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爱 带着耻辱收下钱

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叠钞票，刚要站起来，头顶上传来那个男孩儿戏谑的嬉笑声：“喜欢钱啊？我这个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今天个，你让小爷玩儿开心了，小爷有的是钞票赏你。”

边说着，天空下起了钞票雨，大把大把的钞票，纷纷扬扬地往下落，我愕然地看着那男孩儿抓着一叠又一叠的钞票，潇洒地朝着空中撒钱。

这是……干嘛？

“喜欢吗？小爷送你玩儿。”公子哥儿的大男孩儿洒脱地说道：“你也别站起来了，小爷给你一分钟，趴在地上捡钱，捡到的都归你。要是有本事，地上的钱一张不落的都捡起来，小爷另外再赏你五万大钞。”

无人看到的角落，我的手在颤抖……不是激动，而是灵魂深处的痛！

怎么办？

捡，还是不捡？

从前听说捡到钱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可为什么，我的心口闷闷的痛？

“我……”我张嘴，本能想要拒绝，黑暗中的程慕云悄然勾起唇角……他就说，傲骨铮铮的顾寒清果然放不下尊严，忍受这样的羞辱。

“我是不是真的在一分钟内把地上的钱都捡起来，这些钱就都是我的？您也会额外给我五万块钱的奖赏？”

“我”后面的那个“不”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的眼前，又出现在监狱里，那个唯一对她好的傻女孩儿，弥留之际对于梦想的向往，心念转战间，我硬生生改变了打算……

尊严？我还有吗？

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只剩下她自己了。

还要……什么尊严！

公子哥儿笑呵呵：“当然，我说话算话。”眼底多少露出一丝讥嘲，居高临下的瞥向地上滑稽的女人。

“好。”沙哑暗沉的声音难听极了，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去听我话中藏着的悲伤，当着众人的面，我匍匐在地，有人嘻嘻哈哈笑指着她：“大家看，快看，这种人像不像你家养的笨狗？”

就听那个扔给我钱的大男孩儿“切”了一声，哼哼说：“你眼瞎了？我家的Ｒｏｋｅ可是公狗。”

“哦哦哦，对！”那人嘻嘻哈哈，笑的猥琐：“你家Ｒｏｋｅ是公狗，那这只是母狗。哈哈哈～”

奚落嘲笑声此起彼伏，我狠狠咬住了嘴唇，拼命地捡地上的钱，这些钱从空中撒下来，撒的到处都是，我必须一边匍匐，一边移动，才能够捡起落得到处都是的钱。

顾寒清，别去听，别在意！

顾寒清，这些算什么？比起监狱里受过的一切，你该感谢这些公子哥儿的仁慈！

顾寒清，你的命都不值钱，你的尊严又值什么钱？

顾寒清，你要记住，你欠一个花季少女一条命，一个洱海梦！

顾寒清，如今的你什么都没有了，既然只剩下你自己，那就用全部的你去偿还那条为了维护你而死掉的无辜的生命！去替那个女孩儿实现她的洱海梦！

外界的奚落声和嘲笑声，听在耳朵里，我只狠狠咬住牙根，咬的生疼也不松开。

几张粉红钞票，落在一双脚前，我没多想，匍匐爬着去捡，身后突然响起那个公子哥儿大男孩儿开怀的大笑：“喂！母狗，要摇尾巴。不摇尾巴没钱拿哦。”

我身子一震，抓着钱的手，握得更紧，似乎要穿透那钞票掐进自己的掌肉中。

有人跟着叫嚣：“快摇快摇！”

“摇啊，母狗你倒是快摇啊！”

“喂，母狗，你不想要钱了？”那个公子哥突然开口问道。

钱！……我看着手中的钱，深深吸了一口气，趴在地上的臀部，缓缓僵硬的摆动。

“哈哈哈哈哈……”笑声更大，“唉哟我不行了！笑的肚子好痛啊！”

“呼呼呼～我也忍不住了，想小爷我玩儿遍了南北，声色场所中，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贪财的比比皆是，但贪财贪到这个份儿上的小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啧啧啧，真是让人大开眼见！”

“沈大少，母狗在向你摇尾巴呢？”那个公子哥不怀好意地说道：“你就不赏她点什么？”

程慕云？！

一瞬间，我的心跳都停止了跳动！缓缓地，僵硬地，艰难地抬起头……这一眼，让我血色全无！

程慕云静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贵气冷然。

程慕云的视线垂落在顾寒清脸上，淡漠从容地吐出三个字：“你真贱。”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呼吸瞬间紊乱，如果不是这浓厚的小丑妆容的遮掩，我此刻的脸色灰白的堪比死人的脸！

万幸……还有这滑稽的妆容遮丑。

半晌……

在程慕云的注视下，我缓缓扯出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谢程老大赏赐。”没人看得出来，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从后槽牙中蹦出来的！

他骂我贱，我谢他赏赐……

这果真不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顾寒清了？

我深呼吸，扭头去看那个公子哥：“地上的钱，我都捡起来了，说的话算数么？”公子哥豪爽的一挥手，我想要站起来，那个公子哥不疾不徐地阻了我站起身：“别急着站起来，”

说着，走到水晶台上端起一杯酒：

“钱拿走之前，小爷请你喝杯酒。”

一杯威士忌递到了我身前，我还没有站起身，依然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我不……”

我刚要拒绝，一道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响起：“美酒配美人，给她喝了，未免可惜。”

是程慕云！

我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苦涩。

程慕云，你到底要如何羞辱我才开心？

“程老大是说，她不是个美人儿？”公子哥怀疑：“我不信，满天星里能有什么丑人。”

说完，一本正经地打量起我的脸，无奈，我的脸上厚重的小丑妆容，遮住了我的真容。

“不信？”程慕云薄唇淡淡勾了勾，视线懒散地落在我的脸上，“去洗掉。”轻慢而慵懒，也……十足的不在意。

我正要站起来……

“爬着去。”公子哥依旧不依不饶在一旁说道。

脸色又是一白，我撑在地上的手，死死抠着地面……忍住！顾寒清！这算什么？这和三年的牢狱生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果然听话的爬着去包厢附带的盥洗室，没有卸妆的工具，只能用着洗手液囫囵将脸上的小丑妆洗掉，当然比不上卸妆油卸妆的彻底干净，但……足够看清她那张瘦削平凡的脸蛋了。

走到盥洗室的门口，刚拉开门……

“小爷看你爬着走已经看习惯了，看不惯你站着走路的姿势，”公子哥笑眯眯地望着那门口的女人，“你说怎么办呢？”

我默默地蹲下身，趴在地上，四肢着地的爬着，我的腿脚不利索，先前已经趴在地上爬着走了好大一会儿，这会儿疼的面无人色。

钻心刺骨，却偏偏倔强地忍着藏着……我说我不需要尊严，我也没有尊严，我不在乎尊严，可却在潜意识中，宁愿忍着男人都不能够忍受的疼痛，疼死也不吭一声。

包厢外，Amy从转角出现，一抬头，眼睛瞬间利了利，抬脚轻声走到包厢外，“露娜，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冷冷的声音传来，包厢外的露娜吓得一转头，看清楚身后的人之后，俏脸变得不自在，“没，没看什么……”

露娜是803包厢的公主，那些公子哥儿去不要她伺候，反而让Amy姐亲自把个刚来的清洁工送进去。

露娜被赶出包厢，自然心里不服气，左右这周围没有人，露娜轻手轻脚的悄悄推开一点包厢的门，透过缝隙往里头偷看，这一看，却瞪大了眼睛，同时在心里把我嘲笑的一无是处。

Amy冷笑一声，她问的是“你在干什么”，不是“看什么”，露娜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里没你的事，去一楼招呼客人。”露娜还想说什么，Amy淡淡扫了露娜一眼，露娜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8楼。但她心中一直有气……Amy姐不公，分明她才是803包厢的公主，却不让她进去招呼贵客。

今天来的人，可都是有钱有权的主，一看就不简单。还各个都是年轻帅气的鲜肉，这样的好事儿，Amy姐却让这个一无是处的清洁工来。

现在还让自己去一楼招呼那些寻常客人！

露娜愤愤不满地跺着脚离开。

Amy轻轻推开一点门缝，里头的一幕，让她这个见惯了声色欢唱黑暗的人，都大为惊吓。

包厢内

“快爬！这么慢！还想不想要钱了？”