈地叹息一声,冯秦上前给他顺了顺气。
从一直带在身上的荷包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瓶,倒出一颗晶莹的红色药丸,放进他的口中。
压低声音在他耳旁道:“皇上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自己也清楚。”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九转回魂丹,可以让皇上这一口气能撑过九天。”
“毕竟,你总要撑到永安王世子冯宁到来,把这位子传下去,才好到下面见冯家的列祖列宗。”
“你……”当今睁大双眼看着,直到这一刻都还无比冷静的冯秦。
如此的陌生,又可靠。
听到永安王之时,眼前恍惚了下。
想到几十载前惊才艳艳的太子皇兄,若是由他的儿子来接手这个位子,想来也会还不错的吧!
只是没想到,他费尽心机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这个位置还是要还给太子皇兄。
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却还是很不甘心。
浑身的不甘心都快凝成实,冯秦想当做没看到都不能。
想到面前这位众人眼里算不得明君的皇上,对原身也还算是留了几分薄情。
便耐心地道:“永安王王已经去世,我遣人到他封地观察过,冯宁颇有永安王当年的风姿,才华出众,是个八面玲珑之人,有君者之姿。你把位子传于冯宁,主动退位,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几分颜面。”
“权钱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都要去地下睡的人,还想那些做甚?”
听到太子皇兄已经先他一步去了地下,就算自己主动退位,也不会占到任何便宜时,当今心口那口气终于顺了。
至少证明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
而且如冯秦所说,他主动退位,便是太上皇,就算去了,也注定风光一世。
再说了,九转回魂丹一旦服下,便没有回头路。
药性渐发挥作用,当今感觉自己的手脚渐恢复了力气,一直痒到咳嗽的喉咙也不再发痒。
如回光返照一般,气也足了。
“这九转回魂丹,是大皇姐留下的吧!”或许是人临死前,便会想很多,特别是往日不愿想起的往事。
他的大皇姐,真的是个惊艳了一个世纪的人。
往前数百年,文才武略极少有比她更惊艳之人。
都说如今的冯月华继承了长公主的英姿,可就当今看来,冯月娇比起大皇姐,还是要逊色不少。
“是。”冯秦点头,九转回魂丹让他突然想到那神秘的医仙谷。
“不如皇上跟我说说,大皇子是怎么跟医仙谷结下的仇怨吧!”
当今面上笑容一收,对于大皇子的事情,他所知并不多,但是医仙谷的人提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的大皇子也不过是刚过弱冠之年,只发生了一件事。
云天骄不知从何处掠来一绝色少女,送到了大皇子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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